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病来如山倒
巫王看着皇娥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蔓草,神情晦暗转身向屋内走去。
蚩遊依靠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看人都散了一跃而下跳到巫王面前,不解的看着巫王“老头,你有事怎么不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巫王收起了苦涩的表情笑道“兽王是最厉害的,只是有些事情你不懂,这些事情不是厉害就可以解决的”
蚩遊和巫王接触的最多,所知所见也都是巫王所教,还没遇到巫王时他长于百兽之中,说的兽语,同他的虎娘一起打猎,可惜虎娘只是一只普通的虎,已经去世了,而蚩遊看巫王也是吃不下东西,天天怏怏的打不起精神,心里也急害怕巫王像虎娘一样长睡不醒。
可现在巫王又好了,吃的下东西也有精神了,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巫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蚩遊还是高兴,骑着坐骑去林子里逗兽玩去了。
九黎只在九黎山,但其实九黎共有103座大大小小的山,山峦重叠,悬崖峭壁,高山万仞,山谷叠雍,深林幽谷、平丘静潭共同围绕着九黎,而其他在神魔之战中躲避战乱的大大小小的部族,有妖,有人也有巫,共104个村落。
“阿瑜,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蚩遊坐在汤圆的背上,随着汤圆在山林里穿梭,汤圆身后渐渐也汇聚起一队动物大军。
一只鹦鹉听着蚩遊的自言自语也学舌“阿瑜,阿瑜”却是一个女声。
阿瑜!
阿瑜!
然后接二连三的兽吼声响起,阿瑜——
“阿瑜”
“我想起来了”蚩遊轻轻拍了拍汤圆道“那个雌性,叫阿瑜”
对那朵桃花般的女子叫阿瑜,蚩遊拽着汤圆脖颈处的软毛说着“去找小草”
汤圆马上转身向山坡处的蔓草跑去,野兽也咆哮着,跟在身后又被蚩遊一声大吼吼在原地。
吼(你们回去)
“吼”一直白额金晴虎委屈巴巴的站了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蚩遊又低吼了一声,看那大白虎依旧不走,只好答应了。
吼(不准捉弄人)
而在山下的百姓们听见山林中的吼声反倒是高兴“是兽王带着动物们来巡山了”
汤圆带着蚩遊在林间穿梭,层层叠叠的树叶遮蔽却也把林下光景掩映的像黄昏初暮一般。
皇娥飞身入室落在桐花台内,抬手行礼。
“母君,不夜天真的有疫症?”
凤鸿漪神情严肃,递了张信函,皇娥接过后细细查看其中内容:元君亲启,榆罔敬上,不夜天内有大疫,经过调查已经证明是鼠疫,但造成鼠疫的源头是一只已经化形的鼠精,不夜天多火烛不敢用寻常的方法对付,请元君派遣夜枭部以及鹰部前来灭鼠族,榆罔书。
皇娥看完信函交还凤鸿漪脸上也带上了凝重之意,若是鼠疫只需要夜枭部前去灭鼠再带医师前去诊治即可,为何还要带鹰部?
皇娥眼里都是不解之色,一双杏眼看向凤鸿漪问道“母君,不夜天只是鼠疫嘛?”
