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怜灯照孤影
皇娥折返回了客栈才过下午，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下午忙碌准备的时间转瞬而过，夜色如约而来。
到暮色四合之时，皇娥带着吃饱饭休整好的的众人往不夜天的城门处而去，和云桑汇合，一行人御风而走，挽风是第一次来到不夜天她凌空而望，不解的问道“这里为什么叫不夜天？”
皇娥止住脚步，唏嘘不已“这里本来名唤燧明城，是火祖燧人氏的故乡，这里长有成林燧木，地下生有引火燧石，后来多代帝王更迭燧人氏的这块地方却没有帝王动过，成为了燧人氏的封地，他们以火建国，精通火术哪怕深夜满城的火把灯笼都把燧明城照的亮如白昼无一处黑暗，所以名唤不夜天”
“只是可惜不夜天有疫，否则不夜天的夜景足以让你铭记终生的”
说完，皇娥不再看而是带着人快步向城门而去，皇娥急着去汇合自然也没发现她们出门时跟在后头的小尾巴。
高空之上，皇娥说什么，女萝和蚩遊自然听不清，蚩遊狠狠撸了一把汤圆的大脑袋用着女萝听不懂的兽语和汤圆说话。
咩“你怎么不会飞”
汤圆委屈巴巴的拍了拍地面，“汪汪”（本兽是走兽，会飞的是飞禽，）
蚩遊只好摸了摸汤圆圆滚滚的大脑袋“咩”（行吧行吧，快跟上）
高空之上皇娥似有所感一般回头望向远处，翎冉顺着皇娥的回头的方向望去，地下汤圆和虎妞正在街道上狂奔，时不时还有百姓惊呼躲避。
虎妞背上的女萝小脸绷的紧紧的，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吐了一般，一脸生无可恋。
女萝，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昏老虎，在老虎背上被颠的七荤八素的。
翎冉看皇娥没有再管的意思，也收回了视线缓缓下落到早已等待多时的云桑身前，云桑虽然心急如焚但是还保持着王姬的风度安稳的站在城门前，可她紧握的双手又暴露了她心中的急切。
见到皇娥马上走上前来，蹙眉急道“阿瑜已经力竭，只怕今夜难熬，那些鼠兵偷吃灯油烛芯，城内已经不点灯燃烛了，墙角都放着火把照明，你也知道燧明城到处都是蜡火烛油，老鼠破坏了阵法，风系和火系毫无用武之地，你进去后千万要小心火烛，不然失去了阵法隔绝，火一烧起来，整座城都要被烧毁了”
皇娥重重的点头，刚刚遥望已经看见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明灭之间憔悴的人脸。
云桑让医师拿出事先浸泡过药汁的面巾分发给大家，并让众人将某种药膏涂抹在手上，又拿来用艾草硫磺熏蒸过的粗布衣裳让他们穿上，一行人穿戴好了之后，又让他们拿出自己惯常使用的武器用烈酒泡制的药酒擦拭过后才算完。
门内已经准备好了开城门，开阵法了，皇娥问“你有什么东西要让我给榆罔嘛？”
云桑笑着落下一滴泪道“你们都要活着出来，阿瑜，一定要保护好阿瑜”
皇娥点点头“等我回来”末了又道“阿瑜的事情传信回朝云殿吧”
“已经传信了，过不了多久轩辕就要来人了”
“好”
皇娥提着灯笼走向城门，带着忐忑不安叩响了城门。
城门慢慢打开，如一头张着深渊大口的巨兽把人吞没，里头只有零星的火光，和稀碎的哭声，皇娥慢慢带人走了进去，飘忽的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忽然有些怕了。
仿佛她走入的不是一座万年古城不夜天，而是鬼怪横行的幽都，到处挂满的素缩白帆，被丢弃在地的灯笼，药碗的碎片，呛人的灰尘，时不时刮过的怪风。
正当皇娥带领的人全部入城，城门准备关上时就听见云桑的呵斥“什么人”
皇娥回头看只见两个人影滚了进来，一头撞在后头的苍鹰部上，皇娥提着灯笼走过去，蚩遊和女萝灰头土脸的抬起头来迎着火光对着皇娥笑，门外是云桑焦急的询问“皇娥，你们可还好”
蚩遊像一只小猕猴一样做揖，请求，皇娥无奈“无事，是我娘送来的救兵”
云桑这次放下心来。
蚩遊和女萝站起身来拍拍灰，走到皇娥身边，从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有了蚩遊和女萝的加入，皇娥的害怕之意少了许多，她更觉得有了蚩遊和女萝的到来，该是那群作乱的鼠辈害怕了。
皇娥让几个夜枭部的勇士带着蚩遊和女萝往城主府方向去帮阿瑜，自己则是去找榆罔。
