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8-黑泥

“不是我啊，真不是我。”

男人嘴唇蠕动，一脸悲，然后忽的把手指向旁边的女人，大声呵斥：“混蛋，就是你，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的英雄？”

女人愣住，而后涨红脸立刻反驳：“我才没有，明明是你！”

几个人开始争吵，推卸责任，这是可以预见的。

一个带着单片眼镜的男人走出来，他看着一身沐浴在黑泥中的瑟纳，言语冷静：“这位小兄弟，你拥有某种力量，现在也头脑清醒，我们并无冲突，如果你愿意，我想雇佣你帮我们走出这变得诡异的庄园，价码任由你开——我是德廉芬金英银行的副行长，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瑟纳歪了歪头，没有回答。

男人皱眉，开始重复：“我是……”

“你是你是，是是是，是什么？真烦人。”

瑟纳说着，满是黑泥的手直接按在这个站出来的男人脑袋上，把他弄得一团糟。

然后，男人很快就被黑泥吞噬，无尽恶意淹没他，而他板正的脊梁不能承受分毫，最终在惨嚎中化作黑泥怪。

瑟纳则站在原地，任由新出现的黑泥怪杀戮，无视了所有求饶和咒骂，只是安静的舔舐着体表厚重的黑泥。

黑泥，不是存在于物质世界的任何形态。

早说了，它是无数死去之人恶念构建的精神质量，它攀附意识，以支配肉体。

但在瑟纳身上，这些恶念，就和空气，它们本就一体，何来操纵。

一滴墨水可以污染整瓶干净的水，但他滴入更黑的水中，却翻不起任何波浪，只会被吞噬。

瑟纳发现，他通过‘进食’这一行动，可以直接消化这些恶念，来达到强化自身的目的。

吃下去、咀嚼，是的，我知道这东西味道不好，它尖刺得以恶念攻击口腔，撕破胃囊，疯狂攻击妄图消化它的人类概念。

但是，它很‘美味’。

变强的诱惑。

瑟纳不能拒绝。

吃下去，对，吃下去，咀嚼，消化，提升，就这么简单，这是进食，以人类的姿态进食。

破碎的胃囊就用血肉刻度修复。

瑟纳舔舐着，逐渐饥渴，身上黑泥蔓延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进食’。

很快，直到黑泥怪杀死所有庄园里的活物，开始嗅着鼻子朝昏迷的娜娜米前进时，瑟纳一脚把它踢飞。

“脏东西，离娜娜米远点，我入学要是没有向导可是有很多麻烦。”

瑟纳歪着头，舔着掌心的黑泥，他的眼睛，已经不知不觉间陷入黑色，那是黑泥的污染。

新的黑泥怪发出呜呜声，但并不再攻击瑟纳，因为在它眼中，笼罩在黑泥中的瑟纳，已经是自己人的形状。

“启蒙者之面，我现在能得到你怎样的属性评判？”

瑟纳一边进食黑泥，感受着逐渐强盛的精神，一边发问。

【物理1.3能量1.3↑精神1.7↑】

“哦，增强了，我的精神力上限。”

瑟纳兴奋着，眼看浑身的黑泥被吃干净，就走过来把黑泥怪按住踩在脚底，弯腰把它身上的黑泥全部扣下里往嘴巴里塞。

这些被人畏惧的黑泥，此刻居然成为瑟纳变强的途径。

精神与能量的增长，意味着瑟纳对刻度的使用会更加得心应手，有更多的空间。

本来瑟纳想提升精神上限，必须一点点收集情绪，然后寄存在刻钟内缓慢的吸收以增长。

但现在，却走了捷径。

这捷径，寻常人只要敢触碰，就会被污染致死，可瑟纳本身就是污染的源头，根本不怕这点污染，所以直接喝脏水，快速升级！

如果说一点精神可以操纵骨刺战斗二十分钟，那两点精神就可以制造全身骨铠战斗二十分钟分钟，十点精神就可以制造骸骨森林肆意摧毁目之所及的一切，根本不用顾忌疲惫，成为炮台，对刻度的理解超越以前，一切精细化都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一心三用，甚至一心十用。

如果足够强盛，将泥土理解，用骸骨的认知去覆盖一切物质，就可以做到目之所及，所有接触的一切化作骸骨。

骸骨领域构想，达成了。

瑟纳贪婪的进食着，直到墙外的黑泥蔓延过来。

看着缓慢蔓延过来的黑泥，瑟纳舔舔嘴唇，露出贪婪的表情。

他跳入黑泥中，就像是回到最温暖的怀抱。

“我的，都是我的！”

瑟纳疯狂吞咽，直到硬生生遏制住黑泥的蔓延，整个胸腔内肝脏大肠被黑泥包裹，他似乎已经融为一体。

一个以黑泥覆盖的刻钟悄然从身后虚空显化。

瑟纳看着它，吃着黑泥。

脑子里出现理解。

恶意/黑泥，以恶意为基础延伸出来的具体形态，可以制造、储存、收集恶意，最后化为黑泥，被黑泥沾染的人，会被污染。

污染结果一，精神质量低于制造者，成为黑泥怪，厌弃所有活着的生命，一定程度上听从制造者命令

污染结果二，精神质量接近制造者，与黑泥胶着共存，自身受到缓慢侵害，精神上限下降，要么彻底清除，要么缓慢死去

污染结果三，精神质量高于制造者，黑泥无法造成任何损害，甚至黑泥可能成为对方资粮

污染结果四，对恶的解构理解程度超越制造者，就算精神质量不如，但依旧达成结果三

瑟纳歪着头，单手摊开，意念移动间，泛滥的黑泥从他掌心渗透。

“哦，原来是这样，黑泥，得手了。”

瑟纳露出开心的表情，先是将右手制作出骨刃，然后又给骨刃覆盖黑泥。

“喝，达成了，黑泥附魔，这算是精神攻击吗？杀意缠绕损耗太大，拥有处决效果的它就当作绝招吧…还是这个轻易，恶意这东西，我可多得是，大家的，我的，都化作武器。”

瑟纳摆弄着自己最新获得的能力。

此刻，墙外黑泥潮也开始缓缓退去。

瑟纳的精神也来到峰值，单靠吞食黑泥，已经无法提升了，似乎需要某种更高层次的产物才能提升。

“启蒙者，我现在的属性？”

【物质1.3↓能量2.3↑精神3↑】

瑟纳歪头：“物质是什么意思？”

【名为瑟纳的存在，你的物质因为太薄弱，正在被解构，能感知到渗透进你每一个毛孔的黑泥吗？它们无法攻陷你的意志，其中蕴含的能量，却足矣一点点让你从物质层面支离破碎】

瑟纳想了想，骨刃割开腹部，只见蠕动的脏器与大肠之间，塞满了黑泥，这些是他吃下，也是他自己产生的。

它们很亲密了，变得融洽。

“也就是说，现在是物质存在大危机，我必须进行一场杀戮来进食血肉和筋骨，以维持自身存在？”

瑟纳动用血肉刻度修复伤口，而后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到空寂的身后建筑内。

他可是知道，里面藏了不少活人，虽然不能像吞食黑泥那样‘进食’人类强化血肉筋骨，但杀死是一样的。

蚀刻之瞳可以通过这一行为污染一部分，从缝隙中挖走一些强化血肉。

【拥有者需要提升物质层面的存在，否则物质崩溃，以你目前持有的能量和精神，都不足以支持脱离物质后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