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捻红:女帝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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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郡主要他锻体

新婚的大都督只休沐了一日。

崔玉衡醒来后,佩兰就向他传达了大都督去府衙处理公务了。

“叮咚——”崔玉衡处理了一下府里的事务,便抱着琴到院中。

崔玉衡有些恍惚,仿佛昨天的亲近是做梦一般,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琴弦。

这样的日子,就好像与在崔府里没多大区别……

只要不出格,只要不惹祸,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过问,也没有想问。

崔玉衡回过神来,低头看着琴弦,自嘲:“人呐,就是贪心。”

曾经想都不敢想能站到她的身边,只能放在心底偷偷倾慕。

如今结为夫妻了,他却失落于她对他与对旁人别无二致?

崔玉衡闭上眼眸,片刻,再睁眼,愁苦散去,手再落琴弦上,拨弄的琴意就变得悠远空谷般豁达。

崔玉衡一个人用过午膳后,秋郦前来与他详细交代李元聃喜好习惯。

其实李元聃没那么在意生活细节,没什么禁忌,所以秋郦更多是清晰明白的交代了在李元聃手下做事的规矩。

很多人都是照规矩做事,崔玉衡并不需要掌握很多事情,按照规矩吩咐相应的人去做就行。

也就是,如果崔玉衡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少他一个不少。

崔玉衡自然是听得出秋郦的话里有话,不过他并不在意,近二十年来,他听到的难听的话多了,秋郦算非常之委婉且友好的了。

因为每日李元聃下衙回府时间不定,所以只有当李元聃出现在府门口,才有人通传厨房开始制作晚膳。

李元聃摆摆手让赤霄退下,自己步入后院,就见崔玉衡立在廊下等她。

突然想起了她刚被义母捡回公主府,看着在柔和灯光中温柔的公主殿下,张嘴就叫她:“阿娘……”

公主殿下怔愣一下,随即乐不可支,过后,公主殿下强装严肃的跟她说:“你若是叫我阿娘,我就要像母亲一样严格教导你了啊。”

李元聃过往什么也不记得了,睁眼见到的就是漂亮温柔的公主殿下,自然是她说什么就什么,连连点头。

“阿娘……”

公主殿下身边的江嬷嬷哭笑不得,说:“也是你福气好,今后你要好好孝敬殿下,回报殿下。”

随后,江嬷嬷向她行了主子的拜礼,就不再称她为“你”。

从那之后,她每日习武练字念书,公主殿下很忙,但总是能抽空来考校她的功课。

每年的十一月二十二,是公主殿下捡到她的日子,就定了这天给她做生辰日。

又让太医给她摸了骨龄,约摸七岁,就这样,给了她过往。

又深思熟虑的给她起了名字,元聃,姓随李。

她就这样从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从此有名有姓有过往。

公主殿下说:“天下乱战多年,太祖虽立大唐,却天下仍旧分崩,至先帝收拢四海,威慑毗邻,却遭前朝奸人挑拨,致使皇子自相残杀,大乱超纲……”

“天下多少孩子不知从何来,不知往何处去,本宫只愿大唐今后如你一般可怜的孩子越来越少才好……”

后来,公主殿下被册为皇太女,然后太宗驾崩,殿下登基称帝。

而她作为女帝义女,贵阳郡主,多方势力纷纷求娶,女帝烦不胜烦,她便自请入伍。

从江南始,伐安西,灭突厥,平安南,退吐蕃,征河北……

每次征战回京,义母叫她到宫里用膳,见到义母满目关怀的模样,她一身的疲累伤痛顷刻间化为乌有。

李元聃站在院中看着崔玉衡,崔玉衡疑惑,出声唤到:“郡主?”

李元聃拉回思绪,道:“嗯。”

崔玉衡侍候李元聃褪下外袍,净面擦手,李元聃问他:“崔郎今日在家都做了什么?”

崔玉衡见李元聃主动问他,笑意染上眉梢,说:“上午与秋郦说了些话,下午抚抚琴,看了会儿书。”

李元聃点头,说:“要是觉得闷,就出去逛逛街,现在城里很安全。”

“好。”崔玉衡应下了,又说:“快入夏了,正好选着布料给郡主做夏衫。”

李元聃调侃他:“崔郎还会女红裁衣?”

崔玉衡羞赧道:“自是不会,玉衡只能给郡主挑挑布料,画个样式罢了。”

李元聃哈哈一笑,见他不似先前那样拘谨,虽不知他如何想通的,不过如此甚好,就当养了个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了。

不过,入了夜,红帐里,崔玉衡的拘谨还是暴露了。

李元聃单衣侧身看着跪坐在床榻上的崔玉衡,逗道:“崔郎怎么了?”

崔玉衡垂头,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李元聃抬手招了招,说:“过来躺下吧,某又不会吃了你。”

崔玉衡连忙钻进被子里在李元聃身旁躺着,侧头看着李元聃,目光闪闪,盈盈如水。

少年人的想法一点儿也掩饰不住。

某想要,但是某不知道你想不想要某,所以你想要某的话,就给个信号吧……

大概这个意思。

李元聃只好自己探过手去扯开崔玉衡的里衣……

翌日,崔玉衡醒来,又是只有他一人,崔玉衡翻身抱着被子笑了一会儿,才起了身。

崔玉衡刚用完早膳,就听佩兰过来通报,说:“郎君,高校尉求见。”

“高校尉?”崔玉衡疑惑。

“末将昭武校尉高千如见过郎君。”

崔玉衡与李元聃成婚后,李元聃手下均改称崔玉衡为“郎君”,以示作内人,总不能叫“夫人”吧?

“高校尉见某所谓何事?”崔玉衡问到。

他不曾识得这位高校尉,难道是郡主有事嘱托?

高千如取出怀中一本薄册,递给崔玉衡看,说:“大都督命末将给郎君制定了一份锻体计划,郎君看看时辰合适否?强度能接受否?”

崔玉衡怔愣,刚要问为何要锻体,就突然想起这几日,他总是晚于郡主起身,而晚起的原因是因为前一日夜里孟浪……

锻体?

郡主这是嫌弃他体力不够?

崔玉衡如玉面上青红交替,很快就平复下来,说:“皆可。”

高千如便道:“那请郎君更衣,末将在演武场等您。”

崔玉衡回房更衣的脚步都是飘的,脑子里一片乱糟糟。

换上束袖的胡服短打,崔玉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铜镜中的自己。

他虽喜静,但并非柔弱体虚之人,平日里也会搬书爬梯,捧琴拎水的,嬷嬷常说他身体好,身姿高挑,肌肉线条也健康流畅。

原来郡主不喜欢这样的么?

也是,郡主身边的赤霄身材高大姿态威猛,侍卫也多矫健高挑,就是方才的高校尉也是魁梧挺拔。

自己这身子板确实看起来华而不实,弱不禁风?

崔玉衡自我宽解后,来到演武场,心态已然不同。

锻体第一日强度并不大,崔玉衡训练结束,便回后院洗漱更衣,这才开始处理府中事务。

用过午膳,崔玉衡便出门去逛街了。

“崔郎君,您里面请~”崔玉衡一进到七丽阁就看到掌柜的笑靥如花的上前来。

崔玉衡不由得疑惑,问他:“掌柜,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七丽阁掌柜说:“您与大都督成亲那日,我等都看到了,小的还抢到了喜钱呢,恭贺崔郎君新婚快乐~”

崔玉衡笑意染上眉梢,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