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抢占先机
秦槐没有移动脚步，握着刀柄的右手猛地一抽，又拿刀镡磕掉刺来的短匕，补上了一记横扫。
小结巴瞳孔逐渐暗淡，脖颈处一道细线蔓延，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从这人看到自己，知道自己就是九炼坊要抓的人开始，秦槐就不能冒着他回头去报信的风险留着他了。
何况这所谓疤爷，在外城区钻营这么多年头，手下不知道养了多少像钱癞子这样的泼皮，专帮他吸食民脂民膏，自然死有余辜。
处理完小结巴，秦槐转头看向钱癞子。
自叶老根家开始，短短两刻钟，钱癞子心神几度失守，如今已是不堪重负，一副痴傻模样。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用长刀挑起小结巴掉落的短匕，用力一掷，后天宗师气力裹挟之下，短匕凌空刺入钱癞子胸膛，甚至穿胸而过，把钱癞子钉死在地上。
“我现在手头没有靠谱的轻功，如果能弄来两部远距离的投掷之术好像也不错。”
秦槐环顾了一遍这间小屋，确定事情首尾都处理干净，踏上窗沿，纵身跃下。
小楼外就是尧光城外城区的街头巷弄。
此时的秦槐已经收起了小屋中的锋芒毕露，甚至稍微躬了躬身，化身为一名老实巴交的穷苦人。
昨夜逃遁入城稍显匆忙。
如今在落日余晖下，才有闲心仔细打量这片城区。
虽然沿街的房子大多是半零不落的穷阎漏屋，但是街道相比锦阳城的城东要宽阔不少。
其中行走的大多是穷苦的百姓，武者的身影稀稀落落，想必稍微有些追求的武者都寄身于城中的世家了吧。
秦槐正感叹于不同城市的风土人情，一个裹着粗布裙的女子自街角处拐过来。
这就是叶老根所说穿布裙的漂亮女子吗？
这女子微低着头露出柔和的下颌线，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头发炸成发髻挂在一边，露出如玉锻地白嫩脖颈。
置身这片贫瘠的土地，这份毫不掩饰的美让人窒息。
“确实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边上有几个正在淘洗衣服的老妇对着女子指指点点。
“不知道是哪家不要脸的姑娘，穿成这样在外面闲逛。”
“未出嫁的女子真不害臊。”
“听人说，不管找她干什么她都不知道拒绝。”
“我可看到了，街头的刘麻子找她亲嘴，她都答应了。”
听到这些话，秦槐试探性地叫住了她，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握住我。”
猝不及防，一只柔若无骨的手陷入秦槐的手掌，女子抬头，唇边噙着柔美宠溺的笑意。
秦槐眯着眼睛细细审视。
……
“呼。”
回到叶老根的门户，秦槐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自进入小楼后就紧绷的肌肉也稍稍舒缓。
刚刚他仔细观察良久，未曾看出那女子任何神智蒙尘或者不自愿的迹象，只能暂且放下疑心，走了回来。
屋中叶老根还在和二丫一起收拾钱癞子遗留的烂摊子。
听到秦槐进门的声音，叶老根双肩一颤，发出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
看到这位秦先生回来，他就知道钱癞子必然已经死了。
那边二丫看到秦槐，赶忙起身，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绕行一周，在屋角的瓦罐中舀了满满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给秦槐，
“先生喝水。”
秦槐略有些错愕，“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先生？”
“先生给爹爹治病，给我们吃肉，还帮忙赶走钱癞子，先生是除了爹爹对我最好的人。”
二丫脆生生的话语让他有些讶异。
自己在这孩子面前硬生生捏断了一个人的手臂，她竟然还不当回事，秦槐不禁自觉自己不会把这孩子给教坏了吧。
当下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喝了水，让大家继续收拾。
过不多久，街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喧哗。
秦槐细细聆听，先是一声声的尖叫惊呼，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呐喊呼喝，其中竟然还间杂着喜庆的锣鼓声。
最后是一道步履匆匆，叶老根的门户被人拍响。
一个汉子在门外吆喝：“叶老根在不在，出大事了，疤爷和钱癞子好像都没了！”
叶老根心头一惊，怎么疤爷也……
颤颤巍巍地打开门探出头去，刚才还寂若无人的长街，此刻正在沸腾。
在外城区，疤爷就是大家顶在头上不堪重负却放不下来的大山。
钱癞子则是这座山里钻出的黄鼠狼，瞅准了每一户苦难的人家，生吞活剥，巧取豪夺，吃干抹净。
但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一批批好事的住民敲响每一户能敲响的户门，宣扬着疤爷和钱癞子的死讯，甚而还有个人拿着锣鼓，打的不亦乐乎。
“这是那武者干的……”叶老根心头一下子冒出这个念头。
这武者竟然连疤爷都能杀了吗，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刻尽情狂欢的人们不知道，今天的疤爷和钱癞子死了，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有新的疤爷和钱癞子出现。
只要有一些事情不真正改变，外城区总会有新的疤爷和钱癞子的。
听着屋外的喧闹，秦槐收回注意，闭目凝神。
现在他要操心自己的问题。
疤爷和钱癞子的死讯传到九炼坊的耳朵里不过是时间问题，那时候，他们自然会把目标范围缩小在这片外城区。
如果要抢占先机，今晚自己就要主动出手。
……
入夜。
尧光城。
秦槐换下白日的穷苦打扮，一袭劲装，左手握刀，在高耸房屋的檐角间跳跃。
疤爷给的地址琅华巷已经地处城内。
秦槐的行动比在外城区时谨慎许多。
按照疤爷给出的信息，尧光城的武者水平和锦阳城截然不同，城内有两户入道世家，虽然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但万一撞上了，总是会横生波折，能免则免。
花费不小一番功夫，秦槐停留在一户两进宅院之前。
宅院内灯火通明，一队队肌肉虬结的大汉手持火把进进出出，灯火光点从这里出发散布到尧光城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