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奇迹，掌声，格杀勿论
银月都下城区，旧土。
某处高耸的黑色哥特式教堂里，绚丽斑斓的彩色玻璃窗下，站着一位穿着暗红色长袍的黑发老人，袍子下的金属长靴银辉烁烁，充满厚重感。
老人的左手捏着一根鎏金权杖，上面镌刻着很多黑色眼睛图案，看起来颇为肉麻。
他眼眶深邃，双眸呈现浑浊的深蓝，眼底泛白，在眉心上的暗红眼睛图案如同猩红鲜血。
尤其眉毛稀疏，邹巴巴的皮肤像用胶水生硬的粘贴在干枯的骨架上，没有一丝血色。
唯独，那乌黑的长发恰似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在没有灯光的开阔教堂大厅里，他干巴巴的脸在彩色玻璃窗的映衬下，忽明忽暗，忽红忽绿。
仿佛聆听天父的恶魔。
在他的脚下，此刻正匍匐着两位穿着开叉到腰间的丰盈修女，白花花的臀肉溢出。
“都查清楚了？”
老人神色平淡的轻抿嘴唇开口，声音沙哑，像指甲在骨头上刮动，咔呲咔呲，极为尖锐。
那左侧匍匐的修女，用额头贴着地面，颤抖中恭敬的回答道：“尊敬的大祭司殿下，根据调查，先前的老汉克死于余烬四队之手。”
“在今日凌晨1点26分前后，黑茉莉三岔口处，另有一位名叫乔渊的少年，17岁，天堂战备馆初级班战士，记录途径霸道序列9，受到余烬赏识。”
“他的家庭背景一般，母亲早产去世，父亲乔纳森·威廉在十年前失踪，寄宿在叔叔乔治·威廉的义体诊所店里，有一个表妹，叫莉莉娅·威廉。”
“另外，据现场目击者线索，与这位少年交战的是一位极为魁梧的狼人，以确定是狼王坎多姆。”
老人静静的听着，没说话。
他脚下右侧的丰盈修女颤抖的补充道：
“另有发现，这位名叫乔渊的少年身上，穿着法家重工秘密研发的海浪式S级机甲服，半成品。”
“同时，还有大量来自傀儡军团的仿生人听其号令，应该是具备了最高权限按钮。”
老人微微颔首，眯起眼道：“说说看。”
“在下以为，他和法家重工没关系，机甲服应该来自附近的傀儡军团仓库，谢尔盖·伊万的私藏品。”
“嗯，有长进。”
老人微微伸出左脚，向前踩出半步，银白金属长靴的靴尖，呈现贵族骑士靴的剑尖状，棱角分明。
那右侧修女的颤栗幅度更为剧烈几分，气氛却迥然不同，从先前的恐惧转变成了喜悦。
她匍匐上前，缓缓抬起脑袋，张开嘴，伸出鲜红的舌头，一脸幸福又满足的舔舐着大祭司的靴尖。
在教会里，这是一种极大的殊荣。
左侧的修女呼吸急促，俨然很是羡慕，还有一丝强烈的嫉妒，分明她提供的情报更多！
披着暗红长袍的大祭司在沉吟后，缓缓咔呲咔呲的沙哑开口：“威廉家族的余孽，知道的太多了。”
“去吧，带着他的脑袋来见我。”
“这次任务由你主持，妹妹缇娜与姐姐一样，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大祭司赞美着，右侧的修女缇娜欣喜若狂，深深的磕头感谢。
而在缇娜旁边的姐姐，嫉妒更为浓烈。
……
同一时间，格雷厄姆星，种植园。
乔渊在大口的喘气着，这里的一切都超乎他多年来的固有认知，怪诞又荒唐。
树里长出婴儿果实，被作为园丁的无头骑士用液压针筒压缩成血晶石，就像难得的丰收之夜。
那么血晶石有什么用？
他现在其实没太多时间去思考，无头猩红骑士的威胁依旧迫在眉睫。
他目前看到的“园丁”就有七八个，或许还有他没有看到的，可能十几个，太多了。
他哪怕手上的泰坦M96能用，也很够呛。
白银臂铠虽极为强大，但消耗的精力也很可观，达不到持续作战。
乔渊忽然想念班长涂山霖，呸，是想念涂山霖的元气水了，若是兜里有两瓶，也可以放手一搏。
好在他运气凑合，误打误撞看见那猩红大灯了，那么，根据地理位置和四周的树木大小来看，他最初的降落点应该属于种植园的外围。
他最初是向右走，里面的数目更大一些，可以诞生出“婴儿”，回过头来跑上几分钟就快到边缘了。
从“园丁”的数目上来看，种植园应该不小。
顾不上那么多了，先逃出去再说。
乔渊继续走着，逐渐眉头拧起，他发现，那雾气深处的猩红一直保持恒定，变化的幅度很小。
不论他怎么接近，都仿佛还隔着很远。
血手札已经重新充盈起来，无法再让四周的雾气变薄，看清更远的地方。
同时，从后方，右后侧，都有机械马蹄的踩踏声和叽叽咕咕带有浓厚翘舌的声音传来。
“他跑不掉的！抓住他！”
“肮脏的偷渡客，长相丑陋的低级物种！”
