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暴雨前奏
几乎,整个监察司的人,都是变了脸色。
监察司这几年风生水起,权势之大,自不用说。
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正是因为他们权势越来越大。
所以,已经很久没有遇见,敢这么对他们监察司如此说话的了。
或者说,不是没有。
而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监察司门口,当场问罪,还是把刀架在副监察使的脖子上问的罪。
最主要的是,所有的监察司人员,都一声不吭。
目无皇权,大行其道,无畏无惧,拥兵自重。
深色的冷风吹过。
乾京的这一刻,似乎更寂静了。
有种死寂的冷。
经过了这么几秒钟。
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
“沈大人,沈大人!”
在天牢的台阶上,远远的,犹如一个赶死的,迅速跑下来一个人。
沈封坐在马上看了过去。
那人身材矮小,着红袍,尖嘴猴腮,灰白色的头发全都披下来,行来之时,满脸焦急。
“大人,误会,误会了,我刚才在屋中着衣洗漱,以备见礼,在下面见大人,乃是圣命在身,在下洗漱更衣打礼,方不冲撞天子之道,此却是在下的疏忽,罪过,罪过,罪过啊。”
谷禀忙不迭跑下来,当即就给跪下了。
“在下南大牢监察使谷禀,见过大人,恭请大人。”
谷禀。
沈封心中一叹。
大奸似忠。
就这反应能力,就非比寻常。
洗漱沐浴更衣面圣。
“大人深夜造访,在下未能及时接待,实是在下的不是。”谷禀急忙起身道。
沈封神色平静的道:“在下北镇抚司沈封,见过谷监察使。”
这种人,绝非寻常之辈。
许重银给出来的,此人极其阴狠,在南大牢最是凶狠手辣。
可眼下,从表面上看去,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凑不上。
“竟是让大人如此耽搁了,还有你,吴洪庭,你这是做什么,瞎了你的狗眼,沈大人身负天子皇命,你这不知好歹的,给本使胡造什么是非!”谷禀神色愤怒,似乎像手下做了什么事,他完全不知道一样。
“拉出去嘴给他打烂,天子之命,岂能容他胡说八道。”
沈封神色淡淡的道:“谷大人,是造是非,还是什么原因,我镇抚司有京府巡查之责,自会查彻清楚,在下今日此来,是为天子遇刺之案。”
“对对对,忘了大人,是来查案的。”谷禀笑呵呵的道。
“大人,快快,您这边请,这边请。”
沈封心里明白。
这种笑脸下面,还不知道藏了多少阴狠毒辣。
他如果完全不当一回事,那么很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当然,就目前这情况,恐怕监察使都想让他死。或者可以说,从第一次他拦住监察司搜查陆玥儿,应该就已经被对方列入头号咔嚓人员了。
他缓缓把绣春刀插入刀鞘。
这一刻,两边僵硬的气氛,也是有所缓解。
谷禀微微抬了抬眸子。
他还想着,对方会不会继续立威。
此人若真得意过头,不分主次,忘了今夜重点,越闹越大,可不是好事。
但没想到,对方却是如此收放自如。
“在下身负皇命,却深知肩上担子之大,如今天子遇刺,大家都是为了天子,一切还以大局为重。谷大人,你说是也不是。”沈封轻声道。
“是,自然如此,自然如此。”谷禀低着头赔笑道。
镇抚司出动,气势汹汹。
谷禀自是明白,镇抚司应是有备而来。
好在,他得别人支招,吩咐他谴人在门口拦住,搅乱今天的局面。若是对方权利熏心,行事出格,冲撞起来,监察司“不小心”死几个人,这罪就是在对面头上,甚至于趁机下了对方的皇命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让吴洪庭来拦一拦。
没想到,对方一句,有辱圣上,大行其道,拥兵自重,让他脑袋停了好几秒。
手脚顿时凉到心窝。
“大人,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沈封缓缓走上台阶。
他可不是来施压监察司,也不是来看对方怎么教导手下。
周乱当年死于南大牢,却又在今天刺杀他。
这机会他如果不把握好,那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这种契机。
虽说顺血,不一定就真的在监察司。
但以温子鱼的话来分析,监察司对于顺血术把控,极其严格,高层才知道这心法来历。
在这样的条件下,又要让监察司的监察使,能学习到顺血术。
那么,此术应该掌控于严密之地,且又可以让监察司的监察使学习到。
那么很明显,宫内,并不合适。
之前的吴启何,也不是宫廷出身。
“谷大人可知本使今夜遇刺。”
“还有这种事?”谷禀大吃一惊。
沈封轻声道:“贼人还会玄阴之气。”
“玄阴之气?”谷禀再次脸色变了,随后皱着眉头道:“其他人也可能会玄阴之气,但此人会玄阴之气,还是在京中出现刺杀了大人,我监察司,却是首要之嫌,大人,我这马上先让人开始彻查,看看今天,哪个狗娘养的敢不在我监察司。”
