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斩鬼之刀
同一时间的学园南门。
源稚生此时已经无法看出原本那俊秀青年的模样。
催化剂的强化效果在肉体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见他浑身肌肉隆起！青筋暴起！那双蓬勃的臂膀已经有普通人的腰那么粗！
原本还算宽松的西装，此刻已经被撑的紧绷！一米八几的个子转眼间就飙到了近两米！
短短一瞬，他就变成了活脱脱的一个小巨人！
眼看着源稚生发生这样的异变，周围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外表本就骇人。
更别提对方刚刚上演了一出徒手捏碎穿甲弹的好戏！
这只人形怪物到底还能有多离谱？！
可源稚生并没有给他们时间去震撼，他将目光死死地锁定了藤原龙之介。
随后下一秒，他一路狂奔着向对方发起了冲锋！
仿佛就像一只绿巨人一般，野蛮！狂暴！充满力量！
“少爷小心！！！”
数名黑蓑影卫猛然杀出，挡住源稚生的去路。
无论是作为影卫，还是新选组，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随时为了宗家去死！
特别是在这种危急关头！
没有人会怀疑，眼前的怪物一拳就能将自家少爷打个对穿！
这样的敌人，就算是用肉身挡住，也绝不能让他靠近少爷！
可他们的阻挡注定是徒劳无功的，源稚生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那宛若炮弹般的身躯便将挡路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撞飞！
根本阻挡补助！
“所有人！通通后退！这不是你们能对抗的敌人！”
藤原龙之介大声向那些冲上前来送命的影卫们呵斥道，不能纵容这种无谓的牺牲了！
他的目光又扫过手中的电光丸。
【名刀·电光丸：剩余电量58%】
58%的电量么，试试看吧！
随即，藤原龙之介将注意力迅速集中在对方手中的童子切上，手中的电光丸发出金光，已然做好了准备。
是的没错，源稚生依旧拿着那柄长刀。
纵使此刻的他已经完成了人类到蛮牛的蜕变，但也不知是什么执念作祟，他依旧握持着那柄童子切不愿放手。
这也是藤原龙之介愿意尝试的原因。
只要对方还手握着武器，电光丸就不会惧怕任何威势！
“砰！”
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火花四溅！
源稚生的本意，或许只是用那只握着童子切的手蛮横挥打，并没有刀剑对碰的意思，但敏锐的电光丸却提前捕捉到了对方那不断迫近的剑身！
这是必须去做的步骤，藤原龙之介要切实接一次源稚生强化后的攻击！
“砰！”
不出所料，面对如此强横的挥击，藤原龙之介被整个向后撞退了数米之远！
这还是电光丸的辅助卸力，再加事先做好了准备才堪堪达成的结果，不至于让他也像影卫一般被撞飞。
可饶是如此，藤原龙之介的手腕也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手腕的骨头，被折断了。
“呃啊......”
感受着手腕传来的剧痛，他低声嘶吟了一声。
“恐怖如斯啊......”忍着剧痛的藤原龙之介勉强笑了笑，“这已经完全算不上古流了吧！”
此刻已经成为魔鬼肌肉人的源稚生自然不再使用那一直被藤原龙之介压制着的古流剑术，被催化剂占据主导权的大脑，不断下达的指令只有：斩断！切碎！撕裂！破坏！
剑术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
他只需要藤原龙之介去死就足够了！
但藤原龙之介却并未让他如愿。
随着一段柔和的白光于他的手腕萦绕，那弯曲折断的手腕竟缓缓恢复了原样！
“还好，我也有外挂。”藤原龙之介轻声叹道。
他望向对面正喘着粗气的源稚生，皱眉道：“虽然不知道你这状态是否能被它消除，但看你这不杀我就不罢休的架势，我就懒得救你。”
可源稚生却不知听懂了没有，整张脸上只有赤红的皮肤以及那升腾的蒸汽萦绕，被血丝充溢的眼眸已然看不出除了狂热的任何情绪。
他只是再度扬刀，向着藤原龙之介奔袭而来！
“呵......”藤原龙之介讨了个没趣，心知对方已经昏了头
他在心中暗道。
“电光丸，最低功率。”
话落，电光丸上的金光随着他的下令逐渐减弱。
这并非是束手就擒，而是......
