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后别再见面了
“你说离开就离开，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楚予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林屹将手放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无用。
他把楚予柔伤得不轻。
他有种想要解释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看着楚予柔愤怒的眼神，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妈妈……”
楚橙拽住楚予柔的袖子，微微一抖。
“妈……你们别吵了……”
上一秒，楚予柔的眼神还是死气沉沉的。
不过在听到女儿的话后，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柔声道：“我们不是吵架，我只是语气重了点，小橙，你别怕。”
“妈，橙儿不怕……”
“好的，橙儿，你是个好孩子……”
楚予柔的声音都在颤抖。
林屹是背对着林屹的，所以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楚予柔的身体却是微微一颤。
楚橙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林屹。
迟疑了片刻，还是放开了抓着楚予柔的袖子，快步走了过去，和林屹并肩而立。
楚予柔想要阻止，却又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林屹蹲下身子，直视着楚橙的双眼，眼中满是宠溺。
楚橙出生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他从见到楚橙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见面，所以，她对他的态度，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楚橙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屹。
“你是我爸吗？”
她知道，就算是她去问妈妈，妈妈也不会说的。
这俩人闹得这么厉害，楚橙才三四岁，都能明白个八九不离十。
这个被她误打误撞带到这里的叔叔，一定是她的父亲！
见楚橙一脸期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屹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林屹点了点头。
楚橙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她总是嫉妒那些有父亲的孩子。
她从来没有跟楚予柔说过她没有父亲的事情。
她只能默默的把悲伤藏在心底。
妈妈不停地告诉她父亲去世了。
原来，父亲还活着！
我有父亲！
楚橙一把拉住了林屹的手。
他感觉到了什么。
林屹一愕，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却见楚橙冲他挤眉弄眼。
小手捏了捏自己的手心。
一副“保密”的样子。
林屹微微一笑，将楚橙手里的东西拿在了手里。
她觉得，橙子应该是不想让楚予柔发现，所以没有着急去看。
楚橙将东西递给林屹之后，就快步的向着楚予柔走去。
楚予柔蹲下身来，问楚橙：“你俩刚刚在做什么？”
楚橙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楚予柔听了女儿的解释，也就不再怀疑了。
她冷冷的瞪了林屹一眼，眼中满是血丝。
“行了，你该走了。”
“那我能不能再来？”林屹试探着说道。
“我们……”楚予柔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振作起来。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
“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
楚予柔头也不抬的说道。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不过林屹能明显的感觉到，楚予柔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
“妈妈……”
楚橙想要挽留林屹。
她不希望自己第一次见到爸爸，却再也见不到他。
可是，当她看见妈妈眼中的泪水时，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泪水“啪嗒啪嗒”的从她的脸颊滑落。
楚予柔连擦都懒得擦。
她背对着林屹，默默的哭了起来，身体却在剧烈的颤抖着。
“以后别再见面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将他往外推。
将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那些美好的记忆，统统推开。
五年前，你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听到过我的消息。
这五年来，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五年来所受的委屈，怎么可能只是一句“对不起”，一句“受苦了”，就可以抵消掉？！
楚橙看着妈妈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楚予柔垂下眼帘，伸手温柔的为她擦拭着眼泪。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林屹一眼。
她垂下眼帘，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自从林屹死了之后，楚予柔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自己的女儿抚养成人，而不是依靠任何一个男人！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另一个男友，或者为她的孩子找到一个爸爸。
她的心，再也没有别人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她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亲的关爱。
虽然没有当着林屹的面流泪，但是看到楚予柔的身体微微的颤抖，林屹就知道，这是自己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泪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
房门开着，房间里一片寂静。
楚予柔低低的抽泣声，若有若无。
林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住了一般。
让他无法呼吸。
他的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欲言又止。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已经无怨无悔了。
只可惜，那五年他没有和楚予柔在一起，没有和她共同面对过那些艰难困苦。
他没有陪着她，生孩子也没有陪着她。
楚予柔就是靠着自己单薄的身体，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撑了下来。
他看到了楚予柔那消瘦的身躯，还有那瑟瑟发抖的身躯。
林屹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五年前，她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开心的跳来跳去。
看起来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可是现在……
这么多年没见，她都当妈了。
她一字一字的嘶吼着，砸在他的心上。
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柄利刃，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有句话说的好，做妈妈的，才是最坚强的。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她从一个单纯的女孩，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妈妈。
林屹这是在弥补，希望楚予柔能够原谅他。
不过很明显，楚予柔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原谅？
“予柔……”
楚予柔被林屹的声音吓了一跳。
五年前，他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这是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名字。
可是，这些年来，她对他的了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了仇恨。
亲昵的两个字，仿佛点燃了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