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同室操戈
陈宫听说吕布要亲自带兵出城,救援魏续等人,大惊道:
“袁兵围城在即,君侯此时出城,若有差池,则此城不保矣!
不如命一上将,带兵前去可也。”
吕布环视众将,道:
“谁敢出战?”
成廉抢先道:
“某虽不才,甘当此任!”
吕布道:
“你需要多少人马?”
“一千人足矣!”
吕布摇摇头,道:
“不可。
眼下守城之人尚且不足两千,再减千人,则此城为空城矣。”
成廉怅然若失。
魏越趁机道:
“我去!
不消一千人,五百人足矣!”
吕布还是摇摇头,道:
“太多!”
魏越不服道:
“敌兵足有两千,我只需五百人,以一敌四,何可言多?”
吕布道:
“若吾自去,百人足矣!
尔何谓不多耶?”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众人之前听他说要集合两队骑兵,以为只是先头部队,肯定还有后续部队跟上。
谁知道,他根本就只打算带着一百人前去,不由得都捏了一把汗。
陈宫忙道:
“吾闻桥蕤乃淮南上将,今为前锋,破城拔寨,势不可挡,断不可小觑此人。
君侯只带些许人马,如何破敌?
一旦为敌兵所围,则万事休矣!”
侯成也道:
“此城守军虽少,然君侯若需,拨出三五百人来,尚能办到。
诚宜如公台所言,多带人马,以防不测。
君侯乃全军之倚仗,哪怕损伤一分一毫,足震阖城军民之胆。
万勿以身犯险,沮将士之望。”
吕布见众人脸上皆有惧色,哈哈大笑道:
“汝等久历疆场,须知兵贵精而不贵多,将在谋而不在勇。
吾麾下铁骑,皆百战精锐。
纵马突阵,则所向无前。
且驰且射,则箭不虚发。
岂淮南两脚羊可比耶?
况以吾观之,敌有三败,吾有三胜,何惧之有?”
陈宫等人见他胸有成竹,忙问道:
“君侯此言何意,乞请赐教。”
吕布道:
“夫将者,军之胆也。
吾潜回下邳,敌尚未知,猝临战场,彼必惊骇,未战而心惊,其败一也。
敌军不顾疲劳,急急追蹑,一夜未歇,非是有贲育之勇,乃贪功爵,恋军赏之故也。
彼闻我援兵大至,知功不可贪,赏不可及,士气必堕,气堕而神乏,其败二也。
高迁亭乃平易之地,我骑兵可纵横驰骋,进退无碍。
敌为步兵,既无山林险阻可恃,又无战车拒马可凭,徒以血肉之躯,抗我锋矢利刃,其败三也。
有此三者,敌兵虽多,有何惧哉!”
众人见他言之有理,纷纷转忧为喜,道:
“君侯卓见,吾等不及!”
于是,成廉、魏越急匆匆返回葛峄山大营,召集骑兵去了。
侯成平日里,自忖己之才能不亚温侯,今日闻其所言,方知有云泥之别,遂开口问道:
“自闻袁兵来犯,吾与公台不敢怠慢。
先是整修城墙,继而疏浚壕沟,打造器具,分兵守把各处险要。
然尚觉不甚稳妥,若更有他策,可期万全,还望君侯赐教。”
陈宫也道:
“最要紧处,乃兵力单薄。
下邳城周近十五里,守城之兵,少说也要八千余人。
今城内之兵只有一千五百,差额巨大。
就是算上君侯所带之兵,尚不足五千人。
一旦敌兵攻城,这点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
尤其是南城。
白门楼外乃平原旷野之地,自城墙至泗水,距离超过五里,东西宽达四里,民居颇多。
一旦开战,此地必为敌军所据,以为重兵云集之所。
南城墙长两里有余,若敌军蚁附攻城,而守兵稀少,将极难抵挡。
君侯需早拿对策才是。”
侯成接茬道:
“公台所言甚是。
若没有充足之兵,则守无可守。
至于南城外那些民居,我看不如一把火烧了,以防为敌所占,徒添其军资。
还能扫清视线,利吾观察敌情。
彼无家可归,必仓皇入城。
吾以兵胁之,使上城头,助我守城,亦可解兵力短缺之厄。
可谓一举三得,君侯以为如何?”
吕布听完,暗暗心惊,瞪了他一眼,斥道:
“休得胡言!
吾等守城,既为自身存亡,亦为百姓免遭刀兵屠戮。
今敌兵未至,先焚民居,则世人将谓我吕奉先为何人也!”
陈宫也道:
“侯将军之言,不可从也。
吾等起兵反曹,正为此贼凶残至极,视万民如草芥,肆意屠戮。
今吾等虽困窘,亦断不可做此无道之事。
不然,谁能预料,不会有人揭竿而起,如我等当初一般,反于肘腋之间耶?”
吕布点头,道:
“公台之言是也。”
侯成不以为然,道:
“若如公等,前怕狼,后怕虎,则兵从何来?
单靠这千余人守城,则此城旦夕可破。
破城之后,城内百姓一样会被屠杀,而且会死得更惨。
不如先下手为强,反倒有希望保住城池,少死很多人。”
吕布见他说这话时,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面如平湖,毫无波澜,心中既愤怒,又怆然。
活在这种乱世,真是人不如狗。
他当然不会允许有人这么干,怒斥道:
“兵员短缺,吾自有办法补足差额。
汝等若敢拿城外百姓寻事,须晓得我军法无情!”
侯成见他声色俱厉,不敢多言。
陈宫道:
“未知君侯有何办法,可筹齐兵员?”
吕布道:
“汝且勿问。
待吾救人归来,自见分晓。
敌兵围城在即,汝需立刻派人,通知城外百姓,让他们尽快迁入城中,以防遭袁兵屠戮。”
陈宫为难道:
“城外百姓数以千计,若尽数入城,恐难安置。”
吕布道:
“这事再困难,也得办。
粮食,让百姓能带多少就带多少,不足的,由府库中调拨。
住处,把县学、州学都停了,腾出地方,让他们暂住。
不够的话,再将庵观寺院中的僧房、佛堂临时征为官用,供他们庇身。
还有,动员他们投亲靠友,能自行解决一部分,就自行解决一部分。
若还有困难,你再找我。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饿死人,不能冻死人。
否则,我唯你是问!”
陈宫见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只得点头,道:
“吾尽力而为。”
于是,众人起身告辞,分头行动去了。
吕布见骑兵尚未集合完毕,遂转身进入牧府后殿。
他一把抱起躲在殿门后的貂蝉,哈哈大笑道:
“偷看多久了?”
貂蝉又惊又喜,雪白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忙掩面娇呼道:
“夫君,快把我放下!
那么多卫士在边上看着呢。”
吕布道:
“我抱我的女人,他们管的着吗?”
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朝貂蝉的寝房奔去。
甫一入室,即脚后跟一磕,房门砰的一声,戛然而闭。
吕布道:
“洗了吗?”
貂蝉迎着他炽热的目光,温柔道:
“听说你入城时,妾就已经洗了,三遍!”
吕布嘿嘿笑道:
“怪不得你那么香。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动手了!”
貂蝉佯装害怕,痴笑道:
“救命……”
良久。
貂蝉趴在他的肚皮上,眼神迷离道:
“夫君威风,赫赫扬扬。
征战床笫,犹如驰骋沙场。
妾纵然善舞兵戈,怎奈君戟疾马快,只得投降。”
正说着,她突然感觉到,又有一双大手开始胡作非为,不由得娇笑一声,道:
“夫君,妾已投降,你这算不算同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