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平静的夜晚
“叮咚——”门铃响起。万理起身去开门，江珊也站起身去迎接。程芷见门后的万理面容略带憔悴，“理哥，你昨晚没睡？”万理应了一声，又看到程芷身旁的程琛和徐齐。
“徐医生也来了。”江珊走过万理，去和程琛身旁的徐齐打招呼。
“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有不舒服吗？”徐齐看到江珊还扎着绷带，关心问道。
“我......”
“她很好，放心。”江珊正要开口说话，万理已经抢先一步。江珊看了万理一眼，万理也瞪了她一下，仿佛在说，你再看徐齐一下试试。正当两人互看着，程琛发话了，“咳咳，有点渴了，想喝水。”江珊和万理才回过神，看到众人都看向他俩。万理对此见怪不怪，他才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江珊就有点不用了，这么多人盯着看，也太不好意思了吧，不自觉低下头。万理留意到江珊的小心思，将她当在身后并说，“回到沙发上坐好，休息。”江珊见万理语气有点不悦，吐了吐舌头回到沙发上。
“哥们、姐们，你们能不能在乎在乎我，我还在呢。”程芷看到几人的互动，忍不住吐槽。从小到大，谁不为着她转，除了万理。这时她第一次在众场合下被人忽视。徐齐听到程芷郁闷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还笑，哼。”程芷推了一把徐齐，徐齐才忍住笑意。程琛则在一旁尝试找水喝，他确实有点渴了。对程芷吃瘪的模样，他觉得挺好，是得有人压一压这位大小姐了。看来这位江珊能制住自己的这位妹妹了。程琛在进厨房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珊。
众人们在沙发上坐好了，徐齐站在江珊旁边看他脑后的伤口，还好只是表皮伤，流了一点血。他问江珊有没有哪里不适，江珊摇头，又叮嘱了几句，这几日伤口不要沾水，要等它愈合。江珊点点头。万理则走去阳台抽烟。
“你好，我叫程芷，是万理哥哥的小棉袄。”程芷站起身，希望自己能拿出强大的气场压一压眼前这位病怏怏。
“我叫江珊，是我自己。”江珊挑衅地说着，仿佛在说，我才不管你是万理的谁，和我有什么关系。阳台上的万理听到两人的对话，不觉笑了一下，这个江珊果然不是个善茬，和程芷倒满配的。
“哈哈哈哈，神对话。”程琛在一旁拍手叫好。“再笑！哥，您都不帮我。”程芷看向程琛，想要撒娇。“程芷，不要小瞧我的病人哦。”徐齐看了一眼程芷，又忍不住大笑。
“别笑了，这位是？”江珊看见程琛，但也留意到程芷对他的称呼，大概猜到是兄妹俩。
“哥哥，这是我哥哥，程琛。你会喜欢他的。”程芷指了指自己的哥哥。万理从阳台上回来，看到大家正在互相介绍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听到程芷说的‘你会喜欢他的’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程琛，仿佛在说你敢碰江珊。程琛摆摆手，表示自己很冤。
“你好，江珊。”江珊伸出手，想和程琛握手，万理又伸了上来，说，“你好。”江珊对万理感到无语，这个家伙，好像很会吃醋的样子。
理哥哥，我在这，程芷对万理说。只见万理漠然地回复一句，好好说话。程芷这才收回撒娇的模样。
“要不大家去我那吃饭吧，我和妈妈说一下，让她多备点菜。”江珊建议道。
“去去去，想去想去。”程芷举手着。
“那麻烦了。”程琛和徐齐异口同声道。
五人陆续走出民宿，江珊想开口介绍民宿，万理说大家还要在岛上住一段时间，并且让江珊乖乖闭嘴，不要说话。江珊又吐了吐舌头，她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管得越来越宽了。
“等下我们去沙滩上吧。看看夜景。”程芷提议道。好啊，徐齐第一个表示赞同。程琛表示无所谓。江珊说可以，万理见江珊附和，也点点头。
由于石子小路过窄，同行的五人分为两队，江珊和程芷走在前面，三位男生走在后面。
“你有好点吗？看到新闻了，你可真厉害。如果是我，我就不敢。”程芷对江珊说道。江珊笑笑，表示没什么。程芷看着身旁这位穿着普通的姑娘更有点肃然起敬。