沈封看了对方一眼。
这还自查。
等你自查黄花菜都凉了。
“那人也不算你们监察司之人了。”沈封摇了摇头。
“不是我监察司之人。”谷禀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
沈封轻声道:“不过这人你也认识,此人以前是你们监察司的周乱,想来大人,是最熟悉的。”
“周乱?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此人当年擅闯宫闱,已被拿下,在监察司处死,怎么会还活着?”谷禀脸色苍白。
谁人不知道,周乱是当年他在宫里的亲信,监察司建立后,招的一个跟班。
大多数情况下,此人入宫的时候,对方只能在外宫等着,不能入九门进内宫,但不管是谁,大多知道,是他谷禀身边的人。
沈封摇了摇头,道:“在下也不知道,周乱行刺于我,又是南大牢应死之人,不论从在下作为天子遇刺主查,还是尔等有欺君罔上之嫌,我镇抚司这一趟,怕是都得来的,大人,说是也不是。”
“大人说得极是,敢问大人,接下来要如何查,在下也好配合大人。”谷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自然是先搜一下你们南大牢了。”
“这……周乱在大人手上,此案子和南大牢并无联系,大人为何要搜查我南大牢?这似乎,于理不合。”谷禀抬起头,眼神闪烁。
“谷大人似乎有些不愿意。”沈封神色平静的道。
“并非如此,在下作为南大牢镇守,亦是承皇命在身,若是这监察司出了什么岔子,在下却未加阻止,未免也是有伤天颜。”谷禀跟着缓缓摇了摇头。
沈封点了点头。
监察司直属圣上。
所以这搜查,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当然,他现在身负皇命,肯定不一样。但也需要说得过去的理由。
“在下搜这南大牢,自然有在下的理由。周乱行刺,有谋害本官之嫌,在下有理由怀疑,他不让本官查案,其二,巡防司为证,此人掩其掌风,有为监察司遮掩之疑,其中为何缘由,在下需查清以据实奏报,其三,此人在监察司南大牢本已身亡,今夜却是活生生出手谋害于我,这自是该搜查南大牢。”
“若是南大牢没问题,自然是没问题的,真有问题,那这其一和其二,便也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谷大人,你觉得呢。”沈封轻声道。
谷禀脸色一变。
此逻辑思维,已是令人心惊。
监察司还是第一次,被人搜查。
“当然,我不是说你们监察司就真的有问题,总不至于,你们大逆不道,谋害皇上,忧本使查彻则欲灭口……你们监察司忠于圣上,但未免贼人构陷,本使自然还是要来看一看,也好跟天子交代,让天子知道你们并无谋逆之心,未曾大逆不道,未有欺君罔上之罪。”沈封面无表情的道。
旁边的许重银都目瞪口呆了。
我要是皇上,晚上觉都睡不明白了。
“……”
谷禀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今天晚上的事,可没有人比他还清楚。
但,对方却是几乎把一条线路,都理清楚了。
沈封叹了口气。
“大家都是为了天子,为了大局着想,谷大人,您说这南大牢我是该来不该来。”
谷禀哪里敢说不该。
那不就变相在说,我监察司真的大逆不道,欺君罔上。
“自是应该,在下定当配合。”
沈封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不远处路口的巡防司。
“吴将军,还劳烦您帮忙,维持一下治安,若有在京城械斗者,你们巡防司,自有拿人之权。”
吴寻斌两手抱拳道:“大人尽管放心,巡防司,自然配合!”
如今徐将军受困,案子若不破,徐贵妃和徐将军,还有宰辅大人那里都不好交代。
这刺客刺杀,徐贵妃和徐将军,皆受困于宫中,眼下这监察司的问题,已是极大。
以皇命之身,言其监察司大行其道,一夜之间,竟是让整个监察司,针落可闻。在以三点论据,正式查彻南大牢,以巡防司为调配,镇压整个监察司,这换作在以前,那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景象。
“谷大人,麻烦你取周乱当年案述过来。”沈封开口道。
谷禀微微沉着脸。
“明白。”
“你们几个陪谷大人去。”
沈封让身边几个昭卫跟过去。
“是!”
“监察司验尸流程。”沈封这才问许重银道:“是什么样的。”
案犯人死了,肯定有验尸要求的。
现代都有,何况古代这种冷兵器。
“和我们镇抚司相同,行刑,仵作,巡检,三验而过。以目前来看,周乱当年没死,应该是这验尸流程有问题。”
沈封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想的地方。
问题肯定发生在验尸上面。
这自己关着门,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死没死,谁又知道?
