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借机敛财

正月二十六月下午三点钟，赵善仁从县城回到了侯庄。他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先到了万庄乡保安所的新驻地，也就是刚被张得财没收的杨富贵的房地产现场去检查，不料竞大门紧锁，而且“仁义之家”的牌匾也没有悬挂到大门的横框上，心中便火冒三丈，强忍着怒火返回家去，门卫看到赵善仁满脸，急忙从院子外打开了大门，又慌忙关闭了大门。赵善仁怒气冲冲地走进堂屋。大声说道：他娘的，出什么事了？怎么死气沉沉的！秦长贵急忙笑容满面的凑到面前，低声回答道：报告赵所长，老太爷驾鹤西游，享福去了。赵善仁故意的装作不知道的神态，说道：老太爷死了，怎么没有人给我报个信，显的我多不孝顺啊！你是怎么办事的，别人知道这事吗？对外就说是今天下午四点钟咽气放，要把灵堂安在保安所，我要大办葬礼，丧期十天，快去按排。秦长贵心里想：我是昨天的上午给县警察局打的电话，再让他们传给他，他不可能不知道啊！真是个好戏子～会演啊！再说也不能摆在保安所啊，还要摆这么长时间！最后想明白了～借机敛财啊！

秦长贵急忙跑到杨卫清面前，说道：赵所长回来了，让你过去一趟。赵善仁、秦长贵、杨管家三个密谋一番后，决定由赵善良协助杨管家负责内柜；秦长贵负责外柜。便分头按排去了。内柜负责管理整个丧葬活动的收支情况和各项目的人员按排，如记账人，收礼人，监督人，采购人，陪灵人（按当地的风俗习惯，出丧之前，每晚都要由死者的亲人陪夜守灵，以示对亲人的陪伴和留恋之情）等等。外柜负责给亲戚朋友发送报丧帖，也就是赵庆福讣告即死亡通知单（与众不同的是，赵善仁要求万庄大集市上的商户，大小买卖人都必须送到！他认为他爹的死给了他发财的大好机会）。

正月二十七日清早，杨管家指挥内外柜的所有人员，先把保安所的最大房间再清理一次，把赵庆福的棺材（尸体放置在内，但棺材盖板不能盖住，待出丧时方可将棺材盖板用钢钉钉住密封）安置在房间的正中央，孝子贤孙们则跪坐在棺材（灵柩）两侧守灵；灵堂设在棺材的前方；内柜设在大门左侧，一块竖匮上写着：万庄乡保安所；记帐收礼的在大门右侧，来宾上完礼登记完后即刻由内柜人员先将礼物摆放在大门右侧（主要是花圈、大件礼品等），并将来宾引导到灵堂处行礼，门框上赫然挂着重新涂刷了后的“仁义之家”四个大字的横匾，格外引人注目。赵善仁检查了一遍后，感觉总算是舒服了，指着王：秦长贵说道：秦队长，外柜的事情下一步就全看你的了，别他娘的给我弄丢了人啊！

赵善仁家的小黑狗—黑豹也跟着来了，它围绕着赵庆福的棺材转了三圈后，就和赵善仁跪坐在一起，俨然是赵庆福的第二个儿子，蹲在那里不吵不闹，安静的很。虽然赵善仁出出进进的很多次，但它始终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似对死者依依不舍，默默地诉说着心里话。

在乡村丧期是一件大事，为了表示尊重和哀悼，亲朋好友们，特别是街坊四邻都会前来帮忙。在农村，哭丧可是有讲究的。尤其是那些年纪稍大的人，哭喊声、眼泪似乎成了他们表达悲痛的主要方式，谁家的哭声大，持续的时间长就表示谁家的儿女们孝顺，舍不得老人离开。赵善仁花钱雇来了一帮专门从事陪哭丧人。这些哭丧人在远近村里很有名气，他们哭丧时声情并茂，让人动容。然而，当天来的这些职业哭丧人似乎有点不正常。当大家都在默默流泪时，他们却突然来了个情绪大爆发，时尔大哭时尔大笑起来。让人们哭笑不得！实际上陪哭是一种很卑微的生意，如果不是生活实在无法撑不下去，被逼无奈，无论如何谁都不会去揽这个生意，有时候哭哑了嗓子，哭的嗓子疼，如果雇主不满意，也会拿不买了约定的工钱，只能含泪离开主家，所以他们就尽其所能，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哭唱，以博得主人的欢心，拼尽全力让主人满意。好处是陪哭的只有一班人马，没有竞争对手，相对来说，这哭唱的发挥就全靠领班的灵活掌握了。而唱戏，演奏的则不同了，赵善仁雇了李家班和韩家班两班人马，有了竟争对手，两班互不相让，都想把对方的势头压下去，以显示已方的演艺和诚意！到了夜间，表现的更为突出，下流无耻的唱腔和小品层出不穷，引得看热闹的年轻人，一阵接一阵的狂叫，喧嚣。演员们一直演唱到快天亮时，才能稍微休息会儿。天亮后，随着吊唁客人的到来，便又继续演唱去了。就这样连续演唱十天，在这大冷的冬天里，饥寒交迫地艰难支撑着，挣点辛苦钱，惨淡地维持一家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