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老鼠骑士
三叉戟河在前面奔腾，横穿过哈罗威小镇。
虽然哈罗威小镇被如此命名，但它其实早就不属于哈罗威家族了。
现在它的统治者是鲁特家族，鲁特家族在血龙狂舞时期获得了哈罗威小镇。
小镇河岸边的房屋大多是些民宅，再往外才是一些圣堂和旅店之类的，以及鲁特爵爷的堡垒也建在离河岸稍远的位置。
这都是因为三叉戟河不定期泛滥，时常就会淹没大半个小镇。
但也就是依靠三叉戟河的河运，小镇得以发展，人口众多。
历史上，若不是河流王拒绝了哈罗威小镇、美人市集以及盐场镇的扩张请求。
不然现在的哈罗威小镇可能是和海鸥镇、白港一样的城市。
来到河岸边，艾德温发现了这里的一座倒塌的石桥，以及不少一副骑士装扮，在附近谈笑的人。
虽说小镇的横跨三叉戟河两岸，但西岸的建筑明显要比东岸的多，也要比东岸繁华。
像圣堂和旅店之类的就都在西岸。
这可能是哈罗威小镇的统治者，鲁特爵爷的圆塔碉堡也在西岸的缘故。
三艘小船来来回回地穿梭在三叉戟河上，运送着想要过河的人，但是大多数的人都是从艾德温这一侧去往河对岸。
“来过河？”
一个声音突然从艾德温的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因为这人过来时竟然没有脚步声。
艾德温镇静了一下，回过身。
“是，不然还能来干嘛？”
来人瘦削，长着一张狐狸脸和尖鼻子，有一头蓬松而竖直的橙色头发。
“如果你不着急，可以等段时间。
鲁特爵爷过段时间会在三叉戟河上建段浮桥，以供咱们和咱们的马过去。
马不会坐船，那些人的船也不足以载上它们。”
艾德温并不理解对方的话，“我们没有马，坐小船就好。”
“噢，所以你是要参加团体比武喽？”
团体比武？
艾德温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比武大会啊，你不知道？鲁特爵爷为他出嫁的女儿办的比武大会。
呃……不过我更愿意称它为‘比武小会’，冠军的奖金不过一百金龙，影响力也不大。”
原来如此……
刚才艾德温还在疑惑，河岸边怎么有这么多骑士装扮的人，原来是有比武大会在在对岸召开。
“我们不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艾德温坦白道：“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
瘦削的男人恍然大悟一般。
“噢，抱歉。看你胸前的纹章，我还以为你是河安家族的骑士哩。
但也对，如果你是赫伦堡的骑士，从赫伦堡出发来参加比武大会，那也不需要过河。
你们只需要往北走，就能到达鲁特爵爷的碉堡。”
艾德温废了好大劲脱下皮革甲后，就再也不想贴身穿那玩意了。
所以他在内里穿上衣服，把皮革甲穿在了外面。
看来要趁早找个衣服遮盖一下，不然这样子进出赫伦堡恐怕要惹麻烦。
艾德温也看了对方的衣服上佩戴的皮革材质的纹章——那是几道蓝色与棕色斜纹上一只红眼睛白老鼠。
发觉是自己不认识的徽章后，艾德温笑了笑，不再言语。
老鼠骑士见此也识趣地离开了。
但没过一会儿，后到的他就先一步被船夫召唤，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一马当先登上了船。
他回过头发现了仍在人群中等待的艾德温，亮了亮手里的一枚银鹿，重复了好几遍一个相同的口型。
似乎是“钱”和“快”。
领悟到的艾德温立刻挤过人群，来到河边，用不为人察觉的小动作，暗中塞给了一个满载即将离开的船夫一枚银鹿。
船夫看了眼艾德温，小声道：“名字。”
“伯纳。”
艾德温故意抹去了自己的姓氏。
只要在河间地，他就是伯纳，他出自一个曾服务于河安家族的骑士家族。
只不过后来随着河安家族一并家道没落，所以去往了北境经商，到他这一代丢掉了正式的骑士头衔和姓氏。
“下次我回来，我会直接传唤你。”船夫悄悄将银鹿塞进口袋，对艾德温说道。
“感谢您。”
艾德温说完，船夫就划着桨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艾德温带着波吉利果然如愿以偿地先于大多数人坐船来到了对岸。
艾德温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但由于刚才的抢渡又花掉了一枚银鹿，他现在的兜里只有可怜的一把铜板和两枚躺在铜板里银鹿。
这些东西只够他们饱餐三顿，或者吃上三五天的发霉硬面包和难以下咽的咸牛肉填饱肚子，这还是排除了住宿的花费。
艾德温有些后悔，或许自己不该服那个船夫一枚银鹿。
但他没有时间了，距离雅克森部落的酋长竞选越来越近，用银鹿买点时间也不算太亏。
要是就那么等下去，天黑之前他都不一定能排上号。
鬼知道那些雇佣骑士和流浪骑士又给了船夫多少铜分铜板的。
“派普饿了。”
一旁的金发野人波吉利停在一家双层旅店的门前，拱着鼻子闻着里面的香味。
“我们没钱，”艾德温紧握钱袋，咬咬牙说道：“快点赶路，咱们到了赫伦堡再吃。”
“嘿，”波吉利不但不动弹，反而招呼艾德温过去。
“那个白老鼠也在这儿，他在屋里招呼我呢，伯纳。”
闻言，艾德温也来到了波吉利身边，发先果然是先前那个老鼠骑士。
他正坐在一张旅店中间的桌子边，招呼他们过去。
而他的桌上，正摆着一只鸭子，两只烤鸽子和一大杯麦酒。
艾德温根本无法拒绝这些，他犹豫片刻便走进旅店。
“一起吃点？我看你的侍从饿坏了。”老鼠骑士开口道，他把波吉利当成了艾德温的侍从。
说来也是，一般的骑士都会带个好吃懒做的傻子侍从。
“我该给他吃上一耳刮子，”骑士扇他的侍从天经地义，艾德温于是将计就计地说道：
“我们没有钱，爵士。”
“没有钱有什么关系，‘疯鼠’以前也没有钱，现在不也好好地坐在这里饱餐？”
对于眼前丰盛的食物，艾德温有些动摇。
但他毕竟不能坐下来就吃，这在塞外或许可以，但这里是七大王国，他得懂得礼貌和礼貌待人。
而礼貌待人的第一步，就是主动道出自己的名号：
“伯纳，从北境来的伯纳。
我的家族曾经服侍赫伦堡的河安家族，不过后来随着河安家族一道没落，也就流浪去了北境。”
“你好，”夏德里奇离开座位，礼貌地打招呼。
“‘疯鼠’夏德里奇，来自幽影谷，现在四海为家，哪里有比武大会和钱赚，哪里就有‘疯鼠’。”
“疯鼠”夏德里奇……
来自幽影谷……
艾德温并没有属于这个人的记忆。
他虽然对这个世界有所认识，但头骨里装的毕竟是脑子，不是硬盘，他不可能把所有人和所有事都记住。
“‘疯鼠’喜欢朋友，坐下来吃点吧，伯纳爵士。”夏德里奇又开口道。
他扯出两张桌边的椅子，又吆喝旅店老板点上了两杯麦酒和一只鸭子、一些羊肉与面包。
艾德温不打算再客气下去了，毕竟谁会对送到口边的美食说不呢？
不一会儿，夏德里奇点的餐食就被旅店老板端了上来。
三人有说有笑地喝着酒，吃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