凤鸿漪摇了摇头“除了鼠疫还有另外一种疫病但疫病好像凭空而起一般毫无征兆,榆罔接到道燧明城主的奏报前去时还并未如此,即使在城中染疫着医师也可以治疗,只是很快又有了鼠疫,鼠疫来的太快,又不似寻常之疫,榆罔一直在调查所以也被感染了,城中百姓也半数都以染病,现在不夜天已经启阵法封城,不许进也不许出”
“这……”
皇娥不由的害怕,可又想着轩辕妭也在不夜天,只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劲,过了半刻钟后才把未说完的话说出口“母君,我愿率夜枭部和鹰部前往”
凤鸿漪刚刚在想要不要换一个人去不夜天,但看皇娥已经调整过来了,便欣慰的放下了心宽慰道“云桑已经派遣了医师前去不夜天应当不会有事的,你只需要带领夜枭部和鹰部灭鼠就好”
皇娥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皇娥领命”
“夜枭和鹰部已经集结完毕,你带着他们提灯夜行快速前去不夜天,早日救百姓与水火之中”
“是”
说完,皇娥便带着翎冉往厅外而去,两人正欲御风而走,却见一蓝衣少女从拐角处走出,拿着包袱行了一礼“女君,请带上挽风吧”
还不等皇娥拒绝,挽风又道“在北境,我也协助哥哥处理过一些凶猛的兽族,元君也派遣了鹰族,我作为女君的下属应当随似在女君身侧的,请女君应允”
皇娥皱眉道“不夜天现在很危险,现在不是你能去的”皇娥倒不是寒碜挽风的能力,只是她自己也怕,万一把人带去顾不上出了事该怎么和矫交代呢!
挽风急道“女君,挽风不怕危险,挽风有力自保也是鹰族的一员,女君需要我,我能帮上女君”
皇娥无奈“走吧,我们要尽快赶路”
三人踏风而行,御风而飞和在山下等候的夜枭部和鹰部的勇士们往不夜天飞去。
现在已经到了徬晚,那夕阳余晖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莹红的落霞光芒映照在天边疾驰的一行人的的身上,鲜明热烈。
而九黎的蚩遊在去和蔓草沟通商议之后,本来蚩遊想要和蔓草一起去皇娥所去的不夜天,可蔓草事务繁重脱不开身就由蔓草的妹妹,女萝带着蚩遊前往不夜天,一来女萝的巫术和医术都是上乘,要是皇娥问起还有个幌子,而来女萝性子沉稳,她的父亲是九黎百族的大祭司有着良好的与人沟通的能力,可以很好的照应不谙世事的蚩遊。
就这样,皇娥在空中踏着绿色灵力化作的梧桐叶御风而行,底下的汤圆带着蚩遊,大白虎带着女萝在底下远远的跟着。
待到第二日,天光乍破之时,一行人已经到了不夜天外的一个小镇中休整。
夜枭部众人都是昼伏夜出,到了白日又飞了一天早已困倦不已,入了客栈后各自找了房间就开始呼呼大睡,皇娥三人也有些困倦,在客栈设了阵法就招呼鹰部的勇士也各自去休息,丢下一大包贝币后,让主人家关门闭店。
主人家看着那一大包贝币还带着一些碎金心里乐开了花,开开心心的招呼着伙计关门闭店,挂上打烊了的牌子躺到后院去晒太阳。
尾随后至的蚩遊和女萝,看着关上的门和起了阵法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的结界,两人只好蹲在墙角等着。
尽管女萝已经很谨慎了,可惜他们一个人骑食铁兽,一个骑着一只漂亮的大白虎蹲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对着蚩遊的穿着和女萝的打扮指指点点的。
不一会,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探头探脑的从窃窃私语的人群中离去,但马上又有更多的人又围了上来,这里的人没见过如此听话温驯的猛兽,那么凶猛的老虎像一只猫一般俯卧在蚩遊的腿边,汤圆躺在蚩遊的身后让他能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身上小憩一会。
可周遭的人声像潮水一般涌来,而且浪头越来越大把他淹没,蚩遊缓缓睁开眼睛清亮的眼眸里都是不耐和厌烦,可巫王说了,出门在外要听女萝的,所以蚩遊把目光看向女萝,可女萝只倔强的昂起脖子,假装她们说的不是自己,当女萝感受到蚩遊的视线时,侧头给了蚩遊一个勉强的微笑。
蚩遊对情绪变化很是敏感,他察觉到了女萝的不开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也回她一个真挚的笑容。
人声寂寥,到人声喧嚣,再到人声鼎沸只有半个时辰突然,一阵马蹄与马车辘轳之声从后边传来,马桅上挂着的金铃铃铃跑来,街上的行人略略往路旁一边回避,让出路来。
马蹄哒哒,车辙楷楷,金铃铃铃缓缓停下,一个小厮跳了下来,拿出轿登后,恭敬的弯腰低头道“公子,到了”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优雅的撩开门帘,弯腰走出下了马车,走到蚩遊面前缓缓的说道“我乃姬氏的公子,姬如玉,你这白虎生的不错,家父不良于行,医师说虎骨泡酒可以缓解,如玉想让……”姬如玉看了看蚩遊的装扮,眼角抽了抽斟酌了一下措辞又接着道“想让小哥出个价卖于我”
蚩遊仰头看着姬如玉,只明白他在和自己说话,夸自己的姐姐长的漂亮其他的一个都没明白,例如不良于行,泡酒,卖这些不在他理解的范围里面,巫王没教过。
蚩遊就笑着说“你也很好看”转头又看向女萝,而女萝对姬如玉怒目而视,好一个姬如玉,尽然敢染指兽王的东西,这是大不敬!
