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梁玉祁
郑氏这次是真气狠了,打定了主意要休了林妙芙,刘妈妈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拖着受伤未愈的身体,亲自将梁玉祁偷偷带进了府里。
她口中身在边疆的人其实早就回京了,只不过为了梁煜的事才一直没有回府。
郑氏见着儿子就是一通哭诉:“你要是不把她赶出去,娘以后可活不了了。”
梁玉祁听到母亲和儿子被羞辱,也气得捏紧了拳头,可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休妻是绝对不行的。”
“为何?”郑氏不解,“当初本就是你急着要出征才让她钻了空子高攀的,现在你身上战功赫赫,就是娶个公主都不算辱没了!”
梁玉祁皱眉:“我乃朝中重臣,要是连后宅都不稳,叫圣上如何信我能安定边疆?”
郑氏一听急了:“那如何是好,叫那小门户女踩在我头上过日子不成?”
梁玉祁思索半晌,也没有万全之策:“看来我只能先回府了。”
“可是煜儿他……”
梁玉祁笃定道:“她这么闹腾,不就是独守空房太久的缘故么,到时候我一开口,她定然会答应。”
他叹了口气:“只不过要委屈婉娘入府看她的脸色了。”
梁玉祁对林妙芙瞒着回京的消息,一直住在外面,就是怕自己心尖上的人进了侯府受气,可现在为了儿子,还是不得不走这步。
他的眸子暗了暗,嘱咐郑氏:“我在府中时,有我护着不会出事,要是我不在,娘可要帮着我看护婉娘。”
郑氏点头:“这是自然,可若是她不同意婉娘进府怎么办,这事要是闹出去,咱们面上可不好过。不如你先和她商量一下,好好的说上一说?”
梁玉祁不以为然:“她有什么可不同意的?她一介商贾之女还敢违逆主君?”
郑氏嘴唇嗡动,最终还是没说话。自家儿子还不知道,林妙芙跟撞了鬼一样,早已不是原来的好说话的性子了。
不过她也心存侥幸,夫为妻纲,就算自己制不住林妙芙,梁玉祁也肯定可以的。
当夜,梁玉祁就回府了。
隔天林妙芙起床的时候,发现小莲的脸色不太好。
她挑眉:“出事了?”
小莲犹豫道:“夫人,听说昨儿个夜里,侯爷回来了。”
林妙芙把手浸在温热的花汁子水里,脸色不变。
被自己这么一折腾,梁玉祁回来的时间比前世提前了半月。
上辈子,她收养了那个小白眼狼,开了祠堂,将他记上了族谱,梁玉祁这才回来。
如今是暗的不行,只能来明的了。
她这般淡定,小莲都有些诧异了。
林妙芙拿细细的棉布擦干净手,淡淡道:“回来便回来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小莲小心翼翼地说:“可是……侯爷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女子。”
林妙芙反应冷淡地“嗯”了一声。
“夫人,你不生气吗?”小莲拿眼睛觑着她,生怕她难过。
林妙芙笑了笑:“生气那女子就会消失吗?我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从前会难过,是因为对梁玉祁还抱有幻想,现在不要这个男人了,管他找女人还是找猪找狗,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摆饭吧。”
梁玉祁回来了,郑氏肯定会唤自己过去,得吃饱了才好打仗。
林妙芙闹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让梁玉祁知道,她并非软柿子,不是他们想怎么摆弄就能摆弄的。
如她所料,刚用完饭,刘妈妈就一瘸一拐地来了,脸上还挂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林妙芙觉得好笑,这是认为梁玉祁回来,有人给郑氏撑腰,看自己热闹来了。
她也不耽搁,放下碗过去了。
梁玉祁看着她大步朝自己走来,正烦待会儿她要扑到自己怀里哭诉,却听到她开口就发难:“侯爷的和离书写好了吗?”
郑氏一听就不干了:“我的儿啊,你瞧瞧,娘没说错吧,她平时就是这般忤逆我的!”
梁玉祁也很是不悦,斥责她:“身为当家主母,一点小事就闹得要和离,你家里从前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还敢骂自己父母?当真以为的自己还是前世那个生怕连累家族名声的林妙芙吗?
她顿时冷笑出声:“小事?”
“侯爷大可以打听打听,这些年我操持着侯府上下,如履薄冰,事必躬亲,可抱怨过一句?要不是此番见不得母亲受妖人蒙蔽,毁了侯府的基业,我何必苦苦相劝?”
不等梁玉祁说话,她接着道:“侯爷既如此看不上我母家,当年何必求娶?不过现在也不晚,直接和离各奔前程吧。”
林妙芙摆足了姿态,即便和离,她也绝对不可能将梁煜收为嫡子。
郑氏瞪大了眼:“你一介后宅妇人,竟敢对主君这般说话!”
梁玉祁倒是被她一番话给说懵了。
在他的记忆中,林妙芙怯弱恭顺,别说这样控诉了,就连大声说话也不能的,今儿态度这么激烈,想来确实是逼她狠了。
梁玉祁软和了一点口气:“我也知你这些年为侯府的付出,那孩子我也见过,确实不错,想着你在后宅寂寞,有个孩子也好多些欢乐。”
林妙芙反问:“侯爷未回时,我收个小叫花子当个小猫小狗打发时间还说得过去,现下侯爷已归家,我何须如此,难不成侯爷是做好了打算,不让我有亲生的孩子?”
梁玉祁愣了愣,他光顾着要说动林妙芙收下梁煜,倒忘了这层。
他连忙否认:“怎会?”
就算真不想让她生,也不能说出来。
林妙芙立刻道:“这就是了,咱们自会有嫡亲血脉,何须巴巴的将一个不明来历的东西当正经儿子养?”
这话叫梁玉祁无法反驳,郑氏直接耍起了无赖:“我儿亲自下的命令你也敢不从?”
林妙芙淡淡道:“这自然不敢。”
郑氏得意的嘴角还没扬起,就听到她突然调转了话头:“不过,侯爷和母亲为了一个小叫花子这般轮番苦心劝我,甚至因为我不接纳他而要将我休弃,难不成他真跟咱们侯府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