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班主任谈话
对于齐墨而言，学生时代讨厌的事情永远只有两样。
一是拿成绩单回去给父母签名，二是被班主任找谈话。
前世的他，成绩不算太好，经常会因为松懈而被班主任找来谈话。
可重生之后，这些初中的知识，对于齐墨来说并不算难。
平心而论，刚刚小学毕业升初一，要学的知识又能有多难呢？
就算是英语，也无非是一些简单的时态，单词而已。
齐墨这次可以说充分体验了一把【别人家的孩子】的待遇，明明还参加了田径队，但学习成绩就是那么好。
特别是这次月考，齐墨还拿了全班第一，年级排名前三十的好成绩，引得公办班那些班主任极大的关注。
在去往教师办公室的路上，齐墨还在心里嘀咕。
‘聪哥这次找我是想谈什么？难道是田径队的事情？不应该啊，我月考不是考了全班第一么……’
“报告。”
来到门口，按照纪律喊了声报告。
齐墨明显注意到，班主任办公室里，有许多其他班的班主任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那眼神很复杂，但基本上都能感受到是羡慕、期待之类的看好。
这或许就是好学生的待遇？
第一次感受这种情况，齐墨却感觉有些惶恐。
“齐墨，来这里。”
聪哥站了起来，带着齐墨走出办公室，来到一处较为安静的走廊上。
晚修开始了，同学们几乎都回到了班里，走廊上也变得静悄悄的。
夜已黑，但庞大的教学楼内，明亮无比的课室里，有的同学在偷偷看着小说，有的则在交头接耳，不过更多的还是在埋头写着作业，或者预习课本。
这样的景色，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一时间，齐墨竟看得入迷起来。
晚风吹过，聪哥忽然开口道：“齐墨，你知道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聊什么吗？”
齐墨试探道：“是田径队的事情？”
聪哥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糟了，该不会是我考太好了，聪哥反悔了吧？’
想到这，齐墨连忙道：“不是，聪哥你不是答应了，只要我这次月考成绩不错，就不向我家长透露这件事的吗？”
“我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
听到齐墨这么说，聪哥露出复杂的表情。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诺言。
只是聪哥太喜欢齐墨的这个学生了。
成绩又好，为人友善，勤奋努力又刻苦，几乎具备所有美好的品质。
全校前三十的学习成绩，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无疑能保送明光中学高中部的重点班。
这样的话，未来一个中大重本的录取通知书是跑不了了。
比起体育这条毫无保障的路，可以说光明万倍。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想让齐墨走上歧路。
哪怕违背诺言。
沉思了许久，聪哥才开口道：“齐墨，你做的很不错，真的很不错。像你这样有拼劲，有目标的学生，已经很少见了。”
他像是自嘲般笑了笑，不知道是笑自己以前的遗憾，亦或是在笑过去的天真。
“你以为老师没有看出你的心思吗？只不过你现在成绩不错，再加上体育确实能锻炼身体，磨炼意志，我才一直没有跟你家里人说明情况。”
“可你有没有想过走上体育这条路意味着什么？十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一百个人未来能从事体育，而这一百个人里面，可能只有十个进入国家队。而且最后也不一定能出成绩，年龄大了，竞技状态下滑，不如那些年轻人了，你又该怎么办？”
“就算是赢得了奥运冠军，又能风光几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新闻，有多少奥运冠军因为受伤而生活窘迫。”
聪哥的语气很慢，一如他讲课时那样，娓娓道来，力求将想传达的话语，抽丝剥茧，表达给自己的学生。
“聪哥，这些我都知道。”
齐墨抬起头，露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深沉表情，缓缓道：“我很清楚选择这条路会经历什么，所以我之前其实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对于国篮未来，齐墨可以自负地认为，自己绝对是世界上看得最清楚的人。
但这也让他更加难受，更加纠结。
自己真的能解决国篮的困境吗？
这段时间的经历，并没有解决齐墨的问题。
不过却也给了他一点启发。
很多事情，不去尝试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自己不去尝试，国篮未来十年、二十年还是会像前世那样逐渐落寞。
可若是自己能成功改变未来呢？
拥有了系统之后，齐墨渐渐感觉自己背负了很沉重的责任。
沉重到他需要赌上这一世所有机会。
幸运的是，齐墨也不是没有保障。
至少再长大一点，他还是能通过一些信息差来赚钱。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说服班主任聪哥才行。
确定了自己心意后，齐墨望着课室里正在埋头写作业的同学们，就像是他前世的影子一样。
重生一世，齐墨总有种冲动，想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思考了一会后，他缓缓道：“我喜欢篮球，不对，应该是我热爱篮球。我知道聪哥您是担心我还小，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也没办法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说到这，齐墨顿了顿，片刻之后，他迎上聪哥的目光道：“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说出来，我愿意为了篮球拼尽一切。”
“你还小，真的能认识到现实情况吗？”
“是啊聪哥，我年纪还小，所以还有很多尝试的机会不是吗？”
“你这臭小子。”
被齐墨的‘诡辩’堵到有些语塞来，聪哥苦笑一声，摘下眼镜擦了擦。
聪哥这下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齐墨了。
在学生时代，聪哥也喜欢篮球、足球，他甚至什么球类运动都会一点。
那股劲头，跟现在的齐墨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直到一次伤病，一次考试失利，一次家里谈话，彻底摧毁了他的体育梦。
从那时起，聪哥便意识到，有的事情只能当做爱好。
于是他发愤图强，从当地最差的高中，考到了华师大，最后又加入明光中学当班主任。
眼下，在他当班主任第五个年头，出现了一个跟自己当初一模一样的臭小子，不自量力地想要追逐梦想。
自己又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