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洛维约夫在沙俄1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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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 012 ? 既然有了产品,自然也有顾客和销路(上)

沙龙散去以后,回到洗衣巷4号的家里,谢尔盖男爵就开始张罗要和德·里维里小姐结婚的事情,反正两个孩子都不反对,而且尤莉亚还很喜欢这位法国来的女士,米哈伊尔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反正都是老男爵要再娶,在欧洲的贵族老爷这里,就是娶的新娘是刚刚成年的姑娘,甚至年龄更小一些,也并不意外。

如果彼得堡的老爷们,知道了波拿巴将军的母亲多大开始生孩子,就知道法国的老爷可比他们还要禽兽。

而准备这些婚礼的事情,自然也不要米哈伊尔来管,他现在有一项比较重要的任务,就是多尔戈鲁科夫兄弟带着他的那些小玩意儿进宫给贵妇们推荐去了,他这边要解决的是生产问题,至少从这两兄弟那里拉到了不少投资——他们的父亲负责图拉兵工厂,又是保罗皇上信任的大臣,就是只从家底里掏出来一些,也能够把这个事情给办成了。

更何况彼得亲王还说动了其他一些人来进行投入,只是想不到勒布伦夫人对他们的化妆品事业很感兴趣。

“米沙,你看怎么样,这位可敬的女士想要加入我们的商务活动......”

说实在的,在欧洲贵族圈子里,虽然等级在那里摆着,但是上位的人有时候并没有什么架子,勒布伦夫人只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女画家,很多贵妇对她都很尊重,不管是在巴黎时和玛丽·安托瓦奈特王后、杜巴利夫人交谈甚至成为朋友,还是到了俄国宫廷,就在几年前她刚刚到达彼得堡的时候,准备为巴登的路易莎,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伊丽莎白·阿列克谢耶芙娜绘制肖像时,这位大公夫人对她的到来感到非常荣幸,甚至还有些兴奋。

毕竟,这位可怜人儿从巴登来到彼得堡,虽然叶卡捷琳娜二世和保罗沙皇对她都不错,但是她的婆婆对她可不好,亚历山大和她相处最初也很好,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少男少女之间订婚以后青涩的感情,时间长一些就没有了那种新鲜感,在1795年时大公夫人还能够感觉到快乐,现在成为太子妃对她来说就非常糟糕。

有勒布伦夫人陪她聊天,都已经让她很高兴了。

这位女士在彼得堡的生活还算快乐,总归艺术创作还维持着她巅峰时期那种明快的风格,而且以本地的这些大贵族们的订单,对她来说也已经足够了,不过她深爱她的女儿朱莉,所以总想多留一些,流亡在外需要的开销也很大,尤其是她曾是法国王室近乎御用的画师,过去在巴黎时的开销就极为惊人,而且女儿朱莉也长大了,如今是17岁的姑娘。

各方面需要的地方,自然也是不少,她也在宫里给玛丽亚·巴甫洛芙娜女大公绘制肖像画时,听到了米哈伊尔·多尔戈鲁科夫对叶卡捷琳娜·巴甫洛芙娜推荐这些小玩意儿时说的话,全程又都是法语,自然勒布伦夫人也能够听的懂。

然后,就是她也决定要投入一些,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作为肖像画的大师,这位夫人的一些意见还是很值得参考的。

最后,是索洛维约夫去那里,他要去的话也比较方便,这位女士经常住在萨尔特科夫伯爵家,不过有时候也住在百万街7号,以这位身材不高但是脚下又飞快的中尉的速度,很快就能到达那里。

但索洛维约夫没有注意到,百万街7号这座宅邸是谁家......

这座三层的私人宅邸,似乎还分开成了两幢建筑,百万街9号从建筑造型上看和7号有点联系,但是外面粉刷一新,连装潢从窗户里都能够看到发生了变化,不是俄国经常出现的那种明快的天蓝色。

似乎是卖给哪个在彼得堡做生意或者做什么工作的外国人了,而百万街7号的门牌下面,还真就有一个纹章,并且说明了这是哪一家的官邸。

“斯卡夫龙斯基伯爵官邸......冤家路窄,那个磨人的小妖精就姓这个,弄不好就是她家。”

因为所处位置关系,这里还是宫堤路和大理石巷的交汇口,位置在住宅区里是也是顶尖的,虽然规模上跟萨尔特科夫亲王家那大的离谱的官邸比不值一提,再向下有加加林亲王官邸、萨尔特科夫伯爵官邸、彼得堡军事司令部、冬宫背后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团的营房,直到尽头就是冬宫建筑群当中的小冬宫......

