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问一遍，复不复合
沈叙舟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抬起今天被许卿一握过的手，目光停留灯光照着的手上，那冰冰凉凉又细腻的感觉好像还在。
“卿卿，我以为很快就能见面，很遗憾那天没有好好和你道别。”
他将手无力的垂下盖在眼眼睛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住心里那份酸涩。
“咚咚。”
“进。”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张允捷。
“师兄，我定好位置了，咱们现在过去？”
张允捷看着他望着钟表走神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走吧。”
他的头发微长，发尾微微卷曲，自然垂落在额头上。一副黑色窄边半框眼镜，遮住微微上挑的挑花眼。上身一件印有黑色字母的白色无袖T恤，脖子上极细的银质链条，搭配一条黑色的直筒裤。配合着186cm的身高，给人一种清爽利落的感觉。走近后会发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海洋请香。
封静石从房间里走出来后，看到站楼道里等他们三个人出来的沈叙舟，眼眸含笑，嘴角上挑，调侃似的向他吹了一个口哨。
沈叙舟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看人还没全，微抿着嘴，低头继续看手机。如果封静石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他在盯着一个聊天框发呆，发出去会有红色感叹号的聊天框。结尾是最后女孩的那一句，算了吧。
“可是卿卿，我并不想这么算了，在我的设想里，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我要做的每一件事，我许的每一次愿望都是我的未来里必须有你的参与。
每次压力很大的时候，我都喜欢盯着你的头像发呆，虽然没有打开聊天框，但却在心里给你发了无数条消息。
无数次失眠的夜晚，那些陪我入梦的棉羊都是你的模样。”
封静石在他面前站立。看他那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不经意的问到。
“啧啧啧，你这什么表情？遇到前女友了？”
沈叙舟眼眸稍动，将本来低着的头抬起来，面无表情地撇了他一眼，没出声音。但是封静石却感觉到了周围的低气压，平时玩闹归玩闹，他还是有点怵沈叙舟的。便右手攥拳，清咳了几下，眼神看向别处说道。
“咳咳，不是……呃……就好，嗯……你这个怨夫似的表情收一收。”
“那两个小孩第1次跟我们一起参加项目，特别是今天，还表现不错。”
“别把人吓到了。”
“事先声明，我没有在教你做事，就提醒一下，提醒。”
“是。”
沈叙舟学术能力极强，人品上乘，就是性格有点不会变通。作为他的兄弟兼顾搭档，趁今天有机会，封静石还准备和他大谈阔论一场，却被他一句回答，整得懵头懵脑的，惊恐的问道。
“是什么啊？兄弟。”
“你别这样突然吓我。”
“我刚刚没说什么奇怪的呀？”
“沈师兄，冯师兄。”
沈叙舟稍颔首，看其他两个人已经收拾好了，拍了拍封静石的肩膀，说道。
“行了，人全了，走吧，你想不明白的。”
说完便领头，往电梯口走去，留封静石在原地，咬着牙狠狠地冲他说道。
“哥跟你掏心窝子，你跟哥掏心眼子？”
两个师弟对视一眼，默契没有出声音。因为从对方眼神读出，两人都发现了师兄之间微妙的气氛，但是也不敢说什么，便跟上了沈叙舟的步伐。
他们订的是位于景江市中心的一家湘菜馆，在愉悦广场6层。环境不错，硬装以怀旧风为主题，但随处可见的装饰品又具有现代风格，混搭的十分有格调。到店时已经九点钟了，订了门口正对面靠窗的位子，可以看到楼下以及整个六层人来人往的惹恼情景。
沈叙舟几个点好菜，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准备闲聊会儿等菜，却看到几个人隔着不高的隔板在和他们打招呼。是上午Q大的队伍，比赛期间大家都是西装革履，换了常服之后恢复了学生身上特有的精神气，气质和装扮都有些点出入，一时没有认出来。
“他们在和谁打招呼？师兄，你们朋友吗？”
“Q大。”沈叙舟冷清的声音响起。
“上午不是刚见过吗？”
沈叙舟和张允捷坐的位置对面刚好是店门口，虽然有隔板，但也就一米左右高度，上面部分是镂空。加上沈叙舟一行人颜值在线，气质出众，镂空的隔板若隐若现人影反倒呈现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引得店里的其他客人频频注目。鹿苑透过店外的玻璃就看到了上午比赛里，无论是能力还是长相，都十分符合他审美点的一个男人。当时没有机会深交，便趁现在认识一下。
