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看你
门房里听到起夜的响动，随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谁？”
“刘哥，是我。”
随后没有回应，但片刻后门却是打开了，赵洛一闪身进入，刘彦行见到他欲言又止。
“洛伊，那天城里动乱，我去牢里借你，岂料牢里空了，后续看到你留下的公告，才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跑哪了？”刘彦行带路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问到。
赵洛一没有回答，只问到：“刘哥，我妹妹…”
“你妹妹无事，不仅是她，其他几人也没事，你被骗去城里当天未归，就有消息传回来…算了，还是让老爷跟你说吧。”刘彦行说了几句忽然住口。
赵福成已经听到动静，起身穿衣后走了出来，冲院子里的两人招招手，随后三人在堂屋坐下。
“…”赵洛一看着福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对眼前这个人感情很是复杂，以前是带着点感激，而现在又多了提防，在山里的半个月他想了很多事情，虽然没有完全想明白，但终究有所怀疑。
赵福成倒是一如既往的随和，主动说到：“你被朝廷诱捕的消息传回来，他们都很着急，来找我借马，借到之后罗七骑马到远一点的村子宣传，赵三和他闺女就跑近处的几个村，愿意去县城为你作保的人很多，当时乡道上都是前往县城的人，只是后续事情的发展…”
“…福伯。”赵洛一决定开门见山，他直接问到：“说一说我的家人吧。”
“有人攻击县城的消息传回来，后续又传出知县被杀，有人杀官造反还裹挟了你，赵三和罗七两人顿时感觉不妙，找我问出路…”赵福成看着赵洛一说到：“我做生意，在山里有些渠道，所以他们最终进山了，他们想要带着你妹妹，我觉得不太合适，就把你小妹安排到其他地方了。”
两人对视，赵洛一眼皮一跳，缓声问到：“在哪。”
“托给洛阳一个朋友了。”赵福成微微一笑说到：“你无需担心，那是我多年好友，已经收她为义女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她跟在你身边也不合适不是吗？洛伊啊，福伯不会害你的，什么时候你没事了，随时可以接回来不是吗？”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赵洛一眼神陡然一变，死死的盯住赵福成，而对方已然是一副微笑模样，只是这笑容在此时此刻，看起来完全不像往常，给人一种难以揣摩的感觉。
“三叔公死前曾对我说，你的身份很危险。”赵洛一一字一顿的说到：“入山这半个多月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些让我感到困惑的事情，福伯…可为我解惑否？”
“福伯与白莲教有关？”
赵福成脸上笑容敛去，赵洛一又问到：“我被捕入狱，福伯是否提前知晓？”
“好了…”赵福成把手抬起，止住了赵洛一后续的问题，饶有兴趣的说到：“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害你的心，无论你信与不信。””
赵洛一不语，赵福成淡笑一下说到：“有人在背后造谣害你，我让人去警告过他，但不成想对方表面上不再有动作，暗地里却又编造了童谣，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没有办法，就瞒着你做了点事情，现在看至少结果是好的。”
“结果很好…”赵洛一默默的说到：“被诬成白莲教，又被杀官造反的人裹挟，逃入深山随时可能被官府剿了，这结果可真好啊。”
“你要知道，就算我没有推你一把，最多再有几个月，你也必然会被官府抓捕，到那时候你更加被动。”
赵洛一沉默片刻后说到：“你费这么大劲，为什么？”
“这世间乱象已生，朝廷愈发无力，各地民变四起，关外建奴闹腾的也很厉害。”赵福成说到：“你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那么就该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原本的计划，是趁乱把你弄出来，弄到我们的队伍里，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邓卫国这个意外，这些日子我可是遣人一番好找…”
“福伯，你带走了依依，无非是想以此要挟我，所以不要废话了。”赵洛一脸上十分冷漠，说到：“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吧。”
“呵呵…”赵福成笑了一下说到：“洛伊啊，何必如此怨气，你很聪慧，应该也能想明白，依依现在跟在你身边，并不是意见好事，你从民到匪，也不是我在作祟对吧？把依依送出去，也只是想与你有个合作的基础罢了。”
“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什么？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你这般算计的。”赵洛一冷声问到。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赵福成笑笑说到：“你的名头其实不小，我把你被官府诱捕的消息散发出去之后，你知道周边几个乡，有多少人自发前往县城吗？这两年以来，其实我们也没少为你造势，提升你的威望。”
“我这点名头，加上你在山里养的那点土匪，就想成事儿？”赵洛一冷冷的说到：“难怪白莲教造反几百年，没一此成功。”
“当然没那么简单，原本的计划出了点意外，不过洛伊你也无需太过担心，邓卫国意外杀官造反，对我们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后续我会把人还有物资都给你送过去，让你能在里面立足，慢慢掌握那只队伍，这样…”
“有什么用？民夫和土匪编成的队伍，遇到朝廷的军队，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或许本地驻军腐朽，让你觉得朝廷无能，但如果遇到边军，根本就是一冲就散…”
赵福成哑然一笑说到：“算了，先不谈这些了，洛伊你现在对福伯我有成见，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明日夜晚恰好有个行动，洛伊你要参与吗？”
“什么行动？”赵洛一沉默一下问到。
“编造童谣，传那些风言风语，把你坑害到这个地步的那叔侄俩，洛伊知道是谁吧？福伯想要给你出口恶气。”赵福成道。
“做到什么地步？”
“看你，灭族又或者是诛杀恶首，于我来说无所谓。”
“…好。”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小妹还在对方手上，邓卫国想要裹挟他，赵福成也想要挟他做点什么，而他现在只身一人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试着在两者之间周旋，给自己多一点选择的空间。
而且那叔侄两人的行为，的确让他恨极，砍了那叔侄也是趁他心意的事情，而且经过那晚夜袭，他发现自己对杀人其实没有那么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