蚩遊一看女萝火冒三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收了笑容。
姬如玉听到蚩遊的夸赞本以为有戏,又见他突然变了脸色不明所以又道“价钱好商量”
女萝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眼里的火都已经烧出来了,女萝用着她还没被完全烧毁的理智,冷淡的说“公子,这白虎是我们的家人不买”
姬如玉的笑僵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笑盈盈的开价“十两黄金”
周围的百姓马上发出来一阵阵的惊叹“十两黄金”
“哎呦,那可真不少哦,别说买老虎了,买几个人都够了”
更有好事者喊到“小子,卖了吧十两黄金都可以在奴隶市场买一家子了”
姬如玉听着后头百姓的惊呼和起哄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得意一笑,眼中倒映着那漂亮的白虎身影,也写满了势在必得。
女萝不屑的轻笑一声“对不起,公子多少金子我们都不买”
姬如玉顷刻间阴霾覆面,连声音都阴沉了下来“二十两黄金”
“不买”女萝掷地有声的答道。
蚩遊摸不着头脑的问女萝“他要干什么?”
女萝道“他要买虎妞拆她的骨头泡酒”
“什么!”蚩遊大怒一拳砸向姬如玉,力道之大把他直接冲击到无辜的大马的腹部,撞的大马仰天嘶鸣。
把刚入睡没多久的皇娥三人全部唤醒,皇娥推开窗时,蚩遊身边已经躺倒一片哎呦哎呦的仆从,还有一个快断气的猪头锦衣被一个灵力高强的中年男人护着,那中年男子也已经负伤,内息紊乱强撑着和底下的布衣少年打斗,女萝抬头看着皇娥大喊“女君救命!”
皇娥挥手桎梏住那中年男子,穿衣下楼来查看情况,休整了一会皇娥精神大好,让老板把人招呼着进了客栈大厅上茶让他们各自分辨。
姬如玉被打成猪头,说话也含糊不清只由一个灰蓝色的小厮来说明情况。
“我家老爷,腿脚不利索医师说可以取些虎骨泡酒,我见着街上有一只漂亮的大虎,想着可以让公子买来泡酒就马上喊公子来买,我家公子好声好气的重金买虎,反倒被他们打成这般模样”
皇娥撇了眼姬如玉马上又收回了视线,真是惨不忍睹,饶是皇娥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也打的太狠了,眼睛青紫肿成了一条缝,脸颊也高高肿起,鼻血被胡乱抹去一片鲜红,呼吸微弱,胸前还有一块凹陷,翎冉简单诊治了一下,叹了口气,这是一点都没留手啊。
那小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啊,我的少爷,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少爷!我们家就你一个啊,你死了我怎么给夫人交代啊!”
