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你回来好嘛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章

“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曾经的同学关系,没必要一直抓着不放,也不要想那么多,做好自己该做的。很多细节不用深究,我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一些事情之前是不可能的,以后更不可能。我的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也很不值得。以后唯一可能的联系只能是某次同学聚会了,不用再有其他的。”

这是W写给我的纸条,在我死灰复燃再次找到他、并穷尽文字试图说服他重新考虑给我一个机会之后,第二天早上,他冷不丁地拍给了我这张他的手写信,文字冰冷地论断了之后的一切可能性。

之后,我再次尝试在QQ验证消息中给他发消息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在此之前,我曾删除过他两次,也未见他拉黑我。我把老好人惹急了,他也做到这么绝情了。

仔细想来,我跟W,比其他男主都要早认识,羁绊也是最深的一个,但即使是能拿出来的所谓的“最深的羁绊”,也不过是在他眼里的“普通的曾经的同学关系”而已。

2015年,我跟W进了同一所高中,并在12班当了三年的“普通同学”,期间,是我单相思的他。

他很温柔、很善良,情绪很稳定,也很受班上同学喜欢。就像移动的小太阳一样照耀着大家,这对于处在班级边缘的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我,是高中的一个不折不扣的loser。

初中在小县城,虽然成绩拔尖,但见世面浅,又因为得到了老师的关注,有些自傲、同时也享受着被众星捧月的关注。

但这在高中就变了。

去的高中,里面的同学都是拔尖的,老师的关注也聚焦在更好的学生身上,发现自己被边缘化,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不可避免地影响了我的心境。

我渴望得到关注。

那时候的班主任是一位很年轻的男老师,在班级管理上自成一种新型的章法,很有个性,也很喜欢大家踊跃发言,在班会上积极做贡献。

于是,我成了活跃度最高的那个。

其实,活跃度最高的那些,也只有几个人。

班里的同学谨遵小心踏实、本分做人的规则,处处谨小慎微,又以学业为重,而我的行为,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是到处蹦哒的跳梁小丑,不受待见。

再加上,我的一些,生理原因。

是的,生理原因。

湿热下注。

很多因素导致我身体有异味,并且很难解决。

如今既然我在写文章,不如一次性写个明白,也做为对自己的宽慰。

第一方面,家庭原因。母亲的母亲,患有精神疾病,母亲的父亲,自私暴虐。母亲很小就成了母亲,在那之前,她处理卫生问题,也很是一个问题。我至今仍记得她在得知我湿热下注之后,在那讲她小时候自己护理的经历:“那时候小,你姥娘不管,我就自己用棉球沾白酒,擦一下,也就不那么痒了。”

我到现在想到,都感觉很心酸,也很难受。

因此,在村里没有女性卫生常识的普及,也在不会处理卫生问题的母亲那里得不到知识,我在处理自己卫生问题的时候,也异常诚惶诚恐。

先是初中,刚上初中起,我就没有自备卫生巾的习惯,而且也害怕去村里超市买,因为村里超市是一对跟我家相熟的夫妇,犹记之前那对夫妇吵架,我却怯生生地拿着一包卫生巾、尴尬地等着付款的场景,很煎熬。

所以基本上是来了之后,在学校小卖部买的。

而小卖部的,是批发的整箱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卫生巾。

学校小卖部相对熟人开的小卖部而言,因为老板都是女的,所以我不害怕,但购物的人太多了,而且女老板也灌输给我们月经羞耻,这是之前一个女生跟我讲的。

她说,她在人多的时候去买卫生巾,那个老板用极尽刻薄的话,嘲讽道:“这么多人,你不嫌害臊?”