电光丸号称雷达刀，能轻松找出对手的弱点才是它无望而不胜的秘诀。
而对方的弱点，在刚刚接触的一瞬就已经找到了！
藤原龙之介抬眼望去，童子切的寒芒已然迫在眉睫。
可他却扬起嘴角，面对那要命的劈砍，手中的电光丸准确无误地敲击在对方刀身的一侧！
“铛！”
源稚生只觉得刀刃被一股力量强行偏移了方向，但此刻冲昏头的他已经无法收回挥刀的力度了！
藤原龙之介微微侧身，童子切带着源稚生蛮横的身体狠狠地冲向一旁的空地！
......
“龙之介哥......”
林雨霞提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毕竟她的观察力远胜于身边的宫园薰，藤原龙之介被折断手腕的那一刻就已被她尽收眼底。
天晓得她在那时是何等的心急如焚，特别是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远离战场的她根本无从下手帮助自己的龙之介哥。
实力不足的滋味，原来是这么的煎熬。
小老鼠在心底责备着自己，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可此刻面对那人形怪物般的源稚生，她却只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如今更是只能留龙之介哥一人去面对他......
她的小拳头逐渐握紧。
可这时，女孩低声的抽泣声却将她从思绪中惊醒。
林雨霞抬眼望去，只见宫园薰正趴在窗口，湛蓝色的眼瞳中不断滚落下豆大的泪珠。
“薰小姐......”
“雨霞姐......”宫园薰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看向林雨霞时，口中不自觉地用了更亲密的称呼。
“龙......龙之介君他，他的手......”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向那边战场，口中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雨霞赶忙上前扶住她，强忍下心中同样的感情，缓缓安慰道：“薰......龙之介哥一定会没事的......他从未做过鲁莽的事情......这次，也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我......我相信龙之介君......”金发少女抽泣着说道。
“只是......只是......”
“呜呜呜......那样的伤......他会有多疼啊......”
林雨霞默然，只是轻轻拍打着女孩颤抖的后背，安抚着她。
是啊，他会有多疼啊......
林雨霞闭上双眼，咬紧了嘴唇。
......
源稚生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冲上前来了。
他的剑刃不断挥砍，他的手臂不断挥砸，可他却再也无法给眼前的青年带来一丝一毫的威胁了。
只知冲撞的野牛，迟早会碰上命中注定的斗牛士。
面对“野牛”，藤原龙之介只是闲庭漫步着，每一次的进攻，他手中的电光丸一个拍击便能轻松化解。
不知变通的蠢货......甚至不如原来的那个源稚生。
藤原龙之介眼中的失望之色愈加明显，眼前的这人已经与野兽无异了。
但他还想试探最后一次。
藤原龙之介轻声道：“你知道吗？绘梨衣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源稚生的身体陡然一震，停滞了片刻，却在下一秒再度冲上来。
藤原龙之介眼前一亮，看来还是保有一定意识的。
既然如此，还之后的事就好说了。
他先是无比熟练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同时继续说道。
“你猜她是被谁强行掳来的？是你那亲爱的老爹！”
“你！骗！我！”
话语未落，源稚生却陡然发出愤怒的咆哮，冲锋速度再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但是，没用！
望着再度扑了个空的源稚生，藤原龙之介口中不停：“而且，就在刚刚，我已经接到了手下的报告。”
“潜伏在学园里的源稚女，已经被他们解决。”
“住嘴！”
“铛！”
“我为什么要住嘴？为了你那可笑的坚守吗？”
“住嘴！”
“铛！”
“弟弟、妹妹都无法保护的你，如今更是自甘堕落成为了一只野兽，我有什么必要顾及你的感受呢！！”
“铛！”
“呵，曾憎恶过这些害人害己的药物的你，为何如今却反过来甘心被它所驱使？！”
“铛！”
“源稚生！！还是说我该叫你，蠢货！！”
“......”
