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战
火影大楼之外,距离最近的某处训练场。
临时借用了奈良一族的内地,猿飞日斩领着一众暗部,正在宽阔的草地旁站立旁观。
年过半百的老者面有无奈之色,他半举着手中的烟斗,小半会儿都没能吸上半口,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身前的两人,止不住地叹气。
他身旁站着还有些发懵的静音,不远处的暗部两两作对地站定着,似乎是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话——气氛并不紧张,甚至还有些诙谐,放松的意味。
“那个……火影大人。”
正摸着自己脑门,尝试着消化这些消息的奈良鹿久沉吟片刻。他左右打量着面前的几个人,尝试着说道。
“所以您就是要借用奈良的族地,让两位在这里打上一场?”
说来惭愧,总结起来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得对着后辈求助,猿飞日斩只觉得自己脸皮都有些挂不太住。
“鹿久,算是老夫麻烦你了。”
“怎么会,既然火影大人开口,我自然不会再有其他的意见。”
不过是借地方打一场架而已,总不能出什么乱子……况且此刻在场上的两个人,也都相当不简单。
是仅仅旁观都会有所收获的程度。
身穿着潦草皮衣的鹿久沉吟了一声,他转过了头去,对着身旁的人细语说道。
“把族里头正在闲着的人都叫过来,这场较量可不能错过。”
这边正在飞快地做出布置,另一边,已经分立两侧的人影也是做好了对应的准备。
纲手脱去了套在了外头的绿色卦衫,露出乳白色的无袖束衣。得益于阴封印的效果,纲手的冻龄效果的确非比寻常。
身材火热的忍者做着简单的舒展动作,她甩去了脚上的木屐,目光死死地钉在了不远处的人影身上。
“老实说,我从以前就有些讨厌你了。”
刚刚脱去身上的羽织,显露一身黑色束装的旗木白一正在调整呼吸。听到了纲手开口,他半侧过身,温和地笑道。
“是吗,那还真是让人遗憾。”
“就是这种态度!”
气打不从一处来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纲手的眉头紧皱着,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心生厌恶的东西,咬牙说道。
“你这家伙就跟以前的大蛇丸如出一辙,你们这种人心里头想的没人呢能明白,像你这样的家伙肯定在盘算着什么东西!”
白一有些为难地摸了摸后脑勺。
“虽然不想说的很失礼,但师姐您这应该算是某种偏见吧?”
明明一年到头两人都说不上几句话,莫名其妙就对自己怀有如此敌意。面对着这种毫无征兆的厌恶感,当事人也只得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已至此了,那不论如何都得做一场才算是了结。
眼看着纲手已经微微伏倒了身体,摆出了惯用的起手势。白一这边却是沉吟了片刻,随后将斩魄刀放回到了腰间。
“怎么了,不打算用你那柄效果多变的刀吗!”
“嗯……稍微想尝试一点新东西。所以就暂时不打算使用斩魄刀了……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托大的。所以师姐,还望您全力以赴。”
话虽说的好听,但从结果来看毫无疑问,纲手此刻只有一个感觉。
被看轻了。
只是这个念头浮上心间,纲手的表情就已是肉眼可见地暴躁了起来!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等我把你给打得跪倒在地,我看你还能不能保持这种不紧不慢的做作模样!
“那你最好不要后悔!”
毕竟这次纲手并不打算留手。
纲手右腿前伸,纤细的肌肉蠕动着,在名为怪力的驱使下爆发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力量。
轰!!!