心动不如行动，她推开湘菜馆的门，朝着沈叙舟摆了摆手，看到对方向她颔首后，便领着同组的几位同学过去与沈叙舟四人打招呼。
“冤家路窄，怎么又碰上了。”
“我趣，他们怎么过来了。”
“影响我们干饭了！！！”
张允捷虽然小声不满地嘟囔着，但是却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并提醒坐在对面封静石和刘海岸两个打招呼。
“师兄，人都到我们跟前啦。”
“嗯？菜熟了？”封静石正在玩排位，主打一个沉浸式，双手极速操作，所以张允捷的话，他听的不是很完整。直到有一阵香水味的影子在他眼前飞过和对面坐着的沈叙舟握手。他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说道。
“你好，Q大经管研三鹿苑，幸会。这是我们团队的夏付嘉，方国堃以及林徽婷。”
“沈叙舟。”
他的回答到有些简短，鹿苑脸上地微笑一滞，空气也含了一些尴尬。封静石熟练的接过话。
“害，我们队长高冷习惯了，哈哈哈。”
“你好，N大金融封静石，这俩是我们师弟。”
“姐姐好~我是张允捷，这个是刘海安。”
鹿苑也反应过来，刚才的表情有点过激，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在封静石的有意引导下，不一会儿，就和他们队里其他几个人称兄道弟了。并约定吃完饭后去楼下的ktv搞一次联谊。
沈叙舟对这些项目一向不感冒，但架不住的三个人热情劝说，吃完饭后，便也跟着过去了。由于乘客电梯那边人比较多，他们便选择自动扶梯下楼。
5层具有各种游乐设施，封静石他们选的KTV在最东部，旁边是抓娃娃区，布置的很梦幻，还根据大人小孩的身高差异还设置了不同高度的遥控设备。
沈叙舟让他们三个先去了包间，自己在抓娃娃区逛一会。也许是因为今天心中有些苦涩，刚刚吃饭时喝了一点酒，现在竟然感觉有点醉意。之前编写硕士毕业论文的时候，他可是能喝一瓶白的。想到这，他忽然也体会到了青莲居士的那句“举杯消愁愁更愁”是何等滋味了。更何况他的“愁”还与“情”这个字有关，想到这一层，他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琳琅满目的娃娃，沈叙舟想，他的卿卿抓娃娃可厉害了。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每次都会抓很多可爱的小玩偶。他要是抓一些可爱的娃娃送给卿卿，她会不会就不这么生他的气了呢。想着想着，他好像找到了希望般。
卿卿，如果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娃娃机，我隔着玻璃也只想要你原谅我。
他出神的想着，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让他反应有点迟钝。
“没想到你竟然也喜欢抓娃娃。”
耳边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沈叙舟转过头来看，他心里想，好吵，我只喜欢卿卿的声音。沈叙舟盯着那个女生，思考了一会儿是今天Q大的那个队长。
看到沈叙舟盯着自己看，鹿苑挺了挺自己的上身，状似不经意的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
她可不喜欢穿那身沉闷的黑西装，就算要穿，也要穿小一码的，才能显示出她的好身材。今天下午出来吃饭，特地画了一个素颜妆，一袭改版上衣短裙套装，上衣贴身，勾勒出她良好的体型；裙摆开叉，两条雪白细腻的美腿暴露在灯光下，头发也细心地吹了造型，每一根头发的弧度都在她的设计之内，看起来又清纯又勾人心魄……
“我女朋友喜欢。”
“哦？可是你队友说你单身哦。”
“马上就有了。”
沈叙舟回答的声音带有些倔强的声调。鹿苑却笑了，心想到，沈叙舟看起来这么不近人情，原来是位调、情高手。还高岭之花呢？也不过如此。便慢慢的向他又靠近了一步。
沈叙舟沉浸在挑选娃娃机的世界里，边走边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如果离得近，就会发现两个人之间其实隔了有半米的距离，但是许卿一离的比较远，从她的视角来看两位的身体快要贴在一起了。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郎才女貌，男朋友正在细心的为女朋友选抓娃娃。
“原来，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