因为这种被强硬灌输的月经羞耻,所以,学校里的女孩子如果去买卫生巾的话,一定要等快上课的点了,因为那时候人少。基本上购买卫生巾的场景是这样的,一个女生趁没人焦急地跑到小卖部,老板基本上一下子就知道她要买什么,然后捧来一些,装到黑袋子里,递给她,然后她匆忙地跑回去。

像是某种神秘的地下交易。

如果碰上几个不学好的男生、在上课前在小卖部附近抽烟,他们看到一个女生拎着黑袋子跑出来之后,可能还会下流地骂几句。

我自以为聪明地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打电话给我妈,让她给我带。

可是她把这个活托给了我爸。

就这样,我爸带着用红色透明塑料袋包着的卫生巾,尴尬地站在我们班主任面前,把卫生巾藏在他身后,老师把我叫出来,然后因为老师好奇我爸藏着啥,所以,在我爸转身跟我讲话的时候,老师顺利地看到了他拿着的是啥。

我感觉到异常难受。

北方,洗澡不方便,初中没有洗澡的地方,两周放一次假,放假回家我也没意识去洗澡,因为家里没洗澡的地方,去澡堂洗的话,我妈也会嫌贵,而且澡堂远,我不认路,去洗澡的话还得浪费我爸干活的时间。

所以在没有卫生意识的大前提下,再加上保持卫生的条件很高,因此十五六岁的我,“不讲卫生”。

高中就更不方便了。一个月回一次家,回家之后确实会洗了,不像初中那样难受,但那可是一个月啊。在学校有澡堂,但一个月只开放几次和有限的时间,而且每次去的时候会有占位的,再加上压力大,所以,很多时候洗不上澡。

身上有味道,我自己都接受不了,于是试图找班主任求助,想出去洗澡,但老师以安全为由拒绝了。

后面就摆烂了,试图用香料掩盖。可是更难闻了。

这些难受的经历折磨了我很久很久,以至于,我现在有一点小洁癖。

比如,几个月换一批内裤,每天换洗一件内裤,专门的内衣洗衣液,专门的私处清洁液,每隔一周换一次床品,而且有意识地减少住酒店的次数,并且即使住酒店,也不会脱衣服。因为之前在酒店里见到过用过的避孕套和闻到过满被子的烟味。

在本书要提到的几位男主中,我只跟阿酒有效交流过卫生这件让我痛心的事儿,而后者也表现出一些心疼和叹息。

阿酒是懂我的心酸的。他虽然才十八岁,但他很会社交,也很会处理问题,我现在还在想,假如那时候他是我男朋友的话,我跟他谈心、跟他讲我害怕买卫生巾的羞耻、跟他讲我不洗澡身上有味道很难受,他也绝对有处理办法。

比如,他会直接帮我买,或者教我怎么坐公交、然后带我去大商场大超市,在那里面买,然后结账之后,告诉我大超市包容性强。

再比如,在班主任因为安全问题拒绝我之后,教我编个出去剪头发或者其他事儿的理由,然后他也请假,带着我出去,他可能会沿路问路人哪里有洗澡的地方,然后把我送到那里,替我付一个单间的费用,告诉我多泡一会,洗干净,说他就在外面,说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再比如,他那时候可能就已经比我先知道洁阴湿巾的存在了。他有手机,会查东西,而那时候的我,没有,也不会查,啥也不会。

可能任何一个家里没好好管过、消息又闭塞、跟同学关系又不好、又渴望关注的女生,都曾想过有阿酒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吧。

可惜了,我遇到他遇到的不是时候。

我在我的辉煌时期、23岁,在我经历过跟几个男生的感情、并被顺利地培养成安全感极度匮乏的神经质女主,灰心丧气,鳏寡孤独,并养成洁癖习惯之后,遇到了18岁的,职高的,自己兼职勉强养活自己、却又不吝啬给我花钱(他有的不多,但愿意在不多中为我花大头)的阿酒。

时间不对了。

但凡他早个几年出现,我们都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可是啊,没有可是。

他遇到的不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人了,他遇到的是一个想要保护他的人,也是在他眼里的、想要控制他的一个恶魔。

这个恶魔,不惜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也要在相遇初期给他描绘一个结结实实的婚姻的墓穴框架。

这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于是,这个框架的图纸被我搬到了W的眼前。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