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此欢庆,当作画记录
他这一拍手,早就已经在厅堂外等待的张信、魏延两人,推着一辆装满小坛的独轮车进了厅中。
陈登双眼一亮,紧接着,看陈孟的眼神就有些幽怨。
他咽着口水,凑过来悄悄抱怨道:
“贤弟当真吝啬,为兄这段时间为了能让子仲投向刘豫州,奔波劳碌,身心俱疲,你有这么多的好酒,竟然藏得那么隐蔽。
若非此番为子仲带过去那么一坛,还不知你要瞒我到何时!”
“这种以后能起到重要作用的好东西,当然要保密。”
陈孟看了他一眼:“而且,我要是在酒酿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给你,你还有心思做事?你装病偷酒的事情,要不要我跟各位讲讲?”
陈登脸一红,下意识就要大笑,却直接被陈孟捂住了嘴:
“停,你这嗓门太大,离近了笑,我脑壳都疼。
不过,你也别说做兄弟的不够意思,看见这一车酒了没有,今天你可以喝个够,我绝不阻拦。”
“当真?”
“当真。”陈孟笑眯眯道,“但我有个条件。”
“嗯?”
陈登稍稍后退半步,仔细打量陈孟之后:“你又有何奸计?”
“你这叫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奸计?”
“你我兄弟相处甚久,能瞒过别人,又岂能瞒过为兄?”陈登一脸笃定,“每当你露出刚刚那种表情的时候,你肯定没好主意。”
“卧槽?”
陈孟诧异地看着陈登,心中不禁反思,到底是战士哥观察力过于敏锐,还是自己脸上太藏不住事儿。
“你看,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陈登更加肯定:“你只有在特别吃惊的时候,才会说这二字。
不过话说回来,这‘卧槽’到底是何意?”
“那个,就,就是表示十分震惊的意思。”
“原来如此。”
陈登一副已经懂了的样子:“为兄初次尝到此酒时,那味道,当真十分,十分的卧槽。
倒还别说,此二字真真顺口。”
陈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伸手一指那一车酒:
“我的条件就是,今天这些酒,你们全都得喝了,一点都不能剩。
如果你们能做到,以后这沛国春,你们想喝多少我都能供。”
“当真?”陈登哈哈大笑,重重一拍他的肩膀,“那,为兄就先谢过贤弟了!”
“见外了不是?”
陈孟再次露出笑眯眯的表情:“你我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无需客气!
我也相信,尊兄您一定会言、而、有、信!”
随着那一坛坛酒的泥封被打开,酒香很快溢满厅堂。
满座皆惊。
在座诸位,张飞是公认的嗜酒如命,其他几位就算不像他那么疯狂,平时也是好饮两口的。
哪怕是向来清雅随和,有士人典范之称的老爹陈群,都是如此。
还是那句话,酒在这个时代,不光是烘托气氛的交际工具。
它还是身份的象征,更代表着一种追求。
在那首《赠陈登》传遍四方之后,那些自认为心怀侠义精神之人,无一不想体会一把什么叫“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将酒价都给带上去不少。
见所有人都齐刷刷看着自己,陈孟微微一笑:
“此酒酿出之后,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便趁这个机会,给诸位品尝一下。”
“味道好不好,待俺先尝过再说!”
张飞直接抱起面前的酒坛,猛灌几口。
“咳咳咳咳咳……”
在被呛得剧烈咳嗽之后,张飞搂着酒坛,放声大笑。
他想给大家描述一下这酒入口之后,香气到底有多迷人,滋味到底有多美妙。
但因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只得连呼“好酒”。
有他这一带头,众人也跟着品尝。
然后,纷纷露出震惊和陶醉之色。
“备见识浅陋,竟不知颍川陈氏家学如此渊远广博,可酿出如此美酒。”
刘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小坛,有些爱不释手:“此酒,真真当得起‘绝世佳酿’之美称。”
见众人都一脸惊喜且敬佩地看着自己,陈群同样一头雾水,摇头道:
“不瞒诸位,犬子这酿酒的本事并非家学。
若非今日恰逢其会,我都不知道他在酿酒。”
陈群跟陈纪一样,除了不能胡搞乱搞这方面对陈孟管的比较严,以及要求他每日早晚必须去问安之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处于放养的状态。
陈孟做了什么,想做什么,如果陈孟不说,他们从不打听。
自然也就不知道陈孟早就开始着手建作坊酿酒的事情。
“如此说来,此酒竟是玄空以一己之力独自酿造而出?”简雍抚掌称赞,“玄空不仅精通于农事,酿酒之术竟也堪比古之仪狄、杜康,真奇才也!”
他这一称赞,不光田豫、孙乾等人纷纷附和,就连平时从不主动夸人的关羽,也点头称是。
这多半年的时间里,陈孟所做出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小沛就没法获得史无前例的大丰收,也就谈不上顺利收服那四千丹阳兵。
陈孟礼貌而不失谦虚地客气了几句,之后一指车上那些酒:
“今日三喜临门,自当痛饮欢庆。车上这些沛国春,诸位可无限畅饮!
而且,我刚刚也和尊兄说过,如果今日诸位能把这一车酒喝完,以后无论各位想要多少,都可以来找我要,我如数供应!”
“当真?”张飞豁然起身,“玄空,你这话,俺老张可信了!”
动心的不光是他,连刘备、关羽都笑眯眯看了过来。
“当然。”
陈孟伸手从车上抄起一坛,高高举起:“所以诸位,开始吧!”
说完,仰起头来,咣咣咣连喝几大口,姿态极其豪壮。
他这一带头,众人纷纷不甘其后,开始举坛痛饮。
虽然因为不适应,纷纷被呛得咳嗽不止,但酒是真香,而且看大家都是一样的滑稽样子,哈哈大笑之下,满堂欢笑。
之后,陈孟几次带头狂饮,厅堂中越来越热闹,气氛也越来越嗨。
见火候差不多了,陈孟又是一拍手。
几名儒生打扮的青年,带着笔墨纸砚来到厅堂一角落座。
“玄空,这是何意?”刘备不解。
“这几位都是我请来的画师。”
陈孟眯眼微笑:
“如此欢庆,自然要作画记录,以供诸位日后饮酒时细细回味。
请诸位放心,待酒宴结束,我会尽快派人将画作送到诸位府上!”
“大善!”刘备举起酒坛,“诸君,莫要辜负玄空一番美意,再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