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战
蓬勃而起的气浪正在朝着四周飞速蔓延。
像是海浪般，这股不分敌我的气劲四溢，在波及到一些同龄的学生过后，大多数人都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其中更有体弱多病者直接噗通一声坐倒在了地上。
狼狈，骚乱，以及对于未知的恐惧，像是投入池塘里头的炸弹，让学生们发出一阵阵骚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个在维持秩序的上忍都微微色变。
只是个小孩子动手，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偏偏这一次还是火影和各位顾问在场，闹出乱子了可不是一句玩笑就能敷衍过去的。
满头大汗的上忍纷纷闪身，围在了猿飞日斩一行人的身前。
“火影大人！请您后退！”
然而猿飞日斩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平淡地摇了摇手。
“退下吧，老夫还没有孱弱这种地步。”
正值巅峰末期的猿飞日斩没有理由会因这种场景而退缩，只是比起这个来说，他此刻反而更对这个‘术’感兴趣。
他玩味似地看向台中衣诀翻飞，长发飘扬的旗木白一，眼中闪烁起了莫名的光彩。
“团藏，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手段吗？”
一向与日斩不对路的志村团藏并未立刻做答，他沉吟片刻，独眼微眯，露出几分思索的神采。
“你这个忍雄都认不出来，老夫自然更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呵呵，今天看来并没有白来这一趟。”
台上二人说的轻巧，可落在了身旁的上忍耳中，他们却是读出了另一番的意蕴——身为木叶话事人，一代火影的猿飞日斩，以及其副手志村团藏都无法辨认的忍术。
仅是将这些信息拼凑在了一起，其中蕴含的深意就足以让他们目瞪口呆。
毕竟此刻让几位大人感到为难，并且困惑的对象……他总计也不过是六岁的学生而已。
“……天才？”
不知是谁低声地呢喃着这个词汇。
但此刻却已无人再去追究了，因为这极其贴切，并且合适的形容词一经入耳，就像是疯狂繁殖的霉菌那般，飞速地霸占了在场所有人的脑海。
旗木家不出世的天才，原来并不只有卡卡西一人而已。
与此同时，正在场间对峙的波风水门也是调整好了状态……他苦笑着将手中残存的苦无把柄丢在地上，再取出另一把的同时，口中说着自嘲般的话语。
“总感觉……今天的我变成了你的陪衬呢。”
旗木白一沉默片刻，旋即轻声说道。
“前辈要是感觉不适应的话，并不用勉强自己只用体术。”
“不，这样就足够了。”
波风水门的苦无在掌中飞快盘旋，他看向了旗木白一的双眼神采奕奕，里头全无方才对峙失利的恼怒，而是装满了兴奋与欣慰。
“作为木叶的忍者而言，没有比看到天赋异禀的后辈更值得欣慰的事情了。旗木白一，如果你父亲也在场，此刻看到你的表现……”
和煦的阳光洒落，透过斑点飞尘，打在了波风水门的脸上，透出明亮而又澄澈的光泽。
与光同尘的忍者对白一露出和善的笑容。
“应该也会感到高兴吧。”
旗木白一微愣了片刻，他脑中闪烁起了过去六年的记忆，脸上的表情内敛些许，最后长舒口气。
波风水门，他的确如同原著所言，是个如同太阳般温暖的男子，也是位值得尊敬的忍者。
这样的人……
‘应该不会是推波助澜的黑手。’
深吸口气，一步踏前。
旗木白一的右手微微收紧，将位于身侧的姿势调转，安至身前。原本空出来的左手也搭在了握柄之末……
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调整，少年周身的空气却有着微微收紧的气势。
“水门前辈，请多指教。”
“喔，放马过来吧。”
话音一落，如同方才的场景那般。旗木白一的身形瞬间模糊，如针扎般的尖锐危机感，也在瞬间包向了波风水门。
‘果然看起来很诡异……’
强按下了使用忍术的冲动，波风水门飞快调整身形，闪避了斩向自己胸膛的一刀。
苦无调转，正握。波风水门轻吐口气，身形前伏，手中的利器仿若毒蛇的獠牙，朝着白一的脖颈处刺去。
动作很快，完成度很高。若是几天以前的旗木白一根本无法闪开这致命一击……
