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割头
科林侦探事务所下面有好大一颗树，枝繁叶茂。
此刻下面站着六七个人，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青涩的面孔，带着不善，给人适合打架的印象。
布莱显然是头头，左手握枪，大手一招：“今天晚上，我们史塔克帮必须拿下那群混蛋！”
“等等，这家伙是谁？”
有人疑惑的看着瑟纳。
“他是新人，不用管，能从今晚的血战中活下来再说。”
布莱一脸冷酷，一副成熟姿态，实际上才刚成年没多久，但却有着野心和执行力。
瑟纳不说话，只是打量着这群‘史塔克帮众’。
这些‘史塔克帮众’衣服脏脏的，看起来许久没清洗，脏乱中透露出低下的生活质量，他们并不强壮，也没有任何一个流露出真正杀死过同类的那种气味。
臭鱼烂虾？
贝姆会没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想要吃一口残羹剩饭吗……
瑟纳疑惑着。
而他的出现，显然也引起了其余成员好奇，他们好奇这个皮肤白皙长相清俊，和他格格不入的家伙，但显然更兴奋今晚的行动。
其中一人攥着拳头：“道格街被贝姆会那群混蛋霸占那么久，这下他们全被割头杀人犯干掉，终于轮到我们史塔克帮夺下这块地盘了！”
“得手后，必须每天吃肉！”有人舔舔干裂的嘴唇。
“前提是干掉那群跟我们有着同样想法的混蛋。”
布莱沉声，下意识摸摸额头，那里还缠着绷带，昨天晚上，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还好只是挨着，如果被完全击中，以那个人的力量，绝对会死，这点不用怀疑。
“敌人是谁？”
瑟纳突然开口，吸引大部分人目光。
“是比我们更年纪更大的小偷，有皮特、维亚斯、拉夫洛金……皮特很强壮，是他们头头，可以单手举起我，我们都打不过他。”
一个体格瘦削的介绍道：“他们很坏、非常坏，经常抢流浪汉的钱，还会偷孩子卖掉，以前贝姆会还在时，就是帮他们跑腿做事的，现在还想和我们抢地盘。”
“那是以前。”
布莱冷笑，掏出手铳：“现在我搞到一把这个，他们必须乖乖退出，然后承诺永远不回来，不然我就一人喂他们一个铁弹。”
“老大，还得是你，全靠这把武器了……你是怎么搞到手的？”
有人艳羡。
布莱嘚瑟极了：“也不是很贵吧，你们知道的，上城区铳械管制严重，我特意去下城区找血手帮的成员花了一千三百铜薪买的。”
“好厉害！居然可以偷到这么多钱！”
“这可都是我打工攒的钱，才没有偷，我已经不偷了！！”
布莱义正言辞：“等占领了道格街，以后你们都不许偷窃了，那些习惯都忘记，我们可以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去找那些坏蛋要钱，不给就揍他们！”
“唔哦哦哦！！”
瑟纳咂咂嘴，听着所有的对话，看着其余人大呼小叫，看着他们情绪高昂，就默默走在队伍最后面。
一行人很快来到一间废弃的厂房，依稀可以看见散落的火柴盒和小火柴棍，那些个制作工具也是能搬的就被搬走。
看得出经历过一场混乱，很多东西都被砸坏。
史塔克帮众已经人手一把废弃而不规整的铁器，布莱也塞给瑟纳一把。
瑟纳拿起打量，一头尖一头钝的长棍，有些扭曲，并不笔直，貌似是从什么东西上撕扯下来的。
感觉就像……黑帮游戏？
瑟纳脑子里冒出古怪的想法。
一群人却簇拥着布莱站定，正对面，也已经站了一群人，为首之人格外高大健壮，就是面相凶狠，他瞪着布莱：“偷东西的臭小鬼们，还真敢来啊？跟我们抢地盘，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布莱并不畏惧，身上有勇气，掏出一路上不离手，早就攥出汗的手铳，瞪眼回击：“皮特，看看这是什么？现在由我来告诉你，道格街以后就是我们史塔克帮说了算，你现在最好带着人滚出这里，不然我绝对会把枪管子塞你嘴巴里，然后朝着你的喉咙狠狠开火！”
“我真的会开火！”布莱压低声音，显示出威慑感，不被认为是玩笑话。