小厮哀哀戚戚的哭着,好像在提前嚎丧一般泪水决堤,摇晃着姬如玉,翎冉急忙把人挥开急到“你少爷没死,你再晃他就真死了”
翎冉给姬如玉服下一颗复春丹,又用灵力帮他化开,给他疗伤没多会,姬如玉就悠悠转醒,一动浑身都疼,姬如玉抬头一屋子的人,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强撑着身体疼痛在小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整理好了衣服向皇娥,翎冉道谢。
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蚩遊不再说什么,草草的告别离去,带着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坐上马车,金铃响起,姬如玉怒火中烧越想越气,抄起身旁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掷,茶杯被摔的粉碎。
姬如玉在被风吹起的窗帘中,被光线分成了明暗的两半,过了须臾,姬如玉扯出一抹笑对帘外的小厮道“查,查到了,杀!”
小厮连连应是,摸着还在阵阵发痛的胸口,眼里闪过恶意。
客栈里皇娥叫了饭菜几人正在吃饭,一个探头探脑的小伙子伸着头站在门口,翎冉放下碗筷走了出去,那少年附耳而言,不多会翎冉再次回到桌前用饭。
蚩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皇娥的脸上,而皇娥没有感受到恶意就由着他看,一直到了饭毕,翎冉由皇娥按着隐忍不发,可蚩遊的直接让女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难道兽王喜欢上了小女君,可是她们不是来找阿瑜的嘛?
女萝轻咳,蚩遊任然没有回神,女萝又咳,蚩遊依旧,女萝心中有一个小人跪地祈祷,兽王啊,你可别怪我以下犯上啊,想完女萝一拍桌子道“兽王,你干嘛一直看女君?”
皇娥也好奇他的答案,翎冉则是蓄势待发只要他敢出言不逊,她的灵力能马上打到蚩遊的脸上。
蚩遊看了看地上窝着的虎妞又看了看皇娥自己也有些迷糊“你跟虎妞长的真像,好像你和我就像我和虎妞一样,虎娘养大的”
这句话让皇娥确认了蚩遊的身份,他就是皇娥要找的同族,百兽之王。
女萝诧然且无语……
皇娥微微一笑问女萝“你们来不夜天干什么?”
“找阿瑜”女萝瞅了眼蚩遊答道。
空气中一下子安静了起来,门外行人过路,摊贩叫卖声一下子起清晰可闻。
皇娥思来想去没想到两人有过什么交集,更想不到蚩遊是怎么知道轩辕妭的小名阿瑜的。
不过皇娥看了看蚩遊应当还没接触人类很久,心智犹如稚童一般,许多事情不明白,许多话也听不懂又歇了想问清楚的意思。
“那你们就在这条街上玩,玩累了就回客栈,我手头还有事忙完了再来陪你们”说完准备走的皇娥又折返回来又道“不要让虎妞和”
“汤圆”
“对,汤圆出去,这里多是人族,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女萝为难的看了眼蚩遊点了点头。
皇娥看女萝答应了,这才放心的带人出去探查。
皇娥和翎冉御风到了不夜天的上空,隔着阵法下望不夜天,两人在空中围绕不夜天巡查了一圈,不得不说,榆罔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是非常正确的。不夜天分为外城,内城,以及城主府,他将染病的族人分成了两部分。症状轻微的集中在一处外城东,严重溃烂的又聚集在外城西,相互隔离开来。
未染病的迁到内城,分散开来,用木灵隔开不许人相互走动,孕妇,小孩,老者被送到城主府附近的院子。
两人凌空而行在外城看到了病弱的榆罔杵着拐棍带着面纱在安抚一个染病的小孩,小孩怏怏的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弱弱的点头。
外城中煨药和煮粥的烟火袅袅往上空中徐徐飘散,烟雾缭绕模糊了榆罔的视线,让他错过了再上空中使劲挥手的两人。
皇娥看着四处躺倒的病人,飞身下落遇到云桑带队而来的医师和军队。
云桑刚从另一处落下,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见了皇娥急忙迎上来问“你见到榆罔没有?”