但此刻在灵压的作用下，少年的眼中倒转着蔚蓝色的光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行动的轨迹。
能躲开。
一步后撤，右手换左手，刀口调转，向上撩去。
波风水门面无表情地平移半步，将位于险境的右手抽离。
他左手虽无器具，但握成了拳头之后，飞快地挥向了白一的面门。
小孩子的体态绝对不如成年人那般结实，即便是这般短平快的招式，旗木白一也需要花费精力去招架。
一方无法使用忍术抓住破绽，继续扩大优势。
一方虽占据兵器，身法诡异之利，但在久经沙场的忍者面前也讨不到半处便宜。
二人在僵持之中飞快地交锋，对碰。金铁相碰的声音阵阵，仿若匠铺的捶打，又似天边翻滚的闷雷。
而看着场中不断纠缠在一起，似乎平分秋色了的身影，野原琳与宇智波带土都是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白一他……原来这么强吗？”
带土愣愣地呢喃着，在旁的野原琳则是将双手凑到了胸前，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胜负如何都好，最要紧的是……
‘可千万不要受伤了啊！’
如同怒涛的对峙依旧在持续，如果没有出现明显的体力差距，二者还能继续纠缠一段时间。
只是很快，波风水门就意识到了自己这边出现了问题——用来招架，格挡，以及展开攻击的苦无又崩出口子了。
明明是忍村铁匠精心打制的忍具，平日里头就算再如何粗糙的交锋都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可此刻却接连不断地出现了两次……
‘说明苦无的质量没有问题，不对劲的是刀。’
旗木白一。
他手里头的刀应该是朔茂前辈的遗物才对，那东西虽然的确是精制物，但绝对没有锋利到这种地步才对。
‘真厉害呐……’X2
看着面容清冷的少年攻势不断，波风水门，以及台上的猿飞日斩都是发出了这般的感慨。
能够与上忍进行体术上的对峙而不落下风，甚至还能隐约做到压制的程度。同时身具一些不外传的‘忍术’，作为底牌而言完全够格。
“团藏，这把刀你有印象吗？”
后者仔细打量了一阵，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但我肯定，这绝对不会是朔茂的遗物。”
“呵呵，这么一柄神兵利器，若是放在雾隐村的话应该也能领走忍刀之名了吧。”
吧唧着手中的烟袋，猿飞日斩眼中的光彩变得愈发明亮。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旗木白一，他已经被提起了十二分的兴趣。
至于场下的波风水门，此刻也同样是这般的想法。
‘未经打磨的璞玉，不下于卡卡西的天才。’
相较之下，旗木白一此刻的思绪则是异常简单。
‘继续这样打下去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但拖下去的话肯定是我会体力不支。在这种时候想要致胜那就只能出其不意。’
所以……
需要解放斩魄刀吗。
千本樱。
意识空间之中，脸戴鬼面的盔甲男子缓缓站立起身。它并无多余的动作，但仅是一个意念，此刻就与白一心意相通。
尽管放手去干吧。
少年紧握刀柄，他的思绪刚起，可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却是让他的表情猛地一变。
只见白一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握着刀柄的右手微微颤抖，左手捂着嘴，咳嗽声不断地从指缝中溢出。
“咳咳，咳咳咳……”
白一的身子也伛偻了下去，最后像是晒干了的虾那般，变成了蜷曲的姿势。
病弱的身体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方才的超常表现，只是将灵压释放过后的常态而已。就像是充电了的遥控车，在电池用尽之后就只能趴窝不动了。
哐当一声。
是短刀摔落在地，发出的一声脆响。
如同其所持之主那般，在褪去了让人畏惧的光彩过后，变回了那低沉而又暗哑的模样。
看着精神一下子萎靡下去了的旗木白一，波风水门也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得亏是在旁的监考教师反应够快，他在此刻快步上前，插入到了二人之间的同时，举起右手高声大喊。
