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君子国
众人起身,前往后院。这后院是新修的宿舍,之前总有人说闹鬼,女生胆小都不敢住在那里,搬去了前院,后院让给男学生做宿舍。杜院士和众人到了季庄和秦少游的房间,秦少游猛地将门推开。众人走进屋,来到季庄床前,瞧见木床榻上盖着丝绸棉被,杜院士揭开棉被,只见床上血淋淋躺着具女尸,衣着完好,脖子有青紫色勒痕,被揭走了面皮,不知是什么身份。
杜院士转过身来,问旁边的秦少游:这尸体气血黯淡,俨然无气息,恐怕已死了几天了,怎么没人发现?季庄在哪里?
秦少游双拳紧捏,存心隐瞒什么,显得有些心虚地说道:季庄不是那种人。
杜院士阴沉着脸:世事多变,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已经派人告知官府将季庄捉拿归案,这事情总归要有解决的办法。
衙门气势恢宏,高大的朱红色大门上镶嵌着金光闪闪的铜环,闪烁着权威与威严。
衙门内的正厅宽敞明亮,金壁辉煌,鲜红的地毯蔓延至远处,显得富丽堂皇。
大堂之上挂着`正大光明'的牌匾。墙壁上挂了些字画,宝座上坐着威风凛凛的县官,只见他目光如炬若有所思。两旁是衙役,拿着五色棒散发着威严的压迫感。
季庄不敢抬头看,只是低头走路。他被两个衙役押解着走过巷道,走廊上悬挂着大红灯笼,灯笼用黑字描金边写着正义、公平的字样。在衙门大堂拜见了县官,匆匆忙忙与前来探望的浅栀见了一面,还没说上几句知心的话,又被关押进了牢房里。
季庄不愿被屈打成招,这分明有人暗中使坏,栽赃嫁祸、存心陷害,他始终没有在罪状上画押,被囚禁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让他生不如死。
监狱的生活无比漫长,牢房黑暗潮湿,墙壁上长满霉菌和蛛网,季庄腃缩在铺在地面墙角的草席上,感到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囚犯关在一起容易互相攻击和伤害,为了避免发生暴力斗殴,囚犯都被单独关押在狭小的牢房里,没有任何家具和床铺。牢房里有一扇小窗户,不怎么通风,让人感到窒息和闷热。有时看管囚犯的官差会从小窗户递些食物进去。这些食物都不合胃口,也没心情吃,胡乱扔在地上,七零八落,发霉变质。有时饿了,就在地上捡那些食物吃,存在只剩下浅栀对他嘱咐的令人沮丧的三个字:活下去。
那具女尸是个女学生,穿着学生装,住在学校前院,是浅栀小姐的贴身丫鬟春兰。浅栀是季庄的未婚妻,她本来与季庄快要结婚了,但是季庄因为要参加乡试,所以一再拖延。后来季庄去省城读书。浅栀使了很多钱,带了丫鬟春兰也去到同一所学校读书。没想到竟然发生那样的怪事。春兰本是聪慧之人,却终究逃不过悲惨的命运。或许是中了什么恶毒法术,受了诅咒撞了邪。她不愿相信季庄杀死了春兰,他们无冤无仇不至于如此。这些年来,她不断积德行善、勤勉读书,就是希望功成名就能帮助季庄洗脱罪过,但仍然无能为力。她参加了乡试又过了省试,最后在殿试时竟然夺魁成了状元。她以为可以被封个大官拿出些权势来解救季庄,谁知被封成个驸马,与公主做了对食夫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所谓君子,就像乾坤,乾为天,地为坤,可包容万物。君子既为君主雅称,多雄魄,有胆略,贵在节欲。
官员们身穿象征权力和威严的隆重官袍,脚踏富裕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富丽堂皇宫殿朝圣。他们脸上带着庄重严肃的表情交头接耳咬文嚼字。听到朝堂里宣他们上朝之时才安静下来,调整好自己的位置,位高权重者在前,职位卑微的靠后依次整齐地排成两行,走进大殿。
大殿内灯火明亮,烟雾缭绕,彩旗飘扬。皇帝的龙椅坐落在高台之上。官员们按照官阶大小依次就座。
皇帝洛君王身穿华丽龙袍,威严端坐在龙椅上,面容没有丝毫窘迫,眼神坚定,手持国王权杖,尽显皇权在握的威仪和威严。
洛君王:普天之下,不分老少男女,不论地域族群,君子国人人以君子修行自约,以君子品格自勉,以君子风度待人,以君子品德自警,人人皆能以君子自居。
