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容颜

容颜为什么会被禁锢在融白山，还得从容颜和司樱的诞生开始讲起。

神明初始，天地一片荒芜。某一天诞生了一棵叫做“兀地”的植物。在西歌史者的记录中，并没有完全的影像。公量册记载，玄光炸破，兀地忽。公量册也是司樱被选为神父后，才把神明中口口相传的故事、言论，集合成册的。所以，关于兀地的来历，并没有清晰的考证之处。

兀地，被天地的火烧灼过，被天地的水淹没过，这样过了一千亿年的光景，兀地的树干上开始结出果实。

天地的环境也开始四季分明。

果实到了秋季，纷纷落地。婴儿就从果实中，露出头来。

他们在天地间爬行，喝树干中流出的琼浆。

体格开始变得轻盈，可以在天地之间自由穿梭。

一百年后，他们在天地间开辟出了连接整片大陆的空间镜，

他们就生活在空间镜内，拥有世间万物所有的智慧和让人过目不忘的容貌。

其中一位叫做脉竹的神女，觉得兀地树太孤单。决定在兀地树下长眠，以此来报恩，感谢兀地树给予了生命。

自此，兀地树把脉竹神女包裹在了树干中间，停止了一切生长。而最后结出的果实，由于没有了琼浆的喂养，只能待在大陆，在陆地上行走建造，繁衍生息。

人们把兀地树当作普通的树，进行伐木。当砍到树中心时，一颗凝固的金黄溶液中包裹着一个婴儿，这个婴儿正是——司樱。人们以为是谁丢弃在树洞里的，决定轮流抚养他长大。司樱越长大，肌肤越来越水灵。他的智慧异于常人，容貌清雅，身段坚固，不损不伤。嘴一开，能成金玉。手一碰，能消万愁。

神女们见此，把司樱带回了空间镜，交给了一位叫做容颜的神女抚养。

公量册记载，兀地中空，樱在其中，嘴成金玉，手消万愁。

可是樱却不能消去容颜神女的愁，这或许就是神则的约束。

容颜自诞生起就有一头白发，且容貌衰弛。谁不爱美好的事物呢？容颜也想和其她神女们一样，被百花环绕，有飞鸟落在肩头。

司樱看着细心照顾自己的容颜神女，肌肤一天比一天暗淡，千丝满地，心中再也坐不住了。在他的心中，容颜的美就像高山上的梨花，浅柔洁白，如月光照在茶杯中的水纹，灵动清澈。

他到过海水的背面，太阳的巢穴。

他潜入海底，神则禁地。

身体被太阳的光线炙烤得黝黑发亮。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红色疤痕，是违反神则的惩罚。他的手，再也不能消万愁。或许，这样，他对世间的爱，才更公平。

最后，他到了融白山。他的心能看见，这里五彩斑斓。他拿了一块洁白圆润的石头，带回去给了容颜。

石头上发出的白光，使容颜的面部变得红润富有光泽。

可是第二天，容颜的面部又变得和原来一样，皱皱的。

司樱想让容颜去融白山，或许那里更适合容颜。

容颜笑眯眯推迟着，我还想多看看你，去了那里，就看不到我的司樱了。

最后作罢。

司樱被选为神父的那天，容颜啜泣地牵着司樱地手说，做了神父，就要怜悯苍生，不能感情用事了。

做了神父后，司樱再次遇到容颜，是在生长兀地树的那块土地上。

人间河水成灾，兀地树生长的那块土，堵住了河水的出口，河水不流通，越积越深，淹没了许多人的头颅。

司樱准备挖走这片土地，容颜却小声嘀咕，这块土地，是司樱诞生的地方，不能挖走，用身躯阻挡着。

司樱看着容颜，发丝凌乱，身体趔趔趄趄，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容颜了。

他现在是神父了，拯救苍生，是他的使命。

司樱不想伤害容颜，于是把容颜禁锢在了融白山，待他处理完，就放她出来。

最后，司樱也没有放容颜出来，因为待在融白山，可以让容颜永葆稚嫩，司樱希望他的容颜比其它神女们都要美艳夺目。

偶尔，容颜会自己跑出来。

自从沐川诞生后，容颜自己不愿意出来了。

她想永远年轻。她还想念做神父之前的司樱。

虽然那时，司樱的手唯独不能消她的愁，但起码，司樱还陪在她的身边。

现在，司樱是神父，他果真听她的话，怜悯苍生，爱护万物。

但唯独，没有爱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