“前面那个小区就到了，我们家在二楼。”江珊边走边说，万理几人跟在身后，时而说话，时而沉默。
“妈妈，我们来了，还有几位朋友。”江珊进门说道，不一会儿，她就从鞋柜里拿出鞋套让大家穿上。她将鞋套递给万理，万理说了句，“我不用。”说完，就拿起前两天他穿过的拖鞋换上。江珊心想，这个万理还真不客气。
江妈妈看到众人，很是开心，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几人走进室内，程芷去阳台上看看周边，徐齐坐在沙发上，程琛站在客厅的书架前浏览摆放整齐的书目。
程琛问起江珊的爸爸，江珊说爸爸是航海员正在出海，要个把月才回来。客厅的架子上有许多关于海洋的书籍，从小受父亲的耳濡目染，江珊水性也很好，还懂得不少海洋知识。
“来来来，大家来吃饭。”江珊妈妈端上最后一盘菜，清蒸黄鱼。“都是家常菜，也没那么精致，大家先将就一下。”几人围坐在餐桌上，边聊边说。在程芷夹起那块熏鱼时，味道十分熟悉。她情不自禁地说，“这个好像舅舅做的呀。”“妹，你什么时候有舅舅了。”程琛对自己这位饿昏了的妹妹的胡说表示无语。“是万理的舅舅，我以前在他家吃过。万理。”说完，程芷扭头看向万理。万理沉默，刚才江妈妈在做熏鱼是，他就觉得熟悉了。可他始终没夹一块，舅舅在他心里始终是个疼痛的地方。“嗯，闻着像。”随后，万理就沉默了。程琛用脚踢踢自己的大妹子，表示不要再提“舅”字了。程芷也感受到气氛异样，正尴尬着。徐齐递过来一杯水，她看了一眼徐齐，表示十分感谢。徐齐接收到她的眼神，不禁笑笑：还是得靠我吧，小丫头。
“徐医生我是认识的，你们几位？”江妈妈边说边问道，“我们是万理的邻居，从小玩到大，她是我妹妹，叫程芷，我叫程琛。”程琛礼貌性回答着。
“妈妈，他们是不是很好看。”江珊看到桌上的女士和男士，憨憨说道。江妈妈对自己的女儿也无语了，笑了笑夸人哪有这样夸的。“哇，江珊，你可真有眼光。”程芷马上接话。万理看到眼前的两位姑娘，轻叹一气，心想这是什么缘分。
“程芷，赶紧吃，等下我带你去咖啡屋，明早再带你去海鲜包子铺。”江珊吃饱了，精神也明显足了。
“你还要休息。”万理静静说道，“他们自己能找到的。”
“下午睡过了。”江珊赶紧说道。“珊珊，还是要好好休息。”江妈妈也发话了，这才刚出院，就东跑西跑，她也确实不放心。
“妈妈。”江珊起身抱着妈妈撒娇到。
“阿姨，我会看着她的。”万理也试着替万理说话，他想着，有自己在，江珊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那早去早回。”江妈妈拗不过江珊撒娇，又见万理也帮着说话。有万理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她想了想也就带头答应了。
用过晚餐，一行人就往沙滩方向走去。
徐齐又开起程芷的玩笑，两人打打闹闹走在最前面。程琛也看出万理对江珊的态度，很识趣地跟在徐齐和程芷后面，为他们两人留下空间。
“快，万理，他们走很远了。”江珊试图小跑去追赶他们，万理拉住他，“你还没完全好，走慢点。”
“可是......”还没等江珊说完，万理又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乖，走慢点，不急。”
“那好吧。”江珊见万理又在安抚她，凑热闹的心也就冷下来了。
万理牵着江珊的手，慢慢向前走着，江珊被牵着，有点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又回来了。”万理说道。江珊见万理开口聊天，也不那么尴尬了：“你说看到我出事了。”
“担心你。”万理眼眶一热，他轻轻说道，说的风情云淡。
“嗯......看，天空里有星星。”江珊紧张得手指着天空，尝试转移话题。万理看到正在仰望星空的江珊，没再说下去，直觉到告诉他，眼前的这位姑娘可能还需要些许时间适应。
年轻人的声音在岛上的小巷子里飘着，自这边被开发成旅游景区时，不乏青年人来旅游。
“叮当——叮当——”王好然见门口的开门声响起。从后台站起声，脸上的黄瓜掉落几片。右手上还拿着半根黄瓜。她正在敷黄瓜面膜。
“王好然？”
“徐齐？”