许卿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乱想了一个晚上。沈叙舟，你多情的眼睛又一次淋到我的灵魂，让我仿佛又变成那个被爱意浇灌的花朵。结果现实狠狠的给了我一击，这次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沈叙舟最后在个满是粉色小熊的窗口停下，鹿苑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
“这个卿卿应该喜欢吧。”他喃喃自语道。
“卿卿是谁？”鹿苑在他身边停下，好奇的问。
“啊嚏……”
他的身体率先做出反应，闻到了鹿苑身上的香水味。后而他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向后退了一步，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女……”
“卿卿，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有回我呀。”
沈叙舟的时间因为听到“卿卿”而停滞。他的大脑瞬间被这两个字侵占。他忙碌的看向四周，寻找一个渺茫的存在的可能性。
“卿卿，我好像看到你了，我对面站着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我期待是你，又害怕是你。”
沈叙舟走的有点踉踉跄跄，在他视线里有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他只想走近她。
鹿苑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拿着手机给封静石发信息。
鹿：【你确定你们队长单身？】
最强野王：【确定及肯定。】
鹿：【颠公。】
最强野王：【？？？你骂我】
鹿：【死亡微笑】
封静石还在继续发信息，鹿苑没在看手机里的信息，看了下时间便走回了包间，准备直接找他对线。
“卿卿，是你吗？
“我们不要分手了好不好。”
许卿一看着沈叙舟，准备无视他直接走开。没想到却被他拉住手腕，直接被带进怀里。她被很熟悉的海洋清香包裹着，但其中夹杂着的女士香水味让她皱眉，挣脱开他的怀抱。
“请你离我远点。”
“干净，是一个男生最好的嫁妆！”
“好好做个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说完便转头离开，但走了两步又被沈叙舟拉住手，转为十指相扣。
“卿卿，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我还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许卿一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搞的一身火气，喝醉了的沈叙舟怎么变得这么死缠烂打了！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不准再来纠缠我。”
沈叙舟感觉到很委屈，之前的许卿一看起来很高冷，但是他知道她只是很傲娇，对他一直很温柔，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凶，好想哭，眼泪马上忍不住了，他还在坚持和许卿一解释。
她一直在躲着他。高中的时候沈叙舟感觉信城很小，这个城市的边边角角，他和许卿一都牵着手一起走过；大学后沈叙舟感觉信城很大，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一起享受感受这个城市的日升月落，一条公交车路线的首站和终点站，怎么就碰不到了呢？后来他才反应过来，是她刻意在躲避。避开每一个可能与他相遇的地点，试图剪断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牵绊。沈叙舟清楚的知道，她在放弃他。
他混着哽咽的声音拉着许卿一的手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和她解释道。
“我现在没有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只能是你。”
“卿卿。”
“再问一遍，复不复合。”
许卿一看着沈叙舟哭的发红的眼眶，说一点都不动容是假的。毕竟两人确实有很多美好的记忆，分开时也很不体面。如果可以，她心里，也很想给这一段感情一个美好的句号。两个人站在那个原地僵持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甚至有些人拿手机拍起了照片。
封静石到了现场，倒吸一口凉气。和周围人了解情况后，戴上帽子，心一横，大喊道。
“在一起，在一起……”
商场这个角落的人越聚越多，许多人围了过来加入到呐喊的队伍里面。
“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