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给老夫闭嘴！
李元方已经琢磨怎么跑路了，心想自己可是堂堂皇子，岂能干这等低下的活计。
然而，当他看到李泰拿着扫帚在扫地时，他当场崩溃了。
李泰虽说比自己晚一辈，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比自己这个太上皇之子高贵了不知多少倍！
现在李泰都在干活，自己岂不是也得干？
“父……父亲……”
“那人是李泰？”
李元方不甘心的扯了扯李渊的衣角，他多想得到否定的回答。
可李渊只是黑着脸点了点头，直接把他的一颗心“点”进了深渊。
“父亲，我也要干活吗？”
这次李渊没搭理儿子，而是将正在干活的李泰叫了过来。
“杨凡呢？”
“回……回祖父话，恩师还在睡觉……”
“可是杨家的恶仆指使你们干活？”
李泰闻言赶忙摇头否认。
“没……”
“恩师和忠叔都没说，是程……程班长说，师父不收我们一文钱学费，还管吃，作为弟子不为师父做点事太说不过去了……”
“班长？”
“师父让程墨当我们这个班的班长，今后布置课业，组织活动都是班长负责。”
李渊闻言眉头当即皱起来，心想杨凡也太胡闹了，就算指定班长，那也得指定李泰啊。
你就算不看我这个太上皇的面子，起码也得给现任皇帝点面子吧？
“哦哦哦……”
李渊听到这话心情稍微好点，毕竟自家孩子是因为感恩而干活，和因为恶奴刁难才干活有着本质的区别。
李泰回答了祖父的问话，这才一脸坏笑的给李元方见礼。
“见过小九叔！”
“不知小九叔现在叫啥？”
“唐元芳！”
李泰一听李元方也被改了名，当即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九叔也是来学习的吗？”
“是！”
“父亲说这里的先生有大学问，能学到真本事，这才领我来这里拜师。”
“九叔，你算是来对了，咱们先生的学问非常好，比宫……那啥的师傅们好太多了！”
“不论你问他什么，他都能告诉你答案！”
李元方一听这话，两只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是吗？”
“我若是想知道泰山有多高，他能回答我吗？”
“能！”
“别说师父了，就是我现在也能告诉你！”
“多高？”
李泰看到李元方一脸好奇宝宝的询问，当即卖起关子。
“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只能告诉你求证的方法。”
“你可以找人去测量一下泰山的影子有多长，然后借助勾股定理就知道泰山有多高了。”
“勾股定理是啥？”
李泰直接在地上画了个圆，给李元方讲解其勾股定理。只是他太高估李元方的智商了，在他看来非常简单的事情，给李元方讲了三遍，对方依然一脸茫然。
“九叔，这回懂了没？”
“没……”
“啊啊啊……”
李泰听到这话直接抓狂，当即扔下笨蛋九叔去一旁洗手，准备吃早餐了。
不过，他这几声“啊”，倒是将杨凡给吵醒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谁呀，一大早就跑我家狼嚎！”
杨凡骂了一嘴，这才如同一只毛毛虫一般，在床上蠕动了几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直至听到身体传来骨骼的嘎嘣声，他这才美滋滋的从床上爬起来。
看来自己又长个喽？
哈哈哈！
杨凡穿戴一番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李渊已经领着五小只开始用早点了。
看到杨凡睡眼惺忪的出来，李渊只是冷冷的朝着他点点头，就继续吃手上的小笼包了。
杨凡自然看出老唐的冷淡了，但他不在乎，本来他也没指望老唐这个贵人能帮自己什么。
因此，他淡定的轻轻拧开阀门，就着竹筒里流出来的水洗了脸，刷了牙，然后施施然坐到桌前用早点。
老唐不说话，杨凡自然也不会说。杨凡这个先生不开口，其他四只小虾米更不敢吱声。
于是乎，杨家的早餐桌上出奇的安静。
最后还是李渊受不了，主动跟杨凡开口了。
“杨凡，老夫带来的孩子都是身份贵重之人，你不能像使唤仆役一般使唤他们！”
“这要是传扬出去，对你名声不利！”
“老夫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十个仆役，专门负责给你洒扫庭院，服侍饮食起居。”
杨凡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当即阴着脸解释起来。
“老唐，说起这事我得跟你说道说道。”
“首先，不是我让他们干的，是他们主动干的。”
“其次，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凭什么别人能做，他们就不能做？”
“什么是革命？”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只问他们凭什么不能做！”
李渊听到这话不由冷笑道。
“尊卑贵贱这一条就足够了！”
“他们出身高贵，岂能操持此等贱役！”
“若是传扬出去，世人会笑你杨凡门下，没有规矩，没有尊卑，不成体统的！”
“是吗？”
杨凡冷哼一声，随即看向新收的四个弟子。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我今天公布两条规矩。”
“第一条，不要嘲笑任何人的出身。因为出身只代表其家族的过去，并不能代表其家族的现在和未来。”
“第二条，不要嘲笑任何人的梦想。任何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如果能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就算最终没能成功，也值得让人尊重。”
李渊听得直皱眉，虽然他承认杨凡这番话有一定道理，但他这种不论尊卑的论调真能行得通？
李泰、长孙冲等人倒是听得连连点头，他们这个年龄本就是三观刚开始成型的时期，凡是跟世俗唱反调的他们都非常追捧。
哪怕是李元方，在听到梦想论时，也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激动的两只眼睛直冒光。
“杨凡，你这样不好，会带坏他们的！”
“人生而有尊卑贵贱之分，上位者治人，下位者治于人……”
其实杨凡也知道老唐说的有道理，但谁让他接受了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呢？
在接受了教员等人的教育后，他已经很难对这种封建思想产生共鸣了。
哪怕明知自己是个异类，他也不会就此而妥协。
“老唐，我要纠正你一个观点。”
“人之贵贱从来不以身份论，而是以品行论。”
“窃居高位行卑劣之事者是贵是贱？”
“出身卑微却为国为民者是贵是贱？”
“就以当朝之人举例，当朝卢国公程咬金，早年间委身于瓦岗寨，后来弃暗投明，成就大唐的开国功臣。”
“若以唐老之贵贱论来定，程咬金早年从贼，必定属于贱民一类。”
“若以功业和品行来论，程咬金弃暗投明，对大唐忠心耿耿，又该属于贵人一类了吧？”
程处默听到师父这般评价家父，激动的小脸通红，恨不得当即起身替父亲拜谢一番。
“师父说得好！”
“弟子果然没拜错师父！”
虽然李渊心里并不认可这番论调，但却找不到任何驳斥的地方。
“你啊……”
“你根本没懂老夫的意思，老夫是说……”
“老唐，要不我再举个例子？”
“咋举？”
“发动玄武门那个……”
李渊听到“玄武门”三个字，直接抓起一个包子塞到杨凡嘴里。
“给老夫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