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暧昧
少女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红色液体。
“怎么了？不喜欢吗？”
她摇摇头，“我没有喝过。”
德尔斐笑道：“那你可以尝一尝，说不定就会喜欢上这种味道了。”
少女微微点头，然后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眼睛霍然放光，接着再次饮下一大口。
德尔斐见状，微笑地也喝了一口。
等对方喝了好几次之后，德尔斐开口道：“你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我指的是出生之前，费奇特有告诉过你吗？”
少女沉思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我好像没问过这个问题，可能我是被捡来的吧。”
说到这里，她微微低头，神情有些忧伤。
见状，德尔斐也有些后悔，眼眸中满是同情。
“抱歉，触碰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我从出生就生活在这里，对我来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德尔斐揭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在你眼中，费奇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少女看向天边的月亮，缓缓开口道：“他是个很沉闷的人，平时也不跟我说话，总是过着重复而枯燥的生活。但是最近，他似乎有些不开心，虽然表面跟以往差不多，可我能看出来他的内心有些烦躁。”
“你知道他在烦躁些什么吗？”德尔斐的语气异常温柔。
少女依旧摇摇头，“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过。”
德尔斐没有再问其他，而是静静地品尝着卡西诺，时不时看向对面少女饮酒后双颊微红的醉酒模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卡西诺也被干掉几瓶，看了看逐渐西沉的月亮，德尔斐轻声对着少女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啊？”少女的脸颊绯红，红眸水汪汪的，还带有些许疑惑，“你，这就要走了吗？”
她看了看天空，然后有些失望地说：“好吧。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呀？”
面对那双泛着涟漪的红眸里的期待，德尔斐笑着道：“明晚我会再来的。”
说完，少女眼里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哦。”
“一定会的。”
少女站起身，步伐略有些不稳，“那我送送吧。”
神庙进出的唯一道路是通过前殿的山路，后花园后面是悬崖，所以，德尔斐与少女并行，慢慢地朝着殿外走去。
看着下面高高的阶梯，德尔斐回首看着少女，“不用送了，我走了。再见。”
“等等。”少女略显急切的声音让德尔斐停下了脚步，“你可以闭上双眼吗？我想送给你一个礼物。”
看着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眸，德尔斐下意识地点点头，“好。”
闭上眼睛，德尔斐背对着台阶，静静等待着。
一股馨香忽然在他鼻尖弥漫开来，好似少女的体香。
“我可以睁开眼睛吗？”德尔斐询问着少女，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少女不见了踪影，眼前只有一颗离自己不到一拳距离的巨大蛇头，她张着滴落涎水的大嘴，锋利的尖牙即将咬中德尔斐。
“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德尔斐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环境的变化。
周围的阶梯、神殿都迅速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影子。
他仍然站在宙斯神像前，身上的隐匿斗篷不见了，穹顶、地面、周围的墙上、神像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蛇影，看起来分外渗人。
蛇头一口咬下去，没有咬中，嘴里的人影飞速虚化，德尔斐的身影在神像头顶浮现。
“你的幻术挺厉害的，连我都不知不觉中招了。”
说完，他的脚下冒出一朵朵金色的火焰之花，将袭来的黑蛇点燃、焚烧，燃烧着的黑蛇发出“滋滋”的声音，迅速化为一股烟雾，并烟消云散。
巨蛇好像被激怒了一样，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哼，你今天就要葬身于此。”
话音未落，它的身躯缠绕上神像，仿佛阴影一样的躯体里钻出无数黑蛇，纷纷朝着德尔斐攻击而去。
德尔斐感觉到，随着对方的缠绕，周围的空间都仿佛被束缚了一样，变得沉重而封闭。
血盆大口足以将德尔斐整个人都放进去，具有腐蚀性的涎液滴落到石像，在上面制造出一个个小小的凹陷。
一条条黑蛇仿佛锁链一样极速滑向德尔斐，想要将他的灵魂永远地留在这里。
但德尔斐微微一笑，一道响彻灵魂的唳叫穿透神庙。
巨蛇浑身变得僵直，瞳孔竖立，变得几乎和针一样的大小，而那些黑蛇也纷纷化为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德尔斐的身影消失在神像头顶，出现在大殿门口。
打了一个响指，巨蛇的身躯一寸寸化为烟雾，如同那些小蛇一样飘散开来。
然后他的身影也随即消失在原地。
神庙某处。
费奇特猛地起身，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刚在睡梦中听到一声奇特的鸟鸣，那声音好似将他灵魂带走，让他恐惧万分。
“是噩梦吗？”
他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梦里的那种恐惧感仍然余留在心里，让他非常心慌。
费奇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翻身下床，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
他想了想，拿起挂在旁边直立衣架上的外袍，套上走到前殿，直奔宙斯神像，看着他。
“你睡了吗？”
没有任何回应。
“小蛇，你还在这里吗？”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为什么，费奇特心里有一股抹不去的莫名恐慌。
他足足呼唤了一刻钟，也没有获得反应。
最后，他决定使用强制手段，指尖冒出一缕阴绿火焰，手指一弹，火焰飞向了神像的影子里。
但除了那缕火焰渐渐熄灭后，同样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究竟在哪里，给我出来！”
费奇特大吼着，这声音吵醒了其他熟睡的神侍。
“怎么了？”
“不知道，但好像是大祭司的声音。”
“走，我们快去看看。”
神侍们来到前殿，看到费奇特跪在神像前，上半身匍匐下去，身子一抖一抖，好似在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