除那些未通灵智的老鼠，夜枭和苍鹰部足够了，麻烦的是那化形的老鼠妖，不知方向的皇娥和翎冉一路上只好一一问过去，只是外城的状况实在不算好皇娥，翎冉两人脸上蒙着白布走在街道不禁被满城躺着的人震撼到，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却都躺在临时搭建的帷帐里奄奄一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黑点，此起披伏的咳嗽声，回荡着；到处都是撒着棕色驱除鼠蚁的药粉，皇娥小声的唤着一个看起来清醒些的孩子问榆罔在哪里，孩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虚指了一个方向，伸出来的手臂已经黑了大半，在昏冥半昧的火光中显得可恐，瘦到凹陷下去的脸颊更是恐怖。
皇娥怕极了，这条街空荡荡的还未到深夜，又不敢点灯，暗处时不时有老鼠穿行，吱吱声不绝于耳，和翎冉手牵手快步而走，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又只见到甘舟，甘舟见到皇娥如临大赦连忙把人请进房间。
“女君，今天王子心神激荡，悲痛交织心内受损吐了口血，已经昏睡过去了，现在城内有轩辕王姬，外城没有人主事了，等到了子时那鼠妖就会带着那些鼠子鼠孙出来偷袭，您赶快像个办法”
皇娥不通岐黄之术，但看榆罔的脸色也知道肯定殚精竭虑，忧思劳神了。
“快让底下人过来给我汇报一下情况”
甘舟早已做好准备，看皇娥准备接下马上把人都叫了进来。
一紫衣男子抱拳“女君，不夜天外城四方街上共安置六万名病人，截止到如今只余四万三千五百一十三人，多数是死于鼠疫和鼠兵的袭击”
紫衣男子退下，一红衣男子上前道“内城共容纳百姓十万八千人，都无感染症状，鼠兵的袭击由水正大将军康回抗敌，无人伤亡。
说完，红衣男子退下，一黄衣女子上前行事作风和前头两人都格格不入，那女子柔声上前见礼道“我是明微，明家二女，见过女君”
皇娥一怔，看着烛火下的明微，等着她的下文。
明微继续说“城主府内有孕妇八千一百人，孩童三万人，婴孩一万，可能是城主府内有灵药宝物，鼠妖日日夜夜都私图围杀攻入城主府，请女君快些杀了那鼠妖为民除害”
皇娥点了点头，让三人都下去，只留下了甘舟，见人都走了皇娥问“我们现在的药物都是对症的嘛？为何我一路走来，横尸街头，活人的病症都如此严重”
甘舟简直有苦难言“女君，我也不知道啊，鼠疫三世神农王就已经想到了办法，救治手段已经十分成熟了，几万年都没有再爆发过这么大规模的鼠疫了，无论是未染病的防治，还是已经病重的救治都是按照先王陛下的方法来的，可病症来太蹊跷了，防不胜防，冶又无方”
“你从头来说”
甘舟言简意赅只想快些交代，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皇娥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外面的街道开始响起凄声的尖叫，和令人齿寒的吱吱声。
皇娥急忙向外跑去，就见地面上成千上万的老鼠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在街道上肆虐，啃咬那些火把，药材。
甘舟凄历的喊着“快保护药材”
马上就有许多穿着盔甲的将士起阵法把已经被啃害的阵法修补，所幸早有预料老鼠会来霍霍药材设了几层阵法，见着药材被护住了甘舟放下心来。
皇娥丢下囚山藤的种子催生，地面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藤条和绿叶从老鼠的身上蔓延而去，随着囚山藤愈发枝繁叶茂藤叶之下老鼠的活动也慢慢停了下来，一直向外蔓延直到东南西北四条街全部被藤叶覆盖后，藤叶又顺着犄角旮旯里老鼠洞蜿蜒而入，继续吸食老鼠的养分生长。
街道上的藤叶慢慢枯萎，将生机转移到洞穴中的枝叶之中，生根发芽茂密的根系盘根错节将底下四通八达的鼠洞堵住。
甘舟看着满头大汗的皇娥犹豫的说道“之间王子让木系和土系灵力者用过这些方法，但是老鼠的利齿可以咬断植物的根茎，只怕女君的方法用不了多长时间”
皇娥饮下一盏桐花露，缓了口气才开口“我用的囚山藤，那老鼠的利齿再厉害，一时半会也进不来，外面有云桑带来的军队，杀那些没开灵智的鼠兵就是小菜一碟了”
过了半晌，皇娥平复好了内息就准备往内城发现去和康回汇合，撩开帘子走出去路过看守药物和食物的士兵时，一声微小的鼠吟让皇娥停下了脚步。
