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级
“啊~~”
凄厉的惨叫在房间内回响，刺得徐庆业微微皱了皱眉头，用双手将耳朵堵上。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
吴非低头，并没有血液四溅的景象。
“小伙子不要大喊大叫，又不是真的把你肢解了。”
徐庆业嫌弃地说道。
“不过你的嗓门倒是挺大，那就先从你的呼吸系统开始吧。”
徐庆业走到床边，手术刀对着吴非的脖子一划，整条气管便被抽了出来。
鲜红的气管被徐庆业拿在手中，随着吴非的呼吸，有规律地耸动。
“徐局长，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吴非一说话，气管也跟着动了起来，似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吴非的身体一般。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徐庆业说罢，手术刀顺着气管一剖，气管内部顿时暴露出来。
“气管没问题，继续保持。”
检查完气管，徐庆业随手一抛，气管便回到了吴非的脖子里。
可能是嫌这样检查太慢，徐庆业直接将整个躯干都剖开，然后将一件件脏器拿起来检查。
吴非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躺在案板上的猪仔，任徐庆业摆弄。
从一开始的惊恐，到现在，吴非甚至来了兴趣，目光跟着徐庆业的手术刀，一起检查自己的身体。
“徐局长，我的肾怎么样？”
“还不错，结实有力。”
“嘿嘿，您帮我看看我的肝怎么样？毕竟我的爱好是抽烟喝酒睡觉，对肝不太友好”
“有点轻微脂肪肝，以后还是要少抽烟喝酒，保持规律作息。”
“徐局长，您能顺手帮我治好吗？”
“这是检查，不是治疗，你以为我是真的把你的器官拿了出来？”
吴非一想也是这，要是真实的，那自己在第一步就嗝屁了。
检查完复杂的躯干，四肢倒是比较快，接下来就是最复杂的头颅了。
吴非渐渐紧张起来。
口腔、鼻子、耳朵，终于到眼睛了。
随着徐庆业挥动手术刀，右眼被挖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又被丢回了眼眶。
轮到左眼，吴非的一颗心提了起来，要是说自己与常人有什么区别，那肯定就在于左眼了。
随着左眼被挖出，吴非感觉到眼眶开始发热，一层血色开始慢慢从眼球边缘向中间覆盖。
不好，左眼异瞳要自发启动了！
吴非急忙深呼吸，想要平复心情，好让异瞳能够平静下来。
可这完全就是徒劳。
毕竟异瞳自发启动并不是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但吴非此刻有点病急乱投医。
许正一道长教的口诀被吴非极速念了出来，毫无效果。
吴非又急忙在脑海中想象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以求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次有反应了，但可惜不是异瞳，而是别处。
“小伙子你想什么呢？不许对着我瞎想。”
吴非快哭了，你一个中年男人，我再变态也不可能对你有想法啊。
异瞳启动！
猩红的竖瞳圆睁，如同一轮猩红满月悬在灰绿的夜空中，诡异莫名。
“有点意思！”
看到吴非的异瞳，徐庆业毫不惊慌，甚至饶有兴致地仔细端详起来。
“你这只异化眼睛有探查作用，适合侦查岗位，应该勉强能达到F级！”
此刻，吴非异瞳视线中，徐庆业手中的手术刀犹如一团炽烈燃烧的绿色火焰。
异化物！
徐庆业捏着手术刀准备进一步检查异瞳。
当手术刀靠近异瞳一定范围，异瞳受到刺激，顿时红芒弥漫。
猩红瞳孔布满整个眼球。
一道红芒爆发，将徐庆业手中的手术刀笼罩其中。
原本炽烈燃烧的绿色火焰，顿时被红芒压制回刀身内。
一个哆嗦，吴非顿时发现自己全须全尾地躺在床上，似乎刚才被肢解只是一场梦。
急忙摸了摸自己全身和左眼，还好都还在。
“呵，你这眼睛有点意思，居然可以压制异化，不错不错，在战斗中作用很多，F级低了，我想一想。”
徐庆业盯着吴非，摩挲着下巴，片刻后继续说道：
