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贾家奴仆
赖二十个十足的小人这毋庸置疑，但他并没有贪婪到赖大那样，从宁国府的财政比荣国府宽裕就能看出。
王熙凤要靠典当来周转资金，而尤氏和秦可卿都不存在这事，说明宁国府的财政至少能够维持住体面。
这跟贾珍本人是有关的，别看他人品不行，但对家里的账目是有关心的，乌进孝送年货那章就能看出。
宁国府的财政窘迫时发生在秦可卿死后，因为贾珍不计代价的葬礼，这才使得后来贾敬死时捉襟见肘。
而在这之前宁国府还支援了荣国府建大观园，不禁给土地，同样也付出了好几万两银子。
从这能看出宁国府的财政原本是不错的，那作为大管家的赖二，显然是没有贪污太多。
但他是小人是明确的，焦大被送到庄子上正是他故意为之的，激怒这位单纯的老仆，让主子丢脸只能下狠手。
贾琮上位后不是没考虑过清查赖二等一干管事，可思前想后还是暂时不动为好。
但他马上下令，让焦大呆的那个庄子的管事，必须保证这位老仆的生活有人照顾，不允许摊牌他任务，好好养老送终就是。
这让赖二明白，贾琮不好哄弄，加上展现出来的武力值后，更让他明白新主子恐怕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自然开始谨小慎微。
至于不处置这些人自然是代价太大的原因，就像朝廷一样，不是说你知道谁是贪官就能下手出掉的，这中间多少利益纠结，牵一发而动全身。
贾家这些管事级别的仆役，全都是几代人在这的家生子，关系错综复杂，没有实际的证据你还真不敢动他。
别扯那些先抄家再拿证据的话，那是取乱之源，规矩是双向的，皇帝都不能这么做，何况一个家主。
如果仅凭你怀疑一句话就可以随意抄了下人的家，那拿什么来取信于人，让人甘心为你服务。
最终是结果是你暂时赢了，但家里成为一盘散沙，人人自危的敷衍了事，这是不能承受的后果。
治家其实跟治国一个道理，任何一个当权者肆意妄为，都是取死之道，武力只能镇压一时，永远无法镇压一世的。
家主也是一样，特别是大家族事情太多了，你自己根本无法处理，只能分权给下人处理，那如何掌握尺度就是关键。
贾琮善待焦大却不接他回来，正是为了这尺度，一来震慑贪污的管事们，表示我已经知道你们不干净了。
二来也是警告焦大，不能恃功而骄，你可以劝谏、甚至骂不公，但不能把家里的丑事捅出来。
说句难听话，这老头那次的污言秽语死罪都是轻的，他是被不公平待遇了，但并不是贾珍、贾蓉或者尤氏、可卿针对他。
而是底下的管家、管事故意针对他，贾珍等人完全不知情，这从尤氏那话就可以知道，早就交代管事们不要派他任务了。
可他却仗着功劳骂出那种话，这是把主子的面皮按在地上摩擦，可见也是个不知收敛的人。
多少开国功臣被杀，道理其实是一样的，谁不想留个好名声啊，亏待功臣很好听吗，还不是这些人居功自傲，忘了上下尊卑的分寸了。
这是古代的宗法社会，你以为是人人平等的是吧，敢对着贾蓉叫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焦大的下场其实已经算是贾珍厚道了。
贾琮自然不会用这种人，看在他的功劳和年纪上，养他终老就是，至于不少穿越者重用他来整顿宁国府，他是绝不会去想的。
“还有一事赖管家安排一下……”
说完其他事，贾琮提起去请尤老娘的事情，赖二满口答应的接下这事，随即说道：“二老爷，说起太太娘家这事，老仆想起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贾琮笑着拍拍他道：“你这老货，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可是咱们宁国府的大管家，无论何事都是可以当面说的。”
这亲昵的举动让赖二暗自松口气，连忙点头哈眼的开口道：“去年皇上赏给二老爷的皇庄，家里虽然接收了但一直没安排人接手管理，去年的收成还好，今年的缺少了不少，是不是派人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贾琮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这事自己还真没放心上过，皇庄是去年春末接收的，连着夏粮和秋粮都是算他的。
今年也同样两季收成，但他只是接收了并未派人去管理，还是用原来的那些人，自行推举一个出来跟宁国府交接。
至于属于皇室的家奴自然回到内务府去了，可佃户并不是皇室的，同样是所在地的百姓，租种皇庄的土地种粮罢了。
现在听到赖二这话，他想了想道：“今年气候异常，收成少了可以理解，但咱们家也的确应该派人去管理那，只是这人选……”
说到这停下了，看一眼眼神激动的赖二，明白这老东西想要安插自己人，眼睛顿时眯起来了。
赖二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耳畔传来贾琮的声音道：“赖管家为府里操劳一辈子了，功劳我会记下的，但记住了，主子给你的那是该你的，没给你的千万别伸手，免得坏了咱们主仆之情。”
“老奴不敢！二老爷饶恕老奴眼皮浅，老奴再也不敢了！”
贾琮的语气一点不严厉，但却像惊雷一般吓住了他，“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尤氏和可卿等人惊讶的望着这场景，只有林黛玉嘴角微微上翘，好似这很寻常似的。
“起来吧，叫个人去一趟辽东，乌进孝那二儿子也三十岁了，让他带着老婆孩子回来，总不能把乌家都扔在那冰天雪地吧。”
乌家同样是贾家的家生子，但整个家族都在辽东，替贾家两府掌管十几个田庄。
荣国府在辽东有八个庄子，宁国府有九个，但荣国府的庄子地盘更大些，因此每年的收成也比宁国府多。
“爷要让乌家管那块庄子？可可……可这两年辽东的收成也是连年减少呀！”
赖二并没有马上应下，而是吃惊的望着贾琮。
贾琮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为何，那老东西仗着山高皇帝远不说实话，我倒要看看他儿子能不能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