皇娥抬头看去，一直灰色的小老鼠好像知道皇娥在看它，吱吱直叫，在药材和食物之间上下爬窜，作揖打滚，憨态可掬，然后啪的一声爆成一团血雾，纷纷扬扬的落在结界内，血气蒙蒙。
整个结界内的食物和药材全部被污染，不能再使用。
皇娥只觉得这层层阵法就是个笑话，是那只鼠妖的挑衅，皇娥看着落下血雾的药材对着看守的守卫道“烧干净吧”
守卫一个个羞愧的低下了头，开始动了起来。
皇娥沉默的继续向内城走去，一边催动留给云桑的剑兰叶，翎冉在前提灯开道，云桑察觉到剑兰叶的异动，从怀中拿出对着火光一看：药材粮食已毁，中原有异速传涂山岚前来。
把守内城东的康回正蓄水灵和将士们准备淹杀鼠兵，本以为又是个不眠之夜杀了三波之后，却没有老鼠在冲出来，一行人以为那鼠妖又有了什么计谋任然不敢乱了阵行。
康回望着火光蜿蜒，不仅开始思考，他宁愿和一群化形的鼠妖光明正大的打一次，也不想在这和一群藏头露尾的老鼠玩一场猫鼠游戏。
一边他又很想和那只化形的大妖过过招，大荒平静了两万年了，自他爷爷辈就没什么仗打过了，小打小闹的也没太大意思，大妖定然灵力高强，老鼠聪慧灵敏说不定还能打上几个来回。
正想着赤水融骑马而来，见着康回站在街上也不像是刚经过一场恶战的样子，疑惑的走上前来“将军”
康回头也不回的问“怎么”
“今夜，怎么如此安静，城西来了三波鼠兵就再没有了动静，难不成那鼠妖又有了新的计谋”
“依你所见，他欲何为？”
赤水融沉吟几息方道“难不成那鼠妖失去了对那些老鼠的掌控？还是有什么人绊住了手脚”
“猜对了，今夜的老鼠不会来了，坏消息是外城的药材和食物全部都不能用了”
两人闻声看去，正是提灯夜行来内城的皇娥和翎冉，走到光亮处，皇娥松开了和翎冉相互扶持的手，走到两人五步前站住。
赤水融脸上浮现了笑意“怎么是你来的？”
“怎么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会是绣瑞”赤水融站在火光里长身玉立，红衣照人，一张笑颜灿若云霞。
“她可没空，她领兵去千里大泽了，只能我来了”皇娥摊手做无奈状，又道“我去城主府看看情况，你们先忙”
两人在周围布了个结界，防止把疫病带进去才两个人相互扶持往内城去。
皇娥慢慢走着，神情有些沮丧“姐姐比我大两百多岁，大家总是先看到绣瑞”
翎冉牵着皇娥的手安抚着“女君，您还小还只是个孩子，大家自然会把目光放在绣瑞女君身上，等你把六百岁的成年礼过了，成为一个大人了大家就不会把女君当小孩子看了”
两人御风而走，几步就到了内城，看着阿瑜正在带人反反复复的巡查，不遗漏一处。
女萝和蚩遊就在一角老老实实的呆着，皇娥走到阿瑜面前站住喊她。
阿瑜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看了好几次才确定是皇娥“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也以为是我姐姐来的？”
阿瑜点点头“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不该来的”
“怎么绣瑞能来，我不能来？”
阿瑜搬了个凳子坐着捶腿，漫不经心的回答她“你算年纪在凤凰里还是个幼崽，这里太危险了，你姐姐比你大处理事情更周到，按道理来说元君会让绣瑞来的”
“我年纪虽小，可我的修行课业也没落下族中的事物我也在掌管，我处理事情也很周到”
“是是是”阿瑜跟哄孩子似的随口应答，看了看天色快到卯时，又让轮值的人上来轮换休息。
内城和城主府无事，皇娥又返回外城去安排相关事宜，己是天亮。
两人迎着晨光进入榆罔的房内时，榆罔已经清醒了，正坐到床前喝药。
榆罔拿着药碗的小指也已经隐隐发黑了，等榆罔放下药碗看向皇娥，温柔一笑“你来啦，坐”
皇娥就坐在榆罔不远处看着他“你怎么也染疾了，人族妖族的病一向是不会感染神族的”
“我染了病，才知道这疫症和以前的疫症有什么不同，那些人族太痛苦了，说不清楚病痛”
皇娥本以为榆罔是不小心染病，结果是他故意为之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榆罔可是王储！这病是真的会死人的，他怎么敢的！他怎么能的？
皇娥不可置信看向甘舟“难不成你的王子以身试药你都不拦者的？”
甘舟一脸无可奈何“我拦不住啊！”
“我要做的事情，他怎么拦的住”榆罔看着皇娥道。
“你不怕嘛？”
“怕什么？”
“死”
“怕啊”
“怕为什么还要以身试药”