没多久,谷禀就将当年案述,取了过来。
“沈大人,这是当年周乱案件的卷述。”
谷禀低着头送了过去。
沈封将卷述打开来。
“隆立十一年,监察司周乱擅闯宫闱,于内宫被捕,禁卫交于监察司,证据确凿,理应处死,而后拿入南大牢行刑,报奏文院,尸体由南城送出。”
和镇抚司的步骤差不多。
证据确凿,报表文院。
监察司对于宫内的太监和侍女问题,有惩处权利,死了也只需要上报文院。
但这监察司行事狠辣,可不仅仅是宫内。
通州御史全家身亡,武林世家的陆玥儿父亲被杀,自己深夜被暗杀,哪件没有监察司的影子。
“可有验尸。”
“自然,当年便是寻仵作验的尸。”谷禀如实道。
“仵作呢。”
“那人已病逝有一段时间了。”
沈封笑了。
合上卷述。
“谷大人,这么大的案子,擅闯宫闱,你们让仵作验尸之后,其他人也是这么随意的吗。”
擅闯宫闱肯定是大罪了。
“流程,案犯验尸,应三验而过,刑罚,仵作,巡检,你们在疏忽,到巡检这里,竟然也没注意,这你自己相信吗。”沈封轻声道。
“确实,怎么会呢。”谷禀皱了皱眉头。
“当年验尸的巡检……那人以权谋私,擅离职岗,之前出去办事后,就没了消息,大人,等我们拿他回来,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大人。”
他心里清楚,死无对证,杳无音信,就算有责任,也不至于惹上天大麻烦。
眼下局面,自己一定要稳住。
周乱的事,确实是他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杀了这人,所以,绝对要将麻烦,降至最低。
待掌使出来,这监察司,依然是以前的监察司。
到时候这镇抚司的沈封,还不是随手捏死。
“关键人物都死了,都不在了,大人,你这是要让我拿白卷给圣上,你让我如何跟天子交代。”沈封脸色一沉。
“你这不是有意为难本使。”
谷禀跟着沉声道:“但事实就是如此,人要死,在下如何拦住他们去死。”
沈封冷冷的道:“皆如此巧合吗?”
谷禀眯着眼睛道:“不然呢,都死了,大人难道还要我如何去寻人来。”
这案子绝对要把麻烦降到最低,既无法避免,那么自然一切等掌使大人出来再说。
死无对证,那又能怎么样。
沈封点了点头。
“来,与此案相关的人,都搜出来,南大牢中,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若有与此案相关的案述,也通通都给我找出来,一笔一墨一本书,不许放过,若有不从者,当以本案同谋论处。”
谷禀脸色一变。
心是要把他们南大牢翻个遍了。
“大人您这不妥吧。”谷禀脸色一冷,监察司如果这么被翻,可就不太妙了。
一些东西,可不适合被翻出来。
“有何不妥,你说人死了,你说人丢了,你说案述就这一本,那我说可能还没死,可能还有其他案述。”沈封冷冷的道。
“有没有,不是你说的算,是本使说的算,查不查,也是本使说的算,还用你指手画脚。还是说你监察司真的藏了什么,怕我们看到,不然大人为何一而再,阻拦于我,莫不是……”
沈封盯着对方,把手放在绣春刀上面。
“真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谷禀脸色一变。
“大人说笑了,哪里会藏什么,只是这监察司从古至今,皆为圣上所属,大人要查,是否需要表奏天子。”
“此案与天子遇刺相关,我自有彻查之权,你一而再的无视我皇命之身,阻我查彻,谷大人,你如此行径,怕是不仅仅我,其他人都要想,你监察司是不是真的……谋杀天子了。”沈封轻声道。
谷禀瞳孔剧烈震颤。
谋杀天子。
他眼角余光,看了眼监察司内其他人。
心中犹如一击。
整个监察司,都是噤若寒蝉。
甚至于不少人,心中更是隐约震惊。
谷大人如此三拦两阻,难道真的有什么问题不成?
沈封心中明白,这周乱活着,他搜查南大牢,并没有任何问题。这案述和当年验尸的,绝对有问题。
只要案述和验尸周乱的人,其中一个有问题,搜查南大牢必然就是师出有名。
再不济,直接周乱可能和刺客同党,监察司有窝藏之嫌,也能搜。
他收回视线,开口道。
“黄巡检,你来负责,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任何地方,都不允许有疏漏。天子皇权,有徇私舞弊者,斩立决。”
不说别的,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
黄边啸的细致小心,乃是彻查监察司的利器。
“是!”黄边啸神色郑重!