震响骤起,纲手的步伐生生踩碎了黄土堆砌而成的大地。
她的身体仿仿若流光那般地激射了出去,只是眨眼的一瞬,人已模糊到了肉眼不见的程度。
“好快……”
旁观的暗部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该说不愧是曾经名震忍界的三忍之一吗,这种程度的爆发力与速度,若是换做自己,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打得找不着北了。
相较之下,旗木白一却是表情淡定地站在原地。
他像是迎着狂风昂首而立的吹哨者,任凭纲手的攻击袭至面门,这才不急不缓地伸出了右手。
“的确很有声势呢。”
后退半步,身形微撤。在白一做出应对的瞬间,他口中的诵文也已悄至。
‘雷鸣的马车。
‘纺车的缝隙。’
‘此物有光,一分为六。’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空气在此刻陡然变得粘稠了起来,作为当事人的纲手感受最是分明。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到了胶水之中,身体传来的钝感让她脸色微变。
什么东西在阻止她……
抬头望去,只见六根淡金色的光柱正从空气之中显现而出。它们逐一锁住了纲手的手腕,小腿,像是囚犯的枷锁那般,正将她的身体牢牢固定在了原地。
又是这种东西。
从最早的时候开始,这个旗木白一就总是把玩着这种不知名的忍术。
“你这家伙!!!”
偏偏纲手也不清楚其效果为何,每每交手都会在这方面吃瘪。此刻她根本无法忍耐,怒吼一声,光柱竟被她应声扯断。
旗木白一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果然……”
鬼道的运用程度是根据灵子的消耗多少而定的,依照于此之前的赤火炮能够发挥出如同高级忍术的威力,其原因也在于此。
相较而言,缚道的威力就显得有些不太可控了……因为若是输出过多,这反而会让缚道变形,从而无法禁锢敌人。
怪不得相较于鬼道,缚道只能用作辅助,而非是主攻。
“你在那边叽叽歪歪说些什么东西!”
挣脱开来的铁拳自上而下,直挺挺地砸向了白一的面门。
至近距离,躲闪不及。
远处的静音看的呼吸都仿佛停了那么一瞬,她可太清楚自家师傅的拳头有多重了……
“白一,小心!”
在场所有人看着纲手居高临下地一拳挥落,砸在了白一半举起来的刀鞘之上。
震天撼地的巨响传来,二人相触的点爆发出了肉眼可见的声浪。圈圈层层的白色气体被压缩着,朝着四边八方翻滚着涌去。
土地翻卷,树木倒塌。足有几百米宽广的内部庭院,这会儿已是被摧毁了半数之多。
双方也仅是开始了第一轮的交手而已。
几个姗姗来迟的奈良族人甚至无法站稳脚跟,整个人都被直接掀翻在了地上。奈良鹿久捂着口鼻,微微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个有些愕然的表情。
“这,这是……”
在旁的猿飞日斩嘬了嘬烟袋,嘴唇微抿,对着鹿久露出歉然的表情。
“不好意思呐。”
虽然事先已经提醒过了的。
但不难看出,奈良鹿久对于这两人的杀伤力应该完全没有概念。
“之后我会嘱托暗部来帮忙料理后事的。”
听着猿飞日斩的絮叨,奈良鹿久多少是反应了过来。他嘴角嗫嚅着丝丝苦笑,只能是摇头说道。
“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随便您怎么折腾了……”
要早知道你们能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他可舍不得让这两尊大佛在心爱的庭院里头闹腾。
远处飞扬的尘土之中,纲手高昂的语调从中传来,正透着几分怒气。
“拔刀啊,旗木白一!你难道还想等我留手?像个男人一样,跟我认认真真地打一场!”
一个人影应声从冲天而起的烟尘之中弹了出来,撞上了不远处的树干,将大半个人影都埋到了其中。
众人凝神望去,看到有些灰头土脸的旗木白一正从中缓缓起身。他身上的黑色束衣虽然依旧整洁,但小腹上的一个硕大脚印,却是变相地说明了方才的对峙结果。
从飞尘之中走出的纲手气势汹汹,她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黑衣少年,脸上露出几分快意。
“刚才反还回来的手感还算不错嘛,看来你这个阴暗的家伙跟自来也没什么两样,只要挨顿打,多少就会变得正常一些吧。”
“那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暴论……”
旗木白一咳嗽着,他伸手抹去了脸上粘连的飞灰痕迹,快速地调整了呼吸,从废墟之中慢步走出。
“不论如何,我总归还是得谢谢师姐的。毕竟方才的实验又完成了我一个猜想,让在下收获颇丰。”
鬼道终究只是辅助手段。
能够依赖的最终还是斩魄刀与自身的绝对灵力。
旗木白一微微侧身,他的右手平举刀鞘,左手拧握刀柄——方才还有些狼狈的少年,在此刻气势陡然一变。
“作为报答,在下从现在开始将会全力以赴。”
“就该如此!”
