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过十六
臭蛋察觉到奶奶的眼神，即刻便心领神会。打牌之时，不再全身心投入，有意让着丫丫出牌，一些本能够压制的牌也选择不出，只为能让丫丫赢牌愉悦。奶奶也留意到丫丫虽年纪尚小，但打牌时却如此专注认真。丫丫获胜后，奶奶说道：“丫丫真厉害，我这副好牌都输啦。”
丫丫稍显羞涩地说道：“是我的牌更好，所以才赢的。”
“还玩吗？”奶奶瞧了瞧时间，此时已将近九点，问道。
“再玩一局吧，刚觉得有点意思呢。”丫丫赢了牌，觉得自己打牌水平不错。
每年的正月十五本是传统的元宵节，四处皆张灯结彩，人们观赏花灯、猜测谜语，甚至有部分人专程前往热闹之处游玩。元宵节怎会不吃元宵？然而白佛村却没有这般热闹的场景，门前悬挂的灯笼依旧是过年时所挂。这个正月十五就这般平淡地度过了，没有汤圆可享，仅在中午吃了一顿饺子，权当是过了十五。这究竟是何缘由？原来白佛村里有个传统节日，过十七，拉死鬼，也被称为傩戏。
时间匆匆，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十六。清晨，听闻邻居讲在大队的门口竖起了一个灶王爷，知晓每年大队门口都会热闹非凡。灶王爷并非年年都有，今年不知怎的大队又组织搭建了灶王爷。灶王爷由泥土堆砌而成，内里是炭火，其口鼻眼耳四处喷射着火苗。听老人言，吃了用灶王爷的火烤制的馒头、麻糖，一整年都不会染病。这不，怜语串好了几串，带着臭蛋来到大队，看到大队门口围绕着灶王爷里三层外三层，怜语望着人群，却无法挤入，又不甘心未烤到就返回，于是对臭蛋说道：“臭蛋，你挤进去烤烤。”
“好。”臭蛋手中拿着两串，就朝人群中挤去。好在臭蛋年纪小，只是在挤的过程中还得护好手中的两串食物。好在臭蛋身材瘦小，几番努力之后，总算挤到了灶王爷跟前。只见灶王爷眼睛、耳朵、嘴巴、鼻子都喷着长长的蓝色火苗，村里的人纷纷争先恐后地伸着胳膊烤着手中的干粮。有人烤好之后，马上就有人把食物递到跟前。估计灶王爷也未曾料到面前竟有如此众多的食物，这下灶王爷也不会嫌吃得过多了。臭蛋个子不高，只能够到嘴巴，他举起手中的食物，也毫不示弱地伸着胳膊往灶王爷的嘴巴靠近，就等着嘴巴处烤干粮的人离开后轮到自己，看准时机迅速抢到了灶王爷的嘴上，在灶王爷处转动着烤着手中的干粮。
从大队烤完干粮后，怜语带着臭蛋回到家中，将烤好的干粮分给丫丫、臭蛋、奶奶享用。不光是灶王爷能烤干粮，晚上还能在各家门口烤干粮，不过需要烤够七个不同的火堆才行，食用之后身体康健，一年衣食无忧。跳篝火能够驱除疾病，获取好运。跳篝火对于孩子们而言极为有趣，这也是臭蛋所期待的。下午时分，怜语说：“臭蛋，你去北岭的山上摘几支冰灵芝（松树枝），晚上要用。”
“好的。”臭蛋知晓能出去玩了，也不管为何要摘冰灵芝，刚出门就遇见了川江，也是去寻觅冰灵芝，于是两人结伴前往西岭山上。
在路上，看到许多人手中拿着冰灵芝往村里走。到了山上，瞧见一片冰灵芝的树林，树林里有几个人正用木棍敲打着冰灵芝。臭蛋找了一棵低矮的树，摘了几支便已足够。
臭蛋和川江拿着摘来的冰灵芝回到家中，这时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怜语正在家中忙碌地筹备着晚上所需的物品，丫丫和奶奶则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
不多时，夜幕完全降临，整个白佛村被星星点点的火光点亮。街道上，由芝麻杆燃起的火堆一个接着一个，孩子们兴奋地在火堆之间穿梭跳跃，欢快的笑声在整个村庄回荡。大人们也都忙碌着，有的烤制着食物，有的则围聚在一起谈笑。
臭蛋拿着冰灵芝，跟着怜语来到门口。怜语点燃了一个火堆，臭蛋将冰灵芝放了进去，瞬间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各支支，各支支”的声音。丫丫兴奋地跑过来，望着燃烧的冰灵芝，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随着时间的推移，臭蛋和小伙伴们在火堆间纵情地玩耍着。他们一次次地跳过火堆，感受着那份快乐与自由。大人们则在一旁看着，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烤完了六个火堆后，大家纷纷拿起烤好的麻糖、包子、馒头等食物吃了起来。臭蛋咬了一口麻糖，心里想着妈妈说的话，期望真的能够祛除身上的杂病。
而臭蛋此时却在想，这热闹的正月十六和充满趣味的烤火活动，必然会成为他记忆中难以磨灭的一部分。别的孩子们还在当街放炮，自从过年的时候臭蛋被老鼠屎烧到手后，就不敢再玩，而且怜语也不让臭蛋玩鞭炮，更别提老鼠屎了。虽说现在手已经痊愈，两只手的颜色还是有些差异。怜语想跳火也不想让臭蛋玩，但毕竟过十六每年仅有这一次，也就没有限制臭蛋，不过也不放心他独自跳，怜语总是看着臭蛋来回跳，看着臭蛋跳的过程中，又生怕臭蛋掉到火里。臭蛋在跳火的过程中玩得兴高采烈，可对于怜语来说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孩子跳不过去而掉入火中，怜语也觉得一捆芝麻杆能烧出的火不会太大。