榆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往外走“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不害怕，我的百姓都在受苦，我只希望早点找到药，早点结束这场大疫”
皇娥跟在榆罔的身后抬起头看他，英俊的眉眼在阳光下十分分明，他的眼中带着点点的星光脸上还带着些病气，然后停在放药材和粮食的地方，愕然。
他转身看向几人，带着不可言说的哑然又继续转身走着。
昨夜向皇娥汇报的人又向榆罔汇报情况，皇娥旁听。
到了中午，青丘涂山氏的车队运来了药材和粮食后，值守的士兵又开始熬药，做饭。
涂山岚只在城门口送完东西同皇娥，榆罔打完招呼后就走了，过了没多久涂山岚又敲响了大门折返回来，送进来一副画。
榆罔展开画后只见，画中有一只鸟形状与野鸭相似，长着老鼠一样的尾巴，正在爬树。
“原来是天灾，怪不得，怪不得”榆罔喃喃自语着，把画收好了递给皇娥后喊到“马上把擅长绘画的人都给我喊过来”
底下人领命，不多会就来了百来人，榆罔让人把画临摹百份后，让士兵挨家挨户的去搜查絜钩的去向。
皇娥看着画上的的絜钩，恍然大悟，原来是异兽作乱，怪不得这场疫病好像凭空而起，无药可医。
翎冉也拿着形状如藳茇一般，叶子的形状与葵的叶子相似，但叶背呈现红色的无条草走了过来。
“是无条！”
“是”
皇娥接过无条草对着阳光而看“我们都以为是人祸，都没有想到是异兽飞到了不夜天，现在只要找到絜钩，再把他请回自己的住处就好了，再用无条草毒杀那害人的鼠妖，这场大疫就可迎刃而解了”
就在她们两人说话的身后一只不显眼的小灰鼠悄悄听着，顺便把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的传给了鼠妖。
鼠妖嗤笑一声，分不清楚是轻蔑还是自嘲，鼠妖看向玉盒中已经死去多时，但有玉盒保护还让身体完整没有腐败的几只漂亮的几只小鼠。
鼠妖用手指挨个点了点几只小鼠的小爪子，无声的哭泣着“爹娘，哥哥妹妹，看来孩儿不能给你们报仇了，明微那个贱人躲在那些士兵的后面，孩儿近不得他的身，孩儿已经毒入骨髓，只怕没多长时候了，晚些我把大家都葬了，孩儿就去给大家报仇”
底下又一只小鼠跑了进来，吱吱吱的汇报情况。
鼠妖冷笑一声“他们把不夜天翻过来也找不到絜钩，让他们去翻吧”说着鼠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而街道上万人军队齐齐出动，每一个犄角旮旯，带翅膀有尾巴的都滴溜起来看了一遍，都没有找到。
各方来汇报将士，没有一个人带了好消息，就连皇娥用羽族的感应之术都没有察觉。
时间慢慢推移，金乌西垂，而大家对于絜钩的搜寻依旧一无所踪，又要准备面对夜晚中鼠妖的袭击。
外城和内城的巡视自太阳落下开始，皇娥感受着囚山藤的动静，并没有被老鼠啃咬的痕迹，大街小巷除了病人的呻吟声，和夜晚的夏风徐徐吹过，连多的一声鸟叫都没有。
这种怪异的安静一直到了子时，仍旧在持续。
外城皇娥和榆罔镇守，内城康回和赤水融镇守，城主府则是明微和轩辕妭。
子时到丑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内外两城的人任然不敢松懈，而皇娥却有一种怪异之感，好像乌云压城，风雨欲来一般。
城主府内，轩辕妭让镇守的军队把城主府围的水泄不通，夜枭部和苍鹰部各自隐身在茂密树枝之上，女萝驱使着蛊虫浮在地上，发着阵阵黄光，挽风手中的灵力也散发着荧荧白光，只有蚩遊被女萝安排在房间里睡觉，一盏奇异的鲛人捧珠灯在室内发着异香。
皇娥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来回踱步都不能缓解，忽的电光火石之间她问道“城主府搜了嘛”看着大家茫然的眼神皇娥再次问道“城主府搜了嘛”
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说道“属下没有，明二小姐不许我等带兵进去搜索”
城主府有问题！明微也是。
皇娥拉着翎冉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器见欢披在臂弯处往城主府而去。
就在皇娥快要到城主府时，那让人齿寒的声音从四处八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