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雨夜沾血（五）
“轰隆————”
天幕闪过一道闪电，照亮昏暗的夜空。
杰西卡收起雨伞，在房屋门口前甩了甩水渍。
进屋后，简单把雨伞放置玄关，杰西卡扫了眼熟悉的房屋布局。
这是她和伊森生活的房子，不过近段时间她忙于任务，一直没回来住，反而是伊森独自一人待在家里。
但现在这货不知道跑去哪了，她也没那个心思过问，至少现在是不想去过问。
将伊森房间被褥整理好后，杰西卡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她拿起遥控器，顿了顿，又放回茶几上。
本应该打开电视，缓解一下屋内安静生冷的气氛，但她突然不想这么做。
“该死的。”
杰西卡低骂了一句，拿出手机找到伊森的联系方式，手指却停留在了半空中。
几秒过后，她把手机朝沙发旁一扔，闭眼躺着。
伊森竟然参与了神盾局那该死的‘洞察计划’，转眼间成为了恐吓全世界的幕后人之一。
自己应该怎么办？
助纣为虐？
杰西卡回想起了五年前的哪个夜晚。
她亲手杀光了自己的克隆体，来到一间实验室。
当时实验室里站着一个年纪不过十三出头的少年，在他脚下，横躺着数具尸体。
伊森稚嫩清秀的小脸还沾染了不少血迹。
她永远都忘不了伊森那晚的眼神。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光是回想起那双眼睛，杰西卡都觉得自己还待在西伯利亚执行任务。
所以，为什么还是选择了收留呢？
恐怕是那双眼睛冰冷如一滩死水的眼睛，流露出的些许迷茫吧.....
也正是这点迷茫神情，让她想起了自己。
也许九头蛇看见从培养仓出来的自己，大概就是这幅情景了。
但她不是九头蛇。
她不想让这位什么都不懂的可怜家伙，步入自己的后尘，更别说他身上还有她的基因。
她已经活得够累了，她不想见证另一个悲剧诞生。
于是她决定收养这个家伙。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总归是把他留下来了。
“大姐......我喊你爹...喊你妈成不成？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真不是你克隆体啊！！！”
那是自己揍了他一顿后，把伊森抗在肩上的回忆。
伊森的存在和大多数克隆体一样，在面对正主面前，有一种天然的被压制。
索性那时他还比较虚弱，花费了点功夫，还是成功逮住伊森。
“小鬼你叫什么？”
“没名字，干嘛，你不会真想当我妈吧？！”
杰西卡脸角勾起一丝弧度，她清楚记得，自己气得狠狠在这该死家伙脑袋来了一拳。
在收养伊森的第一年里，他总是想着法子想要离开自己，但每次都是鼻青脸肿的被自己逮回来。
直到第二年。
那该死的父亲在他身上留下的实验发作了。
起初杰西卡并不知道伊森身体的真实情况，以为伊森这幅情景是身体变异带来的异样。
而早几年的伊森也同样不知晓体内交杂了至高进化的基因，也没多想。
还是一个夜晚。
伊森蜷伏在一个角落，浑身颤抖着，黄豆大小的汗水不停从脸上流落。
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伊森勉强扯起一个笑容。
他当时看起来难受极了。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
她问：“要回家吗？”
他颤抖地手接过，逐渐平缓。
他说：“......好。”
也是自那以后，伊森再也没有选择逃跑。
同样的，至高进化赫伯特留下的手稿，也是在那一年开始初露峥嵘。
之后的日子里，她和他才像是一对姐弟。
杰西卡起身来到冰箱，取了瓶啤酒。
以往这个时候，伊森如果在身边的话，他会来一句。
“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但他不会阻扰自己，还会自己拿一瓶，和她一起喝。
杰西卡并不迂腐，她会放任伊森在未到喝酒的年龄喝酒。
只是现在......
“唉。”杰西卡叹了一口气。
撬开瓶盖，往嘴里灌了口冰啤酒，麦汁气泡在口腔迸发。
感到些许舒坦的杰西卡回到沙发，继续坐着，继续和雨水拍打窗户声作伴。
“伊森·德鲁才是恐吓全世界的那个人。”
不知为何，杰西卡又想起了卤蛋局长说的话。
在伊森未回她短信之前，她还带着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
也许伊森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晚点给你解释。”
得，这小子不仅知道其中的危害，还打算一直瞒着。
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她可以不在乎这些，毕竟伊森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可以不在乎，但不会理解。
杰西卡拿起酒瓶，准备再往嘴里灌一口。
陡然间，脑海里响起强烈的预警！
一枚子弹撕碎雨幕，滑破透明纱窗，朝她飞来！
“咻！”
“砰！”
杰西卡轻松掀倒茶几，身躯翻滚来到一处墙角。
“西北方向......”她根据子弹方位，推断出射击点所在位置。
下一刻，一身红黑制服在身上浮现。
脸上面具覆盖住她的面容，纯白镜片的视野里，刻画出房屋的一道黑色身影。
还没来得及等她细想这人是谁时，又是一串铁球砸进房屋，顿时雷霆大作！
杰西卡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十指弹射出淡黄电弧与之抗衡。
又是一道高大人影撞破墙面，拳头紧握，死死地盯着杰西卡。
“推土机？！”杰西卡尚有余力说道。
“不止由是推土机......”清障车从推土机背后走出，拍打着手中的撬棍，随后又有两道身影走出。
“拆迁队......”杰西卡双手做出一个撕裂动作，电弧大绽光芒，盖过屋内的雷霆之势。
霹雳弹召回掉落在地的铁球，他清楚，这位蜘蛛女侠要原比先前的蜘蛛女孩厉害得多。
“你们闯进我家，破坏成这样，想好怎么赎罪了吗？”
杰西卡起身，眼神不善地看着拆迁队四人，同时还在提防屋外的暗枪。
“哈哈哈哈哈......”清障车哈哈大笑，“拜托，杰西卡，瞧瞧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还那么嚣张？”
“试试。”
杰西卡拳头重新涌现电弧，语气冰冷。
“砰！”
又是一枚子弹划破夜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