皮特狞着脸，一点不吃这套，嘲讽：“就凭你那老掉牙的铳械，也想开枪打死我？好笑，你真的敢开枪吗？”
“少瞧不起人！”
布莱涨红脸，两手握住手铳，手指已经搭在扳机上，吼道：“我可是有杀人的觉悟！绝对一颗子弹就射穿你的脑袋！”
“对，射他，老大！”
史塔克帮众握着武器的成员在一旁呐喊助威。
可是……
刷刷刷！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布莱咬着牙抬手瞄准时，对面所有人却齐刷刷掏出一把手铳。
皮特更是冷笑着掏出两支多管火铳，径直走过来把枪抵在布莱脑袋上，嚣张道：“小鬼，你敢开枪吗？敢开枪我就打死你们所有人！”
当冰冷的枪口抵在额头，布莱冷汗直流，两只手都握不住一把手铳，止不住的颤抖。
皮特哈哈大笑，一脚就把布莱踹翻在地。
他不是不想杀布莱，而是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死人是非常麻烦的事。
他只需要威慑，然后吸纳人手，安稳着全盘接收由贝姆会消亡后遗留的财产就好。
“你们怎么会有那么多支枪？”
布莱咽下恐惧的唾液。
皮特把玩着多管火铳，冷笑：“这可不是过家家，小鬼，老子可是拿命在抢地盘，当然要找靠山。”
“我认输，你放我们走。”
布莱咬牙：“我们以后绝对不回道格街。”
皮特哈哈一笑：“想得太美了吧小鬼？”
“那你想怎样？”布莱硬着头皮，可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身体完全紧绷着。
“简单。”
皮特阴森的目光扫过‘史塔克帮’所有人，说道：“你们所有人，每个人切下一只手，我就放你们走。”
布莱红了眼：“不行！！”
“你以为老子在跟你商量？！”
皮特瞪眼，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
看着一双双戏谑的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布莱牙齿都要咬碎，比起生命的威胁，最终还是妥协：“你砍我的手，放其他人走！”
“老大……”帮众其他人无比感动。
“臭小鬼，我说了，是每个人一只手，砍一只，放一个走。”皮特没一点留情。
布莱沉默着许久，然后转头弯腰，向所有人鞠躬道歉：“对不起，大家，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家。”
“没事的，老大，我们不怪你。”
“一只手而已，死不了……”
所有人虽然脸色难看，可还是选择原谅，一个个颤抖着撩起袖子。
只有瑟纳，他略感无聊的偏过头，直接拒绝道：“不要，我不要被砍手。”
布莱沉默半晌，才愧疚开口：“都怪我，是我没有拦住你，不然也不会有这些事。”
瑟纳认可的点头：“对啊，都怪你，你当时还是拦住我就好了。”
“对不起。”
布莱再次道歉，等扭头直面皮特是，眼神已经坚定，递出两只手：“你砍掉我两只手，然后放过瑟纳。他是画家，很厉害，还要攒钱上学，不像我这样是个笨蛋，什么都做不好，所以他不能没有手。”
“少开玩…………”
皮特还想嘲讽一番，可下一刻，伴随着一道黑影掠过，他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两手松开短刀和铳械，整个人表情极其痛苦的捂着喉咙。
灰暗中，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伴随着飞溅的鲜血，一颗大好头颅在所有人注视中被切割下，落在在地上滚动，最后切面朝天。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咕噜……
不知是谁咽下唾沫，黑暗中看不清彼此表情，但相比的几位惊恐畏惧。
布莱也浑身僵硬，一下子无法动弹，那是生与死一刻让大脑停顿的惊魂未定。
而瑟纳则眯起眼，他还没动手呢……事情开始有意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