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秘党
训练时的轰然没有持续多久，但维瑟米尔显然还是被这个东方人的天赋震惊了，他带着杰洛特和路明非跑去楼上，翻箱倒柜搜书架，愣是抱出一摞半米高的书籍来。
“在以前，凯尔莫罕也有过几个常驻术士的，他们的书籍还多少留了些。杰洛特，叶奈法她这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你知道的，我和叶奈法最近关系有些僵住了。”
杰洛特表示爱莫能助的同时，不时翻翻书，一副很专业的样子，路明非歪头去看，发现上面的字迹标注居然在自己的眼中也变成了中文。
“你看得懂吗？”
路明非问。
“看不懂，我只是在检查是否有缺页。”
“哦。”
路明非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兴师动众的样子，突然有点怂了起来，联络了轮回者遗产保护协议。
‘在吗？我的魔力天赋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这么忙着帮助我，我有点害怕达不到他们的期望。’
‘别担心。你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游戏版里，十年后希瑞菈将成为命运之子拯救世界——’
人工智能慢悠悠地说，令人不禁想象一个真正的少女左右晃悠着脑袋坐在身前，她拉长了声线，好像有意在吊路明非的胃口。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指望我来做什么，他们就算在我身上稍微消耗一点多余的关注也无所谓？’
路明非问。
‘不，我是想说，如果十年后已经明悟自己命运的希瑞菈见到拥有如此天赋的你，她也一定会说[命运之子你来当我很放心！]这样的话。’
‘什么啊。’
路明非扑哧一声笑出来，发现自己被辛苦找教材的两位老资格猎魔人注意到后，很有数地举手道歉堵住自己的嘴。
‘别担心，您的天赋是不会作假的。另外，这个世界的时间与您的世界的时间流逝比例是十五比一，现在在您的世界里正是午饭时间，有人来找您了。’
‘我知道了。’
路明非向两位猎魔人约定了明日再进行系统学习后，回到这个城堡中自己的房间，点击UI右上角暂时离开了这个世界，中途在空间站台上中转时还顺带把没电的switch递给人工智能请求充电。
路明非睁开眼，看见空荡荡的教室里，不知什么时候楚天骄就坐到了他的对面。
“在他们要求我提前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
“简单的问话。”
路明非眨了眨眼，想起不久前——这个世界的几个小时前的对话。
————
载着楚天骄与路明非的车辆抵达了丽晶酒店。
“别紧张，那群人只是看上去比较凶，喜欢吓人罢了。”
楚天骄低声说，打开车门带着路明非走了进去，与前台打了声招呼，被几个看上去等了很久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迎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在里面等候的又是一个眉眼冷淡的年轻人，他独自坐在一台桌前，抬眼看了过来，见到与路明非一同前来的楚天骄时脸上的冷淡骤然融化，起身鞠躬：
“是楚天骄前辈吗？我是您的粉丝。这是一次单独调查，我们只是做做报告，您不必跟过来的。”
“一起看看嘛。昨天我们一起的，万一明非漏了什么东西，我也好补充。”
楚天骄的脸绷紧了，却显出一副浪荡子般随意的神态，笑呵呵地想要混在房间里。
“就算如此，这也不是您负责的范围。您在这里会影响我们和路明非先生之间的交流的。”
西装年轻人再次暗示。
“我能影响什么？我来这边驻守的时间比你加入秘党的时间还要长几倍呢，不要小瞧老人的经验啊。”
楚天骄继续油滑。
年轻人犹豫了一会，像是在抉择什么，但还是吐出一口气，方才面对楚天骄的热情突然就消减了，盯着他的眼睛说话。
“首先，我是加图索家族的人，可以说是一生下来就是秘党的人，虽然与您的资历仍有差别，可以没大到不可追赶的程度。其次，楚天骄前辈，您昨晚的报告把路明非先生的存在隐去了吧？
如果这位路先生真的是‘那种存在’的话，我们有权利怀疑您与您的儿子已经被洗脑过。一旦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就不得不对您和您的孩子进行强制检查了。
到了那个时候，您所苦心经营的生活恐怕就无法继续了。您的孩子楚子航甚至还没有中考吧？难道您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就亲手毁掉孩子的人生——”