此刻源稚生不再冲上来，他喘着粗气，几番竭尽全力的冲锋下，他的力量已然透支。
似乎是催化剂的效果正在消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然所剩无几。
身材并未改变，但思维似乎逐渐恢复了清明。
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嘲讽，也因此，他心中的难言令他无比伤痛。
老爹......你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吗？
老爹.......为什么......
他竟完全相信了藤原龙之介的话语。
因为相信与否已然不重要了，他对藤原龙之介本人可以不相信，但他相信对方对绘梨衣的感情。
那几日绘梨衣的视频录音，他一点都不落地听过了。
他的真诚、他的喜爱、他的宠溺，源稚生都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真的不怪绘梨衣一颗心都挂在他的身上，他比自己更像一个哥哥。
至于他是否在欺骗一个无知女孩的感情？
作为藤原龙之介，他并没有那个必要。
更不用说，他甚至还将自己的家人介绍给绘梨衣认识，让她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一切的一切，至少表明，他对绘梨衣是真心的。
所以，无论怎么看，这个男人，根本不会拿绘梨衣的安全开玩笑。
也正因为如此，源稚生的内心才如此惶恐。
他答应过这个男人，不会将绘梨衣卷进来的。
他却食言了......
至于橘政宗......
老爹......难道你一直在欺骗我吗？
他的脑海中混乱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默良久，源稚生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刀刃，目光复杂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源稚生的变化，藤原龙之介也不再出言训斥。
他看着眼前的源稚生，似乎下了一个决定，轻声出言道：“如果说，我有能力保下你，保下你的弟弟与妹妹，甚至治愈他们的一切病痛，源稚生......”
“你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吗？”
源稚生闻言，目光低垂，目光缓缓扫过那青筋隆起的手掌与那通红的皮肤。
自己......还能回去吗？
家族的一切......或许都是自己错了？
他闭上双眼，稚女、绘梨衣、乌鸦、夜叉，这些人的画面不断闪过。
他在寻找着自己最后的坚守。
最后，画面却停留在了一个哭泣的女孩身上。
“少主，樱会一直在这里守候，等候少主的任务圆满结束。”
是那个一路陪伴自己的女孩子啊，自己真的舍得离开她吗？
答案，大概是否吧。
此刻，源稚生的耳畔隐约传来了开幕式现场钢琴收尾时的乐声。
有马公生的表演即将结束。
也许，家族的使命，也该有个尽头了吧。
他缓缓睁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望向藤原龙之介，正欲开口。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嘣——”
清脆的梆子声却在此时划破长空，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源稚生目光愕然，那勉强维持的清明却在下一秒被无边的憎恨所取代。
“杀！”
他嘶吼着，咆哮着，原本已经想要丢下的长刀在这一刻再度握紧！
他仿佛一只恶鬼般，猛地扑向藤原龙之介！
而藤原龙之介则是缓缓后退，因为他在听到梆子声的第一秒就明白了。
果然，有些事情改变了，但还有些事情，却从未改变。
被梆子声控制的三兄妹依旧免不了同样的命运，他也清楚了绘梨衣为何会被橘政宗挟持了。
望着不断逼近的源稚生，他俯身捡起地上的某物，再瞥了一眼电光丸。
【名刀·电光丸：剩余电量37%】
他轻声念道：“电光丸，功率全开。”
既然这场厮杀已然无法避免，那下一击，他要一口气耗尽所有的能量。
源稚生，抱歉。
“你知道吗？”
藤原龙之介似乎在向失去理智的源稚生诉说。
“蜘蛛切、童子切，都是源赖光斩杀鬼怪时所使用的名刀。”
“他们本就为了斩杀鬼怪而生。”
“而此刻......”
电光丸宛若一道闪电，将来袭的童子切猛地斩飞！
而源稚生的臂膀也不由自主地扬起，露出的胸口中门大开！
“斩杀失去心智，犹如鬼怪一般的你，不也正是它们的归宿吗？”
电光丸已然变成了原本的玩具刀，但藤原龙之介的左手悄然跟上，掌中握着的，赫然是那柄源稚生脱手的蜘蛛切！
它化作一道银光，狠狠撕开了眼前鬼怪的血肉。
血花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