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询问吞噬与吸收
血色丝雾自手臂蔓延，瑟纳探出的手抓住了查尔斯恐惧的脸。
那由恶意和杀以混杂的复合攻击，以精神层面展现，这才是瑟纳最强大的攻击。
毕竟，血肉、筋骨来自物理，而全知黑雾显化是，瑟纳数据是血肉1，精神1.5。
下一刻，血色丝雾传递，笼罩住查尔斯头颅，伴随着惨绝人寰的惨叫，很快，以绝对痛苦的姿态，名为查尔斯班德的意志死亡。
没人知道他在血色丝雾中看见了什么，只知道，他以恐惧而死亡。
瑟纳体内的骸骨失去了意志的掌控，成为无主之物，这样，就可以轻易拨动了。
“嗯。”
瑟纳皱着眉，开始拨动身前的筋骨刻钟，一点点把体内的骸骨排出体外。
极其可怖的，一根根狰狞的骨刺穿破皮肉，从瑟纳由内而外，各个角度排出来。
“痛痛痛……”
瑟纳龇牙咧嘴，一瞬间，耳发白了几根。
片刻后，血肉已经全部修复。
“呼，抓住这个割头杀人犯可真不简单。”
瑟纳擦擦并不存在的汗。
战斗到这里，他的确耗尽了所有体力、精力，甚至透支此前积累的所有情感刻度转化为战斗时驱动血肉筋骨的燃料。
好在一切终有回报。
我该怎样形容？
这是一场欢愉的进食。
瑟纳一脸迷醉，沉浸在伤害别人获得的好处中。
血肉要污染、骸骨要侵蚀。
最后的赢家是瑟纳。
【物理1.3能量0～0.5精神1.55】
力量提升了，肌肉更健硕，骨骼更紧密，呼吸更绵长，速度更迅捷。
储存的刻度也通过剥开查尔斯大脑获取到那一段关于理解的记忆。
“榨干每一寸肌肉和脂肪，以此为代价获取短暂的强大力量……嗯，还行吧。”
瑟纳若有所思。
储存刻度，到手了。
骸骨作用于自身的异变与操控方法，也获取。
“试试这个，割头的骨刃。”
瑟纳摊开手掌，一根根尖利的骨头从指尖钻破皮肉，最后并拢生长为骨刃。
好奇的挥动，极为锋利，空气都避让。
伸出手指弹了弹，森白的骨刃发出脆鸣。
瑟纳意识到，自身筋骨刻度的强弱，会直接影响到骸骨造物的坚硬与锋利。
“嗯，终有一天，使骸骨比羽毛轻盈，我要拨动刻度，创造出遮蔽德廉芬阳光的骸骨巨龙。”
瑟纳咂咂嘴：“凭空创造骸骨太耗费体力和精力，不如直接把德廉芬所有市民的骨头抽出来当材料使用，这样就省力多了……唔，但是如何让骸骨比羽毛轻盈，还是个问题。”
等等，还有最后一份收获。
瑟纳伸手触摸查尔斯那完全被自己污染的记忆刻度。
这是悲惨的童年，挨打是家常便饭，越是挨打，小少年就越是忍耐。
然后理解了忍耐的情感，以至于对痛楚漠然。
精神层面，疼痛忍耐，得手了。
瑟纳重新睁开眼，看着彻底破碎的记忆刻钟，若有所思：“如果一直挨打就可以理解疼痛，触摸到忍耐，运用到战斗。那我要是天天打人，是不是就可以加大对别人造成的痛苦？比如让别人的身体对我更敏感什么的……”
“没错！”
瑟纳恍然大悟，右手砸在左手上：“肯定是这样，我简直是天才！”
“如果一直不吃饭，就可以理解饥饿。”
“如果一直不洗澡，就可以理解肮脏。”
“所以，只要坚持做一件事情，然后不断的重复经历和体验，就可以理解。”
瑟纳忍不住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坚持就会有收获。”
“所以，为什么我每次都很努力的在伤害别人了，可最后能获得的，却只有这么少一点？”
瑟纳不满抱怨，弯下腰拿起布莱被砍断的手臂，又踢了一脚把脸朝地的他翻过来。
粘腻的液体溢散。
“惹、真恶心。”
瑟纳忍耐着，把地上混着泥巴，散落而出的大肠塞回布莱大开的腹腔，这小子还剩最后一口气。
又把手臂归位，做完这一切，瑟纳没什么力气的抬起手，手指同刻钟拨动般弯曲，疲惫喊道：“血肉。”
下一刻。
布莱失去链接的手臂生长出肉芽，彼此粘连起来。
被查尔斯破开的胸腔也一点点修复。
瑟纳疲惫极了，又忍不住抱怨，并质问启蒙者之面：“为什么我不能剥夺他们所有的血肉和筋骨，我想获得更多，才这么一点，发育太慢的话，要到什么时候可以支配德廉芬？”
【你的进食依赖邪恶眼球的污染与侵蚀权柄，和真正以消化为过程的进食天差地别，能抽取缝隙中的一丝强化自身已经是极限，再多，你就会被胡乱吃下的芜杂膨胀为肉瘤，失去自我】
“你是知觉？”
【我是，我可以回答你最后一些问题，然后就要消耗殆尽】
“好。”
瑟纳点头，他才不管这个遗留者存续，直接问道：“我应该如何高效的进食？”
【进食的目的是获取，进食的手段是消化，你需要将无法反抗并清洗干净的食物放进胃，胃的概念本身被认知为拥有消化能力，如果食物没清洗干净，有不好残留，就会拉肚子】
【吃下去，消化，获得，一切以人的概念认知进食，你必须遵循这个过程，因为你认知为人，只有当你脱离人的认知，你才拥有更广阔的进食条件，不拘束于吃下去、进入胃、消化、获得。】
瑟纳眨眨眼，手指指向自己：“如果我想更快的提升肉体，就要吃？”
说着瑟纳手指掰开嘴唇，露出整齐而洁白单位牙齿，他啊着嘴，在展示自己的口腔。
“我需要把食物，吃下去，然后获得它？”
【是】
瑟纳又指了指查尔斯干瘪的尸体：“我可以切块炖煮吗？好像很柴的样子？”
【不可以，器皿和水会先一步品尝，你只能吃它们的排泄物】
“搞什么？我还吃上排泄物了？”
【你不是水，永远无法认知水的视角，你不是器皿，永远无法认知器皿的视角】
“那我可以撒糖吗？我喜欢白砂糖。”
【不可以，这是污染】
“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那一次能获得多少嘛？”瑟纳很不爽。
【你的胃越好，消化损耗越小】
“真麻烦，我胃一直很差的，每次吃都只能吃一小点，肯定几下就饱了。”瑟纳又开始抱怨。
知觉再一次开口，这次，他声音很小了。
【物理层面的进食都太过粗糙，后患太多，你要学会精神层面的进食，锚定只是流动，流动意味着损耗，只有完美的进食，完美的消化，才是最终答案】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胃，它每时每刻都在进食，物质、能量、精神，它比任何意志都贪婪，所以才比任何意志都强大】
【自我锻炼，自我强大，自我提升是食草，食草最稳定，稳定到一定会被捕食，只有吃肉，才能和同样吃肉的家伙对抗，你必须吃肉……】
说着，这个声音消失了。
瑟纳知道，它死亡了。
只剩下真正贪婪的启蒙者之面，寄存在他脸上，弥散出全知黑雾，以全知来诱惑，渴望着进食更多的知觉。
“啧，都是小贪吃鬼。”
瑟纳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