年轻人口中每说一次父亲就要加重一次力道，显然他已经搞清楚了楚天骄的家庭关系，可是他的脸上却挂着彬彬有礼的冷淡笑脸。
他在蓄意激怒楚天骄却不留下把柄，显然他是笃定楚天骄此时就算愤怒也什么都做不了，这个男人苦心隐藏的家庭已经被发现了，他有了切实的软肋。
“够了，”路明非突然低声说，这时即将愤怒的楚天骄和年轻人才再一次地发现了这个孩子，方才他们吵闹的时候路明非的存在感几乎消失了，就像是没有呼吸的死物。
“什么路先生，一个看着就比我大十岁的老家伙还真敢说啊。”
他垂着眼皮看了一眼年轻人，随即他转头看向楚天骄：“我来吧，说到底也只是调查而已。楚叔叔，您先回去吧。”
“似乎不大领您的人情。”
年轻人仍然对楚天骄做出尊敬的姿态，嘴上却挂着些许嘲讽的轻笑。
“有事叫我，我去外面等你。”
犹豫了一下，可想到自己的儿子，楚天骄还是松开拳头走出房门。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穿着肃穆西装的年轻人们。他们围着路明非环形坐开，像是在审讯囚徒。
“路明非先生是吗，”唯一端坐在路明非对面，方才与楚天骄对峙的年轻人再次将身体转回，看着路明非调整自己的姿态再度客气地微笑，翻出一本显然早就准备好的档案。
“根据监控，您在一年前就已经有了觉醒血脉的迹象，曾经进行过相关的体力测试。测试成绩显示，您的短跑速度与拳力都已达到了职业甚至世界顶尖的水准。
而经过一年的沉睡，您如今的言灵力量甚至能够让三人一车主动脱离尼伯龙根。这是前所未有的全新言灵，我们希望能够进行收录。”
“言灵？好。”
路明非配合的出乎意料，但年轻人不愧是加图索家的精英，遇见意料外的状况稍一迟疑便迅速反应了过来，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请问您的言灵属性是？”
“大概是火。”
路明非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一簇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指尖温顺的燃烧，另一只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杯，闻了闻又放回桌子上。
“不经化学反应就能呈现金色的火焰，还能如此温顺的被您操控？”
年轻人有些激动地写写画画一会：“您有试过它的威力吗？它的最高温度有测验过吗？它的覆盖范围是多少？”
“没有测验过，我也没有办法全力催动它。”
路明非实话实说。
“那么，您是怎么觉醒血脉的呢？一般而言，突然觉醒血脉的话都是因为强烈的刺激，但您在显露出异常的时间附近，我们并没有监控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监控？”
已经是第二次提到监控了。路明非又抬起眼来，虽然在人工智能的心理治疗下他已经恢复了大概，但情绪稍微波动一下还是会有耳鸣与突然的异常情绪。
“是我们在问您的话，路明非先生。”
加图索的年轻人微笑，他的语气里带着仿佛理所应当一样的居高临下。
路明非沉默着克制了一下，想了想突然就与他绑定的轮回者遗产。
“因为梦到了仙人。”
他实话实说，当然修饰了一下。
“仙人？”少见于日常用语中的词汇显然让正记着笔记的外国人愣了一下，路明非借过纸笔来端端正正写了【仙人】两个字。
“就是说，您的灵视是仙人是吗？”
年轻人停滞一下又继续记录：
“记得他是什么样的吗？”
“朝比奈实玖留。”
“什么？”
加图索家的年轻人又听不懂了，路明非就随手画了几笔递给他，看着他夹在文件夹里收好。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您愿意随我们去真正检查测验一下您的能力吗？我们会为您进行专业的检测与开发，甚至为您提供加入真正的秘党的机会。”
年轻人把文件夹也收好，看上去很是和煦地笑，在说到‘真正的秘党’几个字时吐字格外用力，意有所指。
“不愿意。”
“你说什么？”
年轻人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不愿意去陪你们测验能力。”
路明非也抬起头来直视他，看着自称加图索家成员的年轻人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
周围的几个坐的稍远一些的年轻人都转身神色不善地围了过来，仿佛一圈渐渐收紧的绞绳。
路明非再次耳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