“该死，”乔渊骂了一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与等死无异，他需要突围，他的目光很快又落在黄铜玻璃罐上。
血晶石到底有什么用。
他深呼吸后，想用手直接捏碎，把血晶石给取出来，又迟疑了一下。
玻璃的碎裂必然会发出声响，该死的！
他在想，在绞尽脑汁的思忖。
争分夺秒！
两个呼吸后，乔渊看向地上湿润松软的黑土，顿时灵光一闪，有了！
他弯腰把黄铜玻璃罐轻轻的放在脚下，埋在泥土里，随后再用脚踩。
方式虽然拙劣，胜在好用。
不过……这玻璃罐非常坚硬，他一时居然踩不碎，乔渊头疼的揉揉眉心，心底越发焦急。
他可以继续逃，但只要离不开种植园，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万一前面再遇上两个，真就绝路了。
眼看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果断的趴在地上，伸出右手塞进腥臭的泥土里，捏着玻璃罐往下，再往下，深到他可以深入全部臂膀的极限。
随后让右手再次覆盖上白银铠甲。
咔嚓！
玻璃罐终于碎了。
呼——
乔渊的额头上溢出丝丝冷汗，惊心动魄，迅速从玻璃罐里把那两枚血晶石给掏了出来。
得益于深达半米的泥土，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无声无息。
此刻看着手中的血晶石，他想起刚刚无头园丁的血肉霰弹枪，血肉和机械的糅合，目露思索。
“管他呢，试试再说。”
他掏出泰坦M96，任凭手中的血晶石开始融化，像鲜血一样浇筑在能量枪上。
后方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乔渊骤然瞳孔一缩，发出那血液在侵入枪械的缝隙里后，能量枪不由得一颤。
仿佛活了过来！
奇迹一般。
同时，卡住的堵塞感消失，能用了。
“果真是这样…”他渐渐理解了一些，虽然不多，此地的果实就像某种催化剂，或是认可。
这里叫格雷厄姆星，又被称为血界。
他的权柄也称之为血界第七权柄，那么一切和血有关，一切与血相连就都说得通了。
他之前一直在困惑这里实行的是什么规则。
现在他明白了，这里遵循血的规则！
“看见了！肮脏的虫子，受死吧。”
“轰碎，把他轰碎，拿回残次苍血石！”
乔渊头也不抬的捏着泰坦M96，砰砰，砰砰，分别打出两枪，一共四枪。
咣当！咕咚！
两个冲过来，手持血肉霰弹枪的无头园丁，接连从马上摔下，在他们的眼睛部位都被打出巨大的血窟窿，连着黑色的厚甲都炸出一圈通红，冒出浓烟。
普通的能量弹必然打不穿，但五倍分裂叠加效果的海葵式能量弹，可穿金裂石！
乔渊冷漠的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泞。
能量枪的声音比起传统枪支要小一些，但在这寂静的种植园里依旧巨大。
更多的怒吼接连传来。
他没有动，静静的站着，来一个杀一个，迷雾是他的保护色，也同样暗箭难防。
若一个无头园丁突然冒出来，手里的双管霰弹枪打出一梭子，他也躲不了。
索性守株待兔全宰了。
“杀了他！”
“该死的虫子，该死的偷渡客！”
乔渊一言不发，无情冷淡的不停开枪，对于敌人他从来不心慈手软。
一梭子后，弹夹很快打完。
他一个驴打滚躲开园丁冲撞，迅速掏出一包液体能量子弹灌入，枪支在掌中飞快翻转，随后砰的一声，了结了那扯马调身的无头园丁。
幸亏能量枪都带有自动瞄准。
很快，在他的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共六位无头园丁，加上先前的三位，一共九位。
世界清静了。
这些无头骑士皮糙肉厚，力气巨大，唯有眼睛是致命弱点，想来本就是园丁，只是看起来唬人。
现在看来骑士配霰弹枪也有好处，若是其他远程枪支，他就不能这么轻松的猎杀了。
乔渊吐出一口浊气，走过去清点战利品。
刚刚那无头园丁提到：残次苍血石，想必就是那些血晶石了，可以带些回去。
啪！啪！啪！
一阵愉悦的鼓掌声从后方传来。
“呦，真是一场精彩纷呈的战斗，有趣！”
在这股傲慢带有成熟男人腔调的话语传来一刹，乔渊瞬间被一束猩红光芒笼罩，那红光似从天而降，压的他气血沸腾，像是要浓缩成苍血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