就在臭蛋和小伙伴们尽情嬉戏的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微风，那燃烧着的芝麻杆火苗被风吹得摇曳不定。臭蛋正准备再次跳过一个火堆时，火苗猛地往上一窜，差点烧到他的衣角，吓得怜语赶忙喊住臭蛋：“臭蛋，小心点！”
臭蛋听到妈妈的呼喊，停下了脚步，挠挠头笑着说：“知道啦，妈妈。”随后他站在一旁，看着其他小伙伴继续欢快地跳着。
此时的丫丫正拿着一个烤好的包子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和旁边的小伙伴分享着自己的快乐。奶奶则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玩耍，眼中满是慈爱。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第七个火堆也燃烧殆尽。大家纷纷围坐在一起，开始品尝着烤好的各种食物。臭蛋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咬了下去，感受着那带着烟火气息的美味。
“哎呀，今天可真是开心啊。”一个村民笑着说道。
“是啊，每年就盼着这一天呢。”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笑声和话语声在夜空中回荡。臭蛋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抬头望着天空中那皎洁的月亮，心中满是欢喜。
在这个正月十六的夜晚，白佛村充满了欢乐和温馨的氛围。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夜色渐深，孩子们也逐渐感到疲倦。怜语看着臭蛋和丫丫，轻声说道：“孩子们，该回家睡觉啦。”臭蛋和丫丫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地跟着怜语回到了家中。
臭蛋听到爸爸妈妈的谈话，知晓今年的十七依旧会像往常一样热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一想到能和哥哥弟弟妹妹们一起玩耍，还能品尝到美味，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躺在床上，臭蛋闭上眼睛，脑海中依旧浮现着今晚热闹的场景，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国祥就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的集市，购买了一些肉、蔬菜和水果。他还特意买了一些糖果和瓜子，准备给孩子们享用。怜语则在家里打扫卫生，把家里收拾得整洁干净。她还把院子里的积雪都清理干净，以防孩子们玩耍时摔倒。
中午时分，国祥回来了。他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置在厨房里，然后开始准备午饭。怜语则在一旁帮忙，她把蔬菜洗净，切好备用。国祥则开始炒菜，他的厨艺还算不错，不一会儿就炒出了好几道菜肴。
当国祥把饭菜端上桌后，一家人便围坐在一起开始享用午餐。臭蛋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一边兴奋地和爸爸妈妈讲述着昨晚烤火的趣事，丫丫也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补充着。
饭后，臭蛋和丫丫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玩耍了。他们约上了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在村里的小巷中穿梭嬉戏。
而怜语和国祥则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商量着晚上十七的活动安排。
“今年的十七肯定会很热闹，咱可得好好准备准备。”怜语笑着说道。
“是啊，到时候得给孩子们准备些好吃的，让他们玩得尽兴。”国祥应和着。
“晚上亲戚要来。”怜语说道
“来呗，本来咱们村也没有集市，亲戚来的也不多，正好是一个机会，我的同事也要来不少。”国祥说道
“你同事也要来？来多少啊？”怜语一听说国祥的同事要来，心里就开始犯愁，本来亲戚来还能应付，本来就是一个晚上，吃饭也不会吃太多，可国祥的同事来，就必须做菜喝酒，难怪买了这么多菜，原来不光是为了亲戚呀
“二十几个吧。”国祥倒是如实说道
“这么多，我可做不了这么多人的饭。”怜语立即有些紧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