这案子周乱出现之后。
监察司就逃不过一劫。
谷禀恐怕难辞其咎。
但能雷厉风行,做到这种地步的。
也就沈封一个了。
他心中已经更加震惊。
能把这案子办得如此大,恐怕全天下,从江湖到朝堂,都要知道这位沈大人的名头可。
这十五天,还不知道整个朝堂,会是什么光景。
“所有人,不要放过任何一处角落,监察司天牢之处,水利进来,刑罚案结,狱卒所处,何处有案卷所在,有撰笔之处,皆呈上来,以当年周乱案述为主,一应相关,不得放过。”黄边啸喝道。
“所有卷纸,都给我拿出来!”
“是!”
镇抚司所有的昭卫,刹那间都是雷霆而动。
同一时间。
在监察司对面不远,一栋安静的酒楼中。
一位看起来面容儒雅的男子,站在阁楼,听着身后之人的汇报。
“进去了。”
男子摇了摇头,轻声道:“今夜这机会,谷禀却是没把握好。”
“他让周乱去杀此人,却是个昏招。”身后男子背着一把弓箭,冷冷沉声道:“若非王爷你不让我出手,我定能一箭拿下此人,这也不过就是个先天罢了!”
他金乌弓在手,定能一箭射杀这先天之人。
“你出手可不行,这深夜你如何以箭而射,这大晚上你若出手漏了馅,咱们一切就真是功亏一篑了。”王爷摇了摇头。
“这谷禀,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他这些年给了我不少消息,也该寿正终寝了。今夜之事,若是他办好了,我许诺他的自然会给他,加上一旦十五天过去,案子告磐,他可以解释说是为了魏无忧除心腹大患,魏无忧想来不会为难他,可惜了。”
若是沈封死了。
谷禀和监察司也没出问题。
清乐谷之事,自不会再有后文。
可谓是一举三得。
一箭三雕。
可惜了。
监察司的这个暗桩,恐怕今天之后,彻底也要绝了。
“王爷说监察司这些人,激活血气而提升修为达到先天修为的身体问题,有破解之法,可是真的?”
“他若是办成,那自然是假的,若是他没办成,那自然,就还是真的。”王爷笑了笑,说道。
“要不是这样,谷禀也不会因为寿元不多,而替我办事了。不过如果他办成,我还是会继续给他散元丹,散去他体内真气,让他多活些日子。激发血气,从而化为真气,久而久之,这身体壳子只会越来越糟,若是放掉这些修为,那么自然而然身体也就能多承受一段时间,这些监察司的人,壳子可是一个不如一个。”
后面那男子神色默然。
“我与魏无忧搭线多年,他要的,只有本王能给他,本王当年执掌文院,若无本王,那些御史的折子,早递上去了。还能让他魏无忧在这活蹦乱跳。只可惜,这清乐谷事败,损我一根基。如今这监察司暗桩,亦是已绝。”那人叹了口气,这谷禀要除了。
“这魏无忧你让他寻夜落明,是为夜门主身上的天机盒,他倒好,几年下来,直接让夜落明做他的一把利刃,天机盒之事,毫无进展不说,还让夜落明的天机盒弄丢了。”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魏无忧玄阴之气之强,能帮助夜落明,你我二人却是不能接近,此人身法可不简单,天机楼四位门主,夜门主的实力你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许无尘一掌打得都不知道藏哪了。说起来,这魏无忧也不知道怎么,排了这么一出大戏。”背着弓箭的男子,皱起了眉头。
这些事,他们王爷,自然都可以从谷禀这里知道。
那人摇了摇头。
“严照之死,还有温子鱼当晚带走了那女子,如果魏无忧在不做事,怕是温子鱼真要把刀放在他头上了,他此举是为了不让温子鱼查天机盒。那天晚上,魏无忧就让谷禀去联系了夜无明,但我不知道的是,魏无忧到底是如何安排好这一切的。”
“会不会和韵妃有关?”男子心里一动。
“她不会和监察司搭上线,何况谷禀也会知会我。”对方摇了摇头。
“谷禀来酒楼给的信息,是魏无忧让他去找夜落明,给他一份手书,夜落明就自己知道要怎么做,这手书,因已封蜡,却是不知是何内容。但毫无疑问,正是这手书,让这位天机楼的夜门主冒死入宫。”
背弓箭男子点了点头。
“王爷一下子就猜到,宫中遇刺之人全身而退,与夜门主有关,而刚好清乐谷也出了事,倒是凑一块儿,若不是今天我刚好在外面处理那些舒心草的尸体,知道此案,除了此人,恐怕这严城真要坏事。”
“也是这严城大意了。”那人摇了摇头。
严城之死,却是可惜了。
只是,事情败露,严城也只有一死才行了。
“本王也该找个时间,去看看皇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