唐僧坐在贵宾席位,面对魁洛君帝国皇帝觉得有些紧张,他之前去楚地见过楚怀王,不禁感叹国家之繁荣昌盛,感叹官场之复杂。有权力的官员通常都在为国家的繁荣和人民的福祉而奋斗,不惜辛勤付出劳苦功高。唐僧只是寂寞的旅客,如果没有遇见白飘飘,他更像是个没有族人的游牧民族的族长,孤独使他成长为独断专权的王,总是自作主张,习惯独自一个人长途跋涉迁徙到更远的地方。此时此刻他和白飘飘乘坐马车到了君子国,为君子国的国君带来些楚地的土特产参茸蘑菇之类,又送了楚王赏赐给他的天蚕丝和绫罗绸缎给君子国君的后宫嫔妃,因此受到皇帝和皇后格外重视,成为君子国的贵宾以礼相待。唐僧进了皇宫大殿可以随意发表一些自己的感慨和意见或向皇帝进谏。唐僧:人之于世,物繁使心乱,因小节失大志,因疏友而孤独,遂受挫而厌世。人不应该独来独往。君子国喜欢君子厌恶小人,若非君子亦非小人,当何去何从?难道无处可去。君子要懂礼仪,君子要谦逊,君子要忠诚。谁能担保自己能做个长远的君子而不因时势所迫沦为一时片刻的小人。皇帝若为君子,居君王之位,其境地亦窘迫不堪,为何?一人为君子,非千万人为君子,所以屈居下风,寡难敌众。若普天之下之人,人人皆为君子,岂非不战而能取胜。除尽世间邪恶,锋芒所指,所向披靡战而无敌。
洛君王:好战斗狠亦非君子所为。高僧有所不知,鄙国招贤取士,不愧苍天不愧民,需选立德立言品格高尚清廉爱民之人。你我是心心相印的莫逆之交,我才讲些肺腑之言。在君子国,小人是要获罪的,就算再有才华,也只能做穷书生,不会被朝廷录用。朝廷群贤聚集,没有邪心坏肠之人。君子之所以得者胜,则必有所待;所成就者大,则必有所谋。有勇而无谋略,虽不愿为小人所驱使,终究亦成不了德高望重的君臣。
白飘飘:君子国没有小人?
洛君王:应该没有。
白飘飘:君子国还没有女人?
洛君王:不是,很多有知识有追求的女人喜欢做君子,所以时常以男装打扮,从外表上分辨不出而己。
白飘飘:那不过是些伪君子。朝廷的大臣也有这样的的伪君子吗?
洛君王:君子国没有小人,也没有伪君子。举贤用人不分男女,惟才是德。科举是以才华衡量人的品阶等级,无论美丑,只要求品性端庄,能分善恶就能得到朝廷重用。这是历朝历代定下的规矩。比如规定新科状元做宰相,或者做驸马,谁考第一名谁去做。谁也不能打破和改变规矩。九公主的驸马浅栀就是女驸马,也没有谁敢有丝毫怨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就叫做一言九鼎,要治理好国家就必需言必有信。浅栀人长得漂亮,更是个才华出众的女人,她能过关斩将考中状元当上驸马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是鄙国的荣幸。
唐僧心中疑惑,不免苦笑,女人也能做驸马,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怪事一箩筐。男人不如女人,还是女人过于强悍,现在做驸马,将来又登基做女皇呢,恐怕到那时君子国也要改名叫女君国了。
在君子国,考生长途跋涉赴约赶考,通常要考好几天,还要验明身份才能进考场。要中一个举,还真不那么容易,进去考试的考生,必须脱衣解履,让考官搜查带没带书本,要扛着考试箱,那考试用的箱子是要严查的。通不过的,箱子留在考场外面,不让带进去。很多女人扛不动,仆人是不能随便进考场的,还得在箱子上装上两个滚轮,那上百斤的重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何拿得动。三层屉槅考篮里,下层放着笔墨、稿纸、挖补刀、糨糊;中层是几件衣物,防着考试那几天节骨眼上天冷夜里降温难受;上层放的是油盐酱醋鸡肉鸡腿鸡蛋之类食物,考试时没有外来人员送吃的进去,没东西可吃,就只能饿着肚子考了。那考试行李箱里可谓应有尽有,还有嫌箱子不够大的,非要再往箱子里塞几床被褥。
皇城外张贴着巨大的皇榜,每当放榜的时候,皇榜下的人摩肩接踵,争相观看。有些名落孙山的考生仍然争先恐后拨开人群往榜单前面挤,看到榜上写着别人的名字也欣喜若狂地奔走相告。这场面只有在君子国才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