“第一场，波风水门获胜！”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场精彩而又诡异的较量，会在最后迎来这般戏剧的结尾。
甚至就连看台之上的四名话事人，此刻都是不由得凝噎无语。
“哼……派不上用场的家伙。”
最先做出反应的还是志村团藏，他站起了身来，嘴里头虽然说出不屑的话语，独眼却是自始至终都钉在了旗木白一的身上。
“呵呵，也不用这般刻薄对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就算换成他大哥卡卡西来也不过如此了吧。”
相较之下，猿飞日斩的心态颇为乐观。他就像是发掘到了宝贝一般，就这么饶有兴趣地盯着下头的病弱少年。
“团藏，旗木家的两人就先交于老夫培养吧。朔茂的后人毕竟也是村子的人，如果那家伙还在世的话，肯定也会希望自己的子嗣生活在太阳底下吧。”
“但隐没在地下的根也同样需要养分，树木在变得高大，但这也意味着根就得愈发向下……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汲取那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志村团藏半转过身，他的眼神冷冽，与猿飞日斩透着截然相反的气息。
“云隐村已经向我们宣战了，一些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事，也终究需要专业的人去打扫……日斩。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比起原著里头的团藏而言，此刻的根之领导人可谓是相当‘和善’了。用类似劝说的语气说完这句话过后，团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台。
猿飞日斩则是无声地揉搓着手中的烟斗，眼中流露出了名为思索的情绪。
“日斩，那我们也先告辞了。”
随着两位顾问紧随团藏的脚步离去，台下的情况也有了变化。
波风水门在结果判定的下一刻就快步上前，他将趴伏在了地上的旗木白一搀扶起来。
只是还没等继续做些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已从他的身后传来。
“让开，让我来看看！”
红色的长发闯入视线，旋涡玖幸奈毫不客气地‘撞’开了水门。她将旗木白一的脸庞扶起，仔细地打量着后者的瞳孔，呼吸，以及各种身体状况。
“白一！”
带土跟琳的反应也不算慢，只是动作终究没有上忍那般快。当下赶到了看台之上，正好瞧见玖幸奈长舒口气。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脱力引起的旧疾复发而已……话说回来，这家伙的心肺问题似乎也有些严重？”
木叶最为有名的医师是纲手姬，但作为旋涡一族出身的玖幸奈，她同样精通封印术与治疗系的忍术。
“白一他从小就身体不太好，这个问题之前也有。”
琳向着玖幸奈解释，带土就没有这么细心了……他快步上前，抓着白一的肩膀就使劲地摇了起来。
“喂，白一！你快醒醒，别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啊。”
“你这个笨蛋在干什么！”X2
琳冲过来一脚踢在了带土腰子上，玖幸奈拽着带土的领子正要发火……
旗木白一在这吵吵闹闹的氛围之中悠然转醒，他看着围绕在身旁的众人，眨了眨眼睛，随后问道。
“所以……我是输了吧？”
……
一天的比试很快就临近结束。
旗木白一与同学回到了教室里头，等继续上完了本日的课程之后，理应是到了放学的时间。
可白天的那位对练监考官突然从门外进入，并且走上了讲台。
“虽然知道各位可能无法接受，但我现在必须告知大家一个非常沉重的现实……”
他的目光从一张张稚嫩的脸上划过，心中的惭愧与不忍只得是刚刚浮现，就又被彻底掐灭。
“针对云隐村的单方面宣战，我们木叶村也做出了决定。从明天开始，忍者学校暂停授课，而各位同学，你们也将奔赴各自的战场。”
“开启自己的下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