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乱战将起
韩地月舒城，韩王韩杰坐在一片废墟之上，眉头紧锁。
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像撞邪了，倒霉得离谱。
先是被个文士云中雀写书骂了一通，抓来后本能得到天杀者名册这一奇物，却没想到给人跑了。
这还不算完，先是个浪子许，又是个檐上飞鸟，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头上究竟戴了多少帽子。
而就这，还不够，那日他直接就看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一个甩袖就把他搞得失去了意识。
他明白，有这种本事的，怕是那道门的高人，那一刻，他都绝望地以为自己要被取而代之，再也没办法醒过来了。
幸运的是，他在自己的寝宫里苏醒了，可还没等他庆幸完，楼塌了。
然后一道刺目电光灼得他好几天没睁开眼。
一通遭遇，里外里他是什么都没捞着，还赔了媳妇，赔了栋楼，这谁顶得住啊？
见识到了道门中人的厉害，他对那本天杀者名册也是愈发觊觎。
想到云中雀谢安去了临川，这东西很可能就在楚红灵的手上，他特意让军队拦在了回临川的官道上。
结果呢？他还在这蹲人呢，人家已经抄小路到家了……
昨晚，就在昨晚，他一介藩王，在临时搭建的简易王府里，专门搞了场法事，祭拜上苍。
他在请求，该他转运了吧？真别这么搞了！也让他碰上件好事儿吧！
而后，同样是昨晚，整个大虞都经历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地震。
他那正在重修，刚刚搭起个架子的韩王府，又塌了……
连他正在暂住的这简易王府，也一块塌了……
看着眼前一片废墟，韩杰人真的要裂开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为啥能这么倒霉？”
正在他自语呢喃的时候，几名刚刚在处理废墟碎石的护卫，喘着粗气，火急火燎地狂奔而来。
一看护卫们那急迫的表情，韩王心里咯噔一下。
“别吧！真别啊！又有什么糟心事要来了吗？”他快绷不住了。
护卫赶来，拱手禀报：
“王上！我们发现，韩王府下，还有乾坤！”
“嗯？”
韩王闻言一惊，当即让护卫带路过去。
上次楼阁坍塌只是地面上的部分，而这次地震，却是让韩王府地下的部分也被震了出来。
废墟已被扒开一条可通行的道路，韩王顺着道路走下去，竟发现一条蜿蜒向下的狭长甬道。
护卫已然探查过，他在保护之下，进入了甬道。
走了约莫一刻钟，他在灯烛的照亮下，看到了一座……墓门。
韩王心中顿时了然，好像一通百通。
“直娘贼！我说怎么回事！？娘的！住坟上了！能特么不倒霉吗？”
扭头，韩王就要出去，他已经决定要迁府了，这地方住不了了。
只是猛然，他又回过头来，看向了墓门之上的篆字，表情登时震撼不已。
“万妖袭城皆败我手，百兵之道皆顺吾心，兵道至尊，秦悬鸣之墓！！”
这一刻，韩杰狂喜，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转运了！我转运了！”
秦悬鸣，大虞之前的景朝人，被誉为天下兵道至尊，用兵如神。
后世的诸多兵法，皆是从他之手流传而出，而且，相传他最为厉害的几门兵家之术，皆是被他带到了坟墓里。
此刻，却又要重见天日了
韩杰难以想象，如果他得到了这兵道至尊的高妙兵法，再去征战南境，有谁还能挡得住他！
当即，他向墓门拱手：“前辈，后辈韩杰，欲取兵法，若成功夺取天下，定为前辈著书立说，搭庙建宇！”
说罢，对身边之人下令道：
“掘！”
……
之后的半个月里，临川倒是十分平静。
许浪这些日子，每天都会在城郊跟楚红灵学习刀法。
只是，自打那次突如其来的地震之后，他就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作为一位卦师，他当然知道，只要他用天机卦盘起卦，定然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可前身残念消亡，好不容易换来天机暂时不再察觉他的存在，他不愿起卦再次引起天机的注意。
这段休养生息的时间，对他很重要，对临川，也很重要。
“刀是有品格的，而且有两种。”
面前，憨憨主公，呃，现在的憨憨老师，正在给许浪讲述着刀法。
“刀本身会有品格，这种品格来源于锻刀匠，就比如我这把开山，锻出之时，就带着锻刀匠寄予在其中的品格，开山裂石，锐不可当。”
“另外一种品格，就是刀客所赋予刀的品格，刀客注入什么样的品格，刀就会给出相应的回应。”
听着她的讲述，许浪用心理解着这些话的含义。
品格，又或者可以叫刀的秉性，在锻刀匠锻出刀的时候，刀本身就会有了。
但刀客用刀，又会给刀带来另外的品格。
人在选刀，其实刀也在选人，只有刀客的品格和刀本身的品格相性相容，才会发挥出更好的效果。
“两种品格相通，那刀客的修行就可以事半功倍，甚至能够日行千里般地增长修为，但如果这两种品格不相通，甚至相悖，那就只能事倍功半了。”
“就像开山，我给它的品格，刚好就与它相通，这也许就是我修炼特别快的原因吧。”
闻言，许浪有些明悟。
开山刀那开山裂石，锐不可当的品格，搭配上楚红灵愿以女子之身救国，破人心成见，开既往先河的锐气，的确是相得益彰。
想到此处，许浪不禁拿起自己手中的那把望川。
望川的品格，是什么呢？
回想着当时他与小刀匠的聊天，这把刀，寄予着那小刀匠对美好未来的期望。
刀有残次与不足，但只是开始，每锻一把刀，都会是积一缕小流，不断如此，未来定会聚成大川。
所以说这把刀的本身，就带着一种聚少成多，期许未来的品格。
“那我，该给这把望川，注入什么样的品格呢？”
这的确是个慎重的问题，决定着这把刀的上限，也决定着许浪未来修行的速度。
而就在他思索这时，云开赶来打断了二人的教学。
“主公，浪先生，出事了。”
“哦？且讲！”
“南边，开战了！藩镇诸侯越王郭业派军奇袭慕容贤，将其赶出苏城，开始向北攻城掠地了。
另外，韩王韩杰，向潜川出兵，已经与魏家兵马交手了。”
“战况如何？”
“魏家大败，几乎无还手之力，潜川，可能要归韩地了。”
闻言，许浪眉头紧锁，这场乱斗，开启得比他想象中要快啊，怎么会这样？
而云开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他的疑问：
“越地山中塌陷，泥水冲出前朝妖骨锻甲万件，如今越地兵马前阵，几乎刀枪不入。
而韩王府倾塌，却是让韩王寻到了前朝兵道至尊的陵墓，其中无上兵法用在如今战场，几乎无人能够从容接下。”
“明白了。”
抬头仰望苍穹，许浪明白，天机，开始动了。
本来都在观望，忽然有几方势力，得了必胜之法，不必观望，战争，就直接开始了。
天机想借步风尘助韩王得利一事作饵，引来山中方外之人纷纷效仿入世，只是步风尘没了，它就变了套路。
不再挂饵，而是将饵料，直接丢入了水中，让鱼来争抢。
仗已经打起来了，方外之人再不入场，可就没多少机会了。
“要开始了吗？乱战将起，那些老妖怪们，也都要下山来了。”
许浪呢喃着，目光中，升起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