纲手这边颇为自傲地说完这话。
于观战方,更为老道的猿飞日斩沉沉地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叮嘱道。
“实力不及特别上忍的人,立刻拉开三百米开外的距离。”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含义,甚至就连反应最快的奈良鹿久都是不可避免地愣了一愣。
而就在猿飞日斩话音一落的瞬间,甚至还未等在场其他人有所反应,蔚蓝色的气流便从旗木白一的身上澎湃而起。
灵压放出。
澎!!!
那是一种肉眼可见的诡异声势,白一仿佛是人立在了某种诡异的风口处,他周身缠绕,崩散的狂风化作了肉眼可视之物,将空气都给微微扭曲了起来。
少年的白发狂舞,用以系发的绳子不知何时断了开来,却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冷冽,仿若并不是血肉灌注的活人。
而是经由捶打,锻造,百炼成型的钢铸之物。
“气势又比几年前有所长进了啊……”
看着许久未曾‘出鞘’的得意弟子,猿飞日斩眼中浮现出了感慨的神色。
白一的左手轻举,刀刃朝外,锋口于鞘内相碰,发出了一声悠扬而又刺耳的嗡鸣。
锵……
利刃入手。
旗木白一脸上再无任何的温和可言。
并未是他单纯地想要装逼……
而是得益于大蛇丸的研究,旗木白一知晓了自己散发的灵压,对于只有查克拉的忍者而言具备着无法抵抗的威慑力。
在对峙前放出自己的全部灵压,如同人立而起的巨熊,面对侵略者的开屏的孔雀。在开始动手之前震慑对手,给予足够的心理压力。
被这极为陌生的视线凝视,纲手的心跳都似乎漏了半拍。她微微回神些许,正想要说些什么场面话。
旗木白一已将斩魄刀横于身前,单手垂落,轻声说道。
“小心了,师姐。”
瞬步。
宛若落叶的飘逸,少年的身形闪烁,突现,凝落在了纲手的左后方。
手中的斩魄刀锋芒一闪,挥舞而过的轨迹形若月光,凄美且壮丽。
纲手只觉得汗毛都竖了一阵,她猛地提气,并不显得纤细的腰身拧动,致使身体侧移,躲开了足以让自己腰斩的一击。
动作干净利落,是久经沙场的直觉动作。
但旗木白一的刀也不慢。
锋口从腰间的缎带处蹭过,仅是一瞬,便将纲手的束腰给一分为二。
噗地一声,纲手的无袖衫崩了开来,露出平坦的小腹,捆绑着绷带的上身。
丝毫不顾及春光乍现,纲手的表情在此刻反而变得愈发高昂。
“哈,这就是你名声在外的底牌吗?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又是一脚踏来,纲手的身形疾驰。
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旗木白一却凭借着眼前闪烁着蔚蓝色的光流,将其尽数捕捉。
灵力流动,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活化身体,从而达到类似雷遁作用己身的效果。
纲手的大摆拳从左侧扫来,旗木白一后撤半步,横刀向前,轻轻一送。
后者瞬间变招,化拳为掌,从刀身一侧拍了过来,意图想要将白一手中的斩魄刀打离轨道。
但这也在预料之中。
后退的架势在此刻猛然一滞。
旗木白一握住了刀柄的五指翻挑,掌心之物如同穿花蝴蝶般旋转,将刃口调转向外。
梗在了纲手面前的刀光吞吐,仿若呲出尖牙的野兽。
“师姐,承让了。”
继续打下去只会让整个手掌都被削断……按理来说纲手应该就此罢休。
可她却是陡然一笑。
“你小子,不要……太小看我了啊!!!”
怒吼之下,纲手纤细的右手猛地张开,朝着白一的刃口狠狠地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