第45章 单位委培

因为上心所以拼命，在厂里加工风洞模型期间，张铁柱基本上一天有十八个小时在车间里待着，累了就找个椅子躺一下。要不是徒弟们和李红梅一起连拉带拽让他回家休息，他大概会待在车间直到风洞模型做好了才回家。

有了张铁柱疯了一样的带头，再加上这个风洞模型关系到工厂未来的项目、关系到工厂子弟们的工作。总共花费了不到四天时间，风洞模型便被制作好了。

然后接下来的就是吹风洞了，为了尽快得到风洞测试结果，峨眉机械厂连夜就把风洞模型用火车送到位于绵川的29基地。因为这个是三机部那里下了特别指令，要求加急加快，在29基地直接让其它测试项目让位的情况下，绵川的非重点单位都连续停电了两天。

还好的是，两天测试带来的结果总体上是好的，三个方案测试下来的结果虽然有好有坏，但是总体来说和之前的预期比较接近。起码风洞测试这一块，已经证明了方案具有一定的可行性。

当尹裕光接到从绵川打过来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海空军的装备技术部，把测试结果告诉了他们，然后才打电话给北航的宋星宇。在给宋星宇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从那边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张红旗对另外几个专家的方案进行计算的结果和后面大型计算机计算出来的结果完全对上了。

尹裕光不是在一线搞技术的，对于这个消息，反应远不如宋星宇来得大。在表示知道之后，就直接通知宋星宇第二天带着已经弄好的全部技术资料到三机部开会。

1978年4月26日，星期三

在当了几天人形计算机后，张红旗终于回归了本职工作，在华夏航空技术进出口公司筹办处准备好资料和茶水，开始迎接这个办公地点第一次来客。

因为事先有准备，这次下颌式进气道方案的图纸被晒成了几份，与之对应的测试结果被做成了图表，非常直观地可以看出来它跟原型机在关键技术指标上的对比。为了方便讨论，张红旗还把几个做过的方案直接用图钉钉在墙上。还别说，就这么一弄，这间小小的办公室比起尹裕光现在的那间更适合讨论今天的议题。

尹裕光在带着海空军装备部和北航的人过来的时候，直接就觉得眼前一亮。

“小张，这个布置不错，还真像你讲的那样，下次我们开会继续这样搞。”

在进入办公室后，既然也不入座，直接就指着墙上的方案就开始讨论起来。

首先发言的是尹裕光，他在开篇就做出了总结。

“这三个方案都已经吹完风洞，结果跟咱们预期的也差不多。另外几个这两天才算出来，等到做出模型，吹出来测试结果还要一段时间。

虽然在理论上还可能存在更优的结果，但是我们先按照最差的来估计。就算按照当前的最优方案，歼七改已经达到了立项的水平。虽然在高空高速上面确实是损失了一点性能，但是能够作为全天候作战飞机这一点，我就觉得可以上马这个项目。”

对于这一点，海军的曾仕龙和空军的许开达都没有异议，纷纷表示昨天在接到电话后，自己就已经向上级进行了请示。今天完全可以直接跳过讨论是否应该立项，直接研究后续工作到底该怎么安排。

随后，办公室里面的几人就开始讨论，如何把北航这边尚未完成的工作直接移交到132厂那边。是否有还未完工的工作需要现在的负责人继续跟进，如果有，需要借调哪些人。

在他们进行讨论的时候，张红旗在旁边端茶倒水的同时，学习着这个时代的办事流程和办事方式。在他们开会讨论完成后，自己也颇有所获。

在会议结束后，宋星宇没有直接走，而是找到尹裕光，说出来一个提议。

“尹司长，你们华航技的张红旗同志非常不错，经过最近的接触，我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苗子。但是据跟他交谈当中所获得的信息，他现在还只是高中毕业，我觉得这个学历跟他现在从事的工作完全不匹配。

所以我想，你们华航技是不是让他来我们学校在职读一个专业，培训提升一下。按照张红旗同志的学习能力，肯定不会影响到工作。”

尹裕光在听闻这个提议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张红旗竟然优秀到让大学教授主动提起，让他去在职读大学的建议。回想了一下张红旗最近所做的工作，他进一步肯定了这个小同志值得培养的想法，于是开口同意道：

“小张同志在工作上的确做得非常不错，不过他借调到我们这里才差不多一个来月，原本我还打算再观察一下。但是现在既然有宋教授看好他，我当然也愿意成人之美，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话。

就是有个问题，昨天132厂的涂总工打电话过来说，小张同志在计算上的能力非常重要，如果让他回原单位工作，将有助于加快项目设计的进程…”

在听到132厂的涂总工打算让张红旗回锦官城，宋星宇有点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一起工作，他察觉出身边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帮手，在计算数据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之方便。

原本他打算把张红旗招收进北都航空航天大学，即便是在职学生，每周至少总得来几回学校吧。只要他来学校，自己就可以带他做课题，一边可以教授知识，一边还可以加快自己课题的研究速度。

谁能想到在自己提出让张红旗到北航读大学的时候，竟然被老涂给抢了先。要是真让张红旗回到巴蜀，自己这边想再沾点光就不方便了。于是宋星宇直接打断道：

“以张红旗同志的能力，留在132厂有点不太合适，我看临时过去帮忙还行，长久来说还是得待在华航技这边比较合适。毕竟在华航技能够接触到的项目更多，还能有更方便到北航进修提升自己。

我们不能为了一时之长短而荒废了张红旗同志的潜力，所以我觉得还是把张红旗留在这边更有发展前途！”

看到宋教授十分看好张红旗，尹裕光对张红旗的看重又加重了几分，原本他打算在高级教练机项目或者运动飞机出口项目上取得一点成果后，再把张红旗的工作关系正式转过来。

但是现在他的主意改变了，既然小伙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不凡，自己又何必拘泥于以前的想法。

“宋教授，你放心，小张的工作关系我本来就打算转到华航技来，只不过华航技的筹办工作还在进行当中，需要等些日子才能办理工作关系转移。

至于你说的让小张在北航在职读书，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让他中途入学合适不。要不还是让他读今年下半年开学的那批吧？”

宋星宇生怕夜长梦多，赶紧说道：

“反正都是在职读大学，也不需要他跟班读书，如果专业读气动方向，有问题直接找我问就好。依我说干脆现在你就给他办个委托培养，先把学籍给弄好，后面的事情慢慢说。”

……

就这样，在张红旗完全被动的情况下，他在职读大学这件事情就被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