索洛维约夫也来不及管这个,勒布伦夫人约定的地方就是这里,这位女画家应该还不太清楚莫斯科那边发生过什么,年长的女士也不大可能拿这种事情来恶作剧。

“您好,我是米哈伊尔·索洛维约夫,我来到这里,是要见勒布伦夫人。”

“男爵先生,我的女主人知道您要来到这里,勒布伦夫人现在正在二楼为两位小姐作画,您要稍等片刻。”

波将金亲王的外甥女嫁的是外交官,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这个问题,好在她虽然是德裔(娘家姓冯·恩格尔哈特),但是雇佣的管家和仆人以俄国人居多,这里也只是伯爵拥有地产的一部分,在其他一些官邸雇佣的,可能就是法国人了,这一家欧里欧气的。

在会客室等待的时候,索洛维约夫就看到了勒布伦夫人去年为伯爵夫人绘制的肖像,这位夫人的画技非常出色,只是在肖像画订单比较紧张的时候,多少会按照她本人的外貌来给顾客矫正面容,不过这一幅多少还能够看出来是伯爵夫人本人,很圆润的美人。她的两个女儿当中,索洛维约夫只见过小女儿,在社交场合上听到的更多也是关于她的赞誉,而且这位姑娘还是巨额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她姐姐那份是单算的。

除了这幅画以外,还有一些风景画,以及其他画家绘制的肖像画,以及叶卡捷琳娜二世的雕像,一座仿罗马的大理石胸像,地面的摆设是波斯地毯,看上去女主人刚刚找人清洁过。

“Vous avez regardé les peintures sur le mur, M. Baron, avez-vous une idée ?”(您一直在盯着墙面上的绘画,男爵先生,不知道有什么见解?)

米哈伊尔是没有注意到,伯爵夫人已经出现在他背后,这位夫人也出席了在萨尔特科夫亲王位于大莫斯卡亚大街的沙龙,见过索洛维约夫。

“Comtesse, je pense que votre salle de réception devrait avoir un tableau représentant des mythes anciens ou des histoires historiques, comme celui-ci. Je me souviens que Rubens avait un tableau similaire, et il ne prendrait pas trop de place. C'est probablement commeça. Une gamme, dans le position de la peinture de paysage.”(伯爵夫人,我想您的会客室,应该有一幅描绘古代神话或历史故事的绘画,像是这样,我记得鲁本斯就有过类似的绘画,所占的位置不会太多,大概就是这样一个范围,在风景画的位置上。)

“我女儿去年在莫斯科的沙龙上,还认为您法语说的不好,看样子您做了很多功课。”

“是,伯爵夫人,c'est ici(在这里),还有过冬的时候,总是学了一些。”

“那样,也要比米罗拉多维奇上校的表现好,他法语说的不像是法语,德语也很难让人听懂,不过那是一位勇士,很多年轻姑娘都喜欢他,而您最大的优势,应该是年轻和才智,而不是勇气。”

“可是伯爵夫人,作为掷弹兵要是没有勇气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回家种地去。”

索洛维约夫的回答干脆,伯爵夫人觉得这个年轻人有意思,就让仆人把茶端过来,还有些点心。

“Mme Lebrun n'a généralement pas besoin de beaucoup de temps, je ne sais pas ce qui s'est passé aujourd'hui.”(勒布伦夫人一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Patience, madame.”

还需要索洛维约夫劝伯爵夫人有些耐心,在彼得堡即使夏天的气温,也要比别处要低,又临近海边,到了冬天又因为在海边,总是不会像是临近的地区那么寒冷,如果这是在那不勒斯,斯卡夫龙斯基伯爵当大使的地方,怕是伯爵夫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这位女士的话,应该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毕竟她女儿在德·里维里小姐那里获得了一套,针对不同场合下不同的色号的都有,而传播开来的时候,对外人保密,也不大可能对家人保密,而且这还是“公开推介”。

而伯爵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在那里一直品茶,现在正是下午,在一些地方可能还是下午茶的时间,虽然俄国的贵族老爷们很喜欢“英国俱乐部”,但是夫人和小姐们更喜欢法国情调。

“您要是跟我讲‘英国俱乐部’,那里对女士并不开放,侍者也全部都是男的。”

“是的,完全是男士俱乐部,据说是正宗的英国菜,不过我父亲当副官的时候,跟格鲁谢茨基将军一起去过,他说英国菜太难吃,跟俄国菜比差远了。”

“是的,可烧法国菜的英国厨师,手艺还可以,连勒布伦夫人吃了都说好,您今天来是和勒布伦夫人谈什么问题,是艺术订单么?”

