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吃了舌头
苏雷一夜未眠。
早晨第一缕光透过窗户，将屋内照亮。
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睁开眼，随着四相雷体逐渐变好，心中终于有了底气。
门外恰时响起一道颇具稚气的男声。
“苏师兄，师傅说让你去出早功。”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回禀师叔，我这就过去。”
苏雷隔着门回应。
门外应了一声，房间里响起穿衣服的声音。
很快，苏雷出现在保灵观道场。
可他却没有看到正主，供奉祖师牌位的法坛下，那座布编蒲团上，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苏雷疑惑，他又观察了道场内八个道童，脸上挂着和他同样的好奇神色，互相左顾右望，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观主不在这里。
本来苏雷还想随便抓个人问发生什么情况了，见到这些人这番模样，只好作罢。
他们也会自己一样是局外人罢了。
“师父哪怕是生病，也坚持给诸弟子早日诵经，今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刚刚他匆匆离去时，我看师傅脸上的表情，居然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意思。”
“三年前师傅晚上浑身带着血，整个人连气息都几乎断断续续了。无论如何，那样的身体状况也支持不了他来上早功了吧？于是我们四个当天早上都没有去，睡了个懒觉，你们猜怎么着？”
“师傅不会还坚持上早功了吧？”
“你猜对了，不仅拖着带重伤的身子，给我们上早功，当时我们四个一合计，终于可以偷懒睡个懒觉。当时我还在做美梦，却被一道踹门声响给吓醒，原来是师傅用拐杖顶开了门，一个一个把我们叫醒......”
“师傅朝着后山方向去的，是去干嘛？”
苏雷听着道童们一言一语讨论着马楼师叔的过往。
他也没有插嘴，就在旁边仔细听着。
这八个道童中，说是道童，其实最大的已经三十好几，几乎比他还要一倍。
皮肤黝黑，法令纹深重，却因为道境始终停留在不入流，便只能做个道童。
而最小的，只有七岁。
这个时候左边第二个道童，看着二十五六，他开始猜测。
“你们想，师傅就算是那样的情况，都坚持来上早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师傅本来都来了，却又半道离开，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呢？”
“不如我去后山看看情况。”
苏雷开口了。
旁边八个道童都齐齐看向他，都点了点头，显然是觉得这个提议好。
坐在这里盲目猜测，不如有人亲自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那就拜托苏师兄了。”
“多谢小苏师兄。”
道观里的规矩，不以入观年限论辈分，那个三十多岁的道童，便在称呼面前加了个小字。
而只要境界没有突破不入流的，连在保灵观排辈分的资格都没有。
一般情况下，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成为术士的，就会被清出保灵观。
苏雷不仅早早突破了不入流，而且还是刘小白的唯一亲传，自然在观里辈分很高。
简单告别，苏雷就离开了道场。
他沿着一条被人为开辟，不到肩膀宽的小路，走上岭灵山。
刚走上山，苏雷一眼望去，草稀土薄，树枯石烂。
显然对不起这座山名字里那个灵字。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山上，根据原身的七岁时的记忆，这里不是植被丰茂，大树参天吗？
虽然后来原身也再没有来过山上，听说师兄吴宇乐就是在这座山出了事。
回来之后，居然性情变得寡淡，甚至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于是观里便明令禁止弟子上山，只会特许几个稍微年纪长一点的弟子，在前山捡柴火，却也仍然不准去后山。
但越是不让人去，人就会越来越好奇。
不少人都讨论岭灵山上的“传说”，有人说是这里有石头成精，喜爱吃生魂，吴宇乐师兄就是被石头精吃掉了两魂，所以才保住了性命，但人也变傻了。
那石头精，万万年风吹雨，吸收了无数日月精华，所以连保灵观观主马楼都打不过它，只好禁止他们这些个弟子再也不准去后山。
还有的说，哪里是什么石头精，山葵。
其实是头女狐狸精。
这个说法比石头成精，更能让道观众人信服。
因为编这个话的人，死了，而且是从后山回来后的。
按照这个人曾经的说法是，他小时候听他太爷爷说，在深山沟子里，因为没有遭受太多人气的侵袭，所以什么动物啊，花花草草啊最容易成精。
而其中有一种动物，狐狸，特别是浑身雪白的狐狸，那是最容易修炼成精的动物。
其实狐狸精不只是精通魅惑之道，而且还喜欢吃舌头，鸡舌头，牛舌头，猪舌头。
但最爱吃的，还是长着两条腿儿的动物身上长的舌头。
按照他个短命鬼的原话来讲。
“我看啊，那日吴宇乐，吴师兄，就是被狐媚子变成的美女模样，给迷惑住了眼，蒙上了心窍，然后在幻想中跟狐媚子，干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哪有那样的好事哟，这些都是假的，是狐媚子使出的迷人心窍的障眼法。”
“在你们以为还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其实已经被狐媚子咬了舌头......”
当时在保灵观中，石头成精的说法，远远比狐媚子咬掉吴宇乐的舌头更主流。
直到有一日，道观里轮到了他去前山找柴火用。
去了之后一直到后半天都没有人影，还是马楼亲自去找的，人倒是没有出太大的问题。
只是不会说话了而已。
知道那人回来的第三天，一个小道童编着谎话，说李师兄在前山捡到了他的舌头。
小道童本来准备看他的笑话，用他曾经编的假故事来逗他取乐。
哪知道那人听了这话后，一个激动，两手抓住小道童的肩膀。
张开嘴巴，冒出两个字。
“嗯额！！！???”
小道童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因为他顺着那人张开的嘴巴看，却没有看到嘴里有舌头！
小道士第二天就被送下山，再也没有出现在保灵观。
而这人丢了舌头，他自己居然本来不知道。
最后被捡柴的弟子发现，死在了前山，嘴里全是血。
所以，从此吴宇乐被狐狸精吃掉了舌头的说法，便流传了下来