皇娥焦急的点了点头“见到了,他感染了现在很不好”
云桑更急“我在城主府见到阿瑜了,她刚刚打退了一波鼠兵,那老鼠源源不断只怕她撑不住多久了”
“不夜天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我们现在又不敢贸然进去,结界由人看管着,根本就不放我进去,不进去我怎么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皇娥也是心急如焚,可她不是医师急也没用只道“我带了夜枭部和鹰部的人来,有他们在灭了那些鼠兵都是小事,那疫症才是关键,你可有什么办法?”
“我带了父王的亲传弟子中最擅长冶疫的,想他是可以了”
皇娥握住云桑的手,点点头“晚上我带兵夜入不夜天,奇袭鼠兵,你快些让医官配些用的上的东西给我,还有信件什么的,一并拿来”
“好,那你快些去安排,暮色之时,我在此处等你”
两人各自分开又各自忙碌。
而城中的榆罔正在和医官分派药物,这药水灌了下去,对症的药不知怎么的就是反反复复的好不了,榆罔端着空药碗望着哀声四起的街道,每一处没有哀声的白帆处都有着一具还未搬出去的尸体。
他想不明白,鼠疫早已经有了医冶的方法为什么,只能浅浅的抑制而不能根除,而在底下打洞穿行的老鼠又怎么会如此的厉害,这可是一座万年名城!怎么可能养的出那般厉害的老鼠!榆罔不解的喃喃自语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可他多日以来紧绷的神经无法让他去抽丝剥茧的去拼凑那些细节,疫病来的又快又急,刚开始是体质弱些的老人,那时候还不是鼠疫,可也依旧没有源头,榆罔带着医师来了没多久,疫病又恶化成了鼠疫,这次有了源头,是百姓饮水的水源里面被毒鼠药毒死的老鼠尸体和发了疯压根就不怕人的老鼠们,被一只化形的鼠妖操控攻击人类,源源不断的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
为了防止疫情外流和城外的老鼠被召唤而来,榆罔选择设阵法,但即使如此这些老鼠也无孔不入。
在人声嘈杂处,忽的起了骚乱接着就是女子的尖叫声。
啊——!
榆罔扔下手中的空碗向尖叫声跑去,可他,来迟了。
地面上在一滩血迹上,一个瘦弱的儿童被老鼠啃噬,儿童的身边还有一具尸骸,榆罔愤怒的支起一道火墙,将墙内还在啃食的老鼠和尸骨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一个坡脚的女人跌倒在地,榆罔看去那女人哪是什么坡脚,分明是让老鼠咬食了小腿,只剩下森森白骨,女子膝盖处还在不住的流血,女子双手撑地哀嚎着“王子,那是我的父亲和孩子啊!”
“我的孩子啊!”
榆罔用灵力止位妇人的血大喊着医官“甘舟,甘舟快来救人啊!”
甘舟拨开人群跑出来看着女人的惨状偏过了头不忍的说道“王子,没救了的,被啃食的人病发的更快”
女人已经没有哭喊的力气,似乎认命了微笑的对榆罔说“王子你把我放在那”女子指了指地上的一滩焦灰“把我烧死在火里,和我的孩子,家人一起”
榆罔流着泪慢慢的把妇人放进还未冷却的飞灰里,妇人抓着一把焦灰放在胸口,释然的点了点头,示意榆图可以点火了。
一道橙红色的火温柔的舔舐着女人的身体,女人微笑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半个月,这世界上我所在意的人全部身死,送走了他们,今日终于到我了。
烈火焚身她无畏无惧,女人紧握着手中的骨灰静静的在火中死去。
“我们也会这么死去嘛?”
榆罔转身,无数双渴望活着的眼睛都看着他,好似要将他击碎,榆罔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父亲啊!我能说些什么啊,我能为百姓做些什么啊?百姓都指望着我,我还能做些什么!
心神激荡之下,几天没合眼的榆罔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倒地。
百姓的生机也随之坍塌,眼里的光芒随之黯淡,不知是哪里来的哭声,渐渐的哭声四起。
甘丹把人抱起往临时药房而去,可哭声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