“可以达到C级。”
吴非习惯性的用刘海遮住有了血丝的左眼，问道：
“C级？这算是高还是低？”
“勉强能达到平均水准吧。不过最终评估结果还是要娄局长来确定。
我看你对左眼很紧张，似乎有一点心理负担。
事情你不要想太复杂，你并不是异类。
那场酸雨，污染了整个世界，你说还有谁能逃脱呢？
只不过有些人受到的污染外显了，就像你，就像我，有些人的污染则没有显露出来，像很多普通人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整个星球上，全都是怪物，但怪物也分善恶，所以就有了我们。
这些你通过评估后自然会知道，并不是什么秘密。
好了，我这里检查结束了，你去郭腾副局长那边吧。”
徐庆业说完不再理会吴非。
“谢谢徐局长。”
这句道谢他是真心的，一直以来，吴非对于自己的异瞳是有些芥蒂甚至自卑的。
虽然他靠异瞳赚钱养活自己，但摘除异瞳的心却一直很坚定，他只想安稳做个普通人。
徐庆业的一番话，尤其是那个怪物理论，让吴非内心的坚冰融化了一些。
走出房间，在文锦年的指引下，进入了隔壁房间。
房间内，腾副局长似是等候多时了，他身材极瘦，脸上颧骨突出，眼窝深陷，但眼睛极其有神，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吴非，过来坐！”
郭腾指了指旁边的躺椅，吴非按要求躺下。
“徐副局长负责检查肉体，对应的，由我来对你的精神进行检查。
要进入异渊管理局，其实肉体是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精神。不过你也不要紧张，心态放轻松，接下来按我的指示来做就好了。”
吴非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郭腾从怀中掏出银白色的链子，链子尾端是一块琥珀石。
吴非好奇之下，仔细观察，琥珀石内竟然封存着一颗小小的眼球！
看到吴非脸色变化，郭腾便开口解释道：
“这是一件异化物，当然，链子是稀松平常的东西，重点是这个眼球。
我知道你的左眼也是异化的，不过这个眼球的能力跟你的异瞳不一样，它可以催眠，我需要借助它让你进入梦境，接下来的检查是在梦境中进行的。”
有了郭腾的详细解释，吴非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并且对这个坦荡的中年人有了一丝丝的信任。
“好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了，你盯着这个琥珀石。”
郭腾说罢，轻轻晃动手中的银白链子，琥珀石开始有规律地摆动起来。
随着琥珀石的摆动，吴非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的，眼睛闭上。
看吴非眼睛闭上，郭腾将琥珀石摘下放入怀中，张开捏着银白链子的手，链子另一端赫然串着一枚戒指。
戒指呈古铜色，上面阴刻着扭曲的文字。
郭腾将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右手向下一翻，整个链子便垂了下来。
鼾声轻起，吴非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看时机差不多了，郭腾轻轻闭眼。
片刻后，郭腾脖颈以上的皮肤开始毫无规律的鼓动起来。
头部如同泡在水中的馒头一般慢慢变得肿胀，原本消瘦的面容此刻竟变得臃肿可怖，一股股诡异的气息从郭腾的头部散发。
吴非的异瞳似是有所察觉，开始变得灼热，吴非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郭腾不敢耽搁，发出了一个诡异的声音，原本下垂的银白链子，瞬间变成了绿色，在空中扭曲成了一个字符。
在某个角度看起来，链子形成的空间结构，竟同郭腾戒指上阴刻的某个字符一模一样。
吴非越来越感觉到不安，身体扭动加剧，眼看就要苏醒过来。
郭腾一甩手，链子脱落，维持着原来的空间形态，以蛮横的姿态整根没入吴非的脑中。
吴非瞬间安静下来。
随后，以更加狂猛惨烈的姿态扭动起来，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