“勒布伦夫人的话,以她的水平,订单现在应该排到1799年了吧?上帝,您知道,我们这些当兵的,尤其是干副官的,谁知道哪天跟长官就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在德米特里·沃尔康斯基亲王要在彼得堡很长时间,但是我还年轻,还是会回到作战部队的,从莫斯科掷弹兵团到彼得堡来,可能还要回去当军官。”

“打仗都是男人的事情,我们并不懂,而且我去世的丈夫是外交官,他更爱好音乐和艺术,音乐和艺术多好,比打仗有意思多了。”

这位伯爵夫人说话还挺俏皮的,可以看出来她不太喜欢军人,可是她的女儿要是让皇上给指婚,说不准就是哪一位年轻的军官,甚至是将军,这就不能按照她的愿望来了,再考虑到波将金亲王这一层,也不知道亲王会不会在棺材里发表什么意见。

“确实艺术很美好,我曾经想过当工兵,只是那样将来成了工兵将军,不是搞兵工厂,就是去建设堡垒,跟建筑艺术很不搭界。”

“那您怎么看萨尔特科夫亲王家的住宅?”

“您是说百万街3号那个?”

“没错,就是那里。”从伯爵夫人戏谑的口气当中,他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也就当是长辈对小辈的一种调侃,在伯爵夫人看来他就是个孩子,十六岁的中尉,而且脸上看上去还更小一点,跟她女儿都差不多了。

而百万街3号这个大家伙,隔壁还有个贝茨科伊官邸,是俄国启蒙运动的代表,女皇曾经私人秘书的官邸,现在住的是她女儿阿纳斯塔西亚·索科洛娃和女婿,海军上将何塞·德·里巴斯。从外观上其实分不出个高下来,但是里面有个空中花园,按照圣彼得堡科学院荣誉院士约翰·伯努利三世的见闻录来看,里面还有空中花园,其实要比萨尔特科夫的豪宅要更别致一些,从立意上来说,百万街1号的陈设完胜百万街3号。

索洛维约夫大概就是根据这个回答伯爵夫人的,伯爵夫人笑了,在她听到百万街3号设计师的品味“富贵的有些庸俗”这种评价以后,更是笑的花枝乱颤。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说的,不过那位亲王殿下,确实在一些地方的品味不太行,就是在餐桌上吃个牡蛎他都做不了主。”

这位亲王,在家里受制于他那奇怪又刻薄的老婆,并不是什么怪事,在彼得堡发生的怪事,一直都不在少数。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勒布伦夫人终于完成了她的创作,今天的时间有些长,大概是两位伯爵小姐和朱莉·勒布伦小姐聊天的时间实在是长的过头,这成了一种谈论。

叶卡捷琳娜·斯卡夫龙斯卡娅伯爵小姐对于索洛维约夫就坐在自家的会客室里,也并不感到奇怪,毕竟年轻军官和外交官来她家的很多,带着各种目的的都有,不过这位显然目前不是因为被“自己的美貌打动”过来的,他那正襟危坐的姿势,一看就是来谈正经事情的。

而且他看到姑娘们出来,眼神显然不是对着自己和姐姐来的,而是对着勒布伦夫人点头致意,然后才和两位伯爵小姐打了招呼。

这个先后顺序很奇怪,但是朱莉拉着她过来,说明了情况:“Ma mère est très intéressée par les crayons cosmétiques de M. Mikhaïl Solovyov, et il est venu ici pour parler de cette question. Désolé, Catherine, je dois discuter de certaines affaires dans votre salon.”(我妈妈对这位米哈伊尔·索洛维约夫先生的化妆笔很感兴趣,他来到这里就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抱歉,凯瑟琳,要在你家的会客室来谈论一些商业上的问题。)

“Moi aussi, le premier client de M. Solovyov, c’était probablement moi !”(我也是,大概我还是这位索洛维约夫先生的第一位顾客!)

而且这小丫头叉腰站在那里,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倒是让这副身体来讲,年龄并大不了多少的索洛维约夫,也感觉有点好笑。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伯爵小姐有意作为顾客,同时也透露出了想要加入的意思,也不能拒绝了小姑娘的好意,她钓男人不成,也不能拒绝和她进行“商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