王好然见到来人中有徐齐，两人同时惊叫。原来两人是大学同学，都是医学院的学生。徐齐毕业后就按步就按去医院实习，王好然在毕业后很快就消失在同学的视线里，谁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想不到你在这里，大家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徐齐又说道。
“还行吧，开了家咖啡店。找个地方坐吧，喝点什么？“王好然正在招呼大家坐下。
同行的五人全都坐在吧台前。
“拿铁，谢谢好然姐。”江珊首先说道。
“她要热牛奶，谢谢。”万理赶紧补上，“大晚上喝什么咖啡？”随后他又点了一杯美式。
“你不也喝咖啡吗？”江珊说道。这时万理看了看王好然，大有种你敢给她拿铁就找你麻烦的架势。“你还没痊愈，要好好休息。”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江珊扭头不看万理。万理见他赌气，笑了笑。
“得得得，你俩别矫情了。我要柠檬水。”程琛对万理表示很无语，明明冷冰冰的一人，在江珊面前就变成话唠了。
“一样，柠檬水。”徐齐也说道。
“卡布奇诺。“程芷说道，她希望能得到万理的照顾，可是没等到万理的声音，只见徐齐出面阻拦：喝点柠檬水补充V C，大晚上吃这么多糖分，会胖的。““要你管。”程芷一边对徐齐白眼，一边说，“那也就柠檬水吧。”
王好然看着今晚的几位顾客，饶有兴趣。
“叮当——叮当——”推门声又响起。走进一位老外，“Joes，欢迎光临。”王好然看到是老客户乔伊斯，也赶忙招呼。
“谢谢你，王小姐，看来今晚的生意不错。”乔伊斯看到吧台上有一群人坐着，笑着说，“我想要点白兰地。”
“好的，请稍等。”王好然说着，这时，乔伊斯找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
这一晚，大家坐在咖啡馆里闲聊。江珊喝过热牛奶，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万理一直坐在她的边上主意着。程琛走出咖啡馆就在四周走走看看。这一路看到万理的反应，他大概知道万理对江珊的心意，也替好朋友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感到开心。至于妹妹，他想着，徐齐就还不错，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碰撞出什么火花。海风吹过他的脸颊，温温的，湿湿的。海滩上散步的人不多。
“然姐，这家咖啡店弄得不错啊，听说岛上就你一家。”徐齐痞痞笑道。
“还行吧，来旅游的吗？”王好然一边准备饮料一边问着。
“工作，就岛上的这家医院。哈哈，都是熟人，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徐齐嘻嘻说道。
“哈哈哈哈，好然姐，这几天可有你忙了，岛上新来了好些人。”江珊说着。
“万理是我的表弟，这位是程芷，刚出去的那位是她的哥哥，两人都是万理的发小兼邻居，我比他们大点。”徐齐一一介绍到。
“你们好，我叫王好然，可以叫我好然姐。”王好然笑眯眯道。
“你们可不知道啊，这位咖啡馆的主人在我们那届可是学霸。”徐齐一本正经说道。
“咳咳，夸张了啊。”王好然拍拍徐齐，“那你们先聊，我去招呼一下那边的客人。”王好然指了指坐在窗户边的乔伊斯。
乔伊斯来自大马士革，是位进出口贸易商，这次来岛上旅游。
“嗨，久等了。今晚月色不错。”王好然将酒杯递过去。
“谢谢，月亮的颜色确实很不错。”乔伊斯说着蹩脚的中文，并邀请王好然入座。很快，王好然就和乔伊斯用英语交流起来。
这一边，徐齐还和程芷斗嘴。万理和江珊轻声细语。
“等下送你回家。”万理摸摸江珊的脑袋。江珊见众人都在，微红着脸并拿开他的手，“这么多人。“紧接着又补充道：”我自己回去。“
此时的江珊还有点羞赧，她不知道日后和万理分别时是有多少撕心裂肺和歇斯底里。而这时的还在另一边看向窗外的乔伊斯却和却和这帮青年人的命运缠绕在一起。谁也不知道这晚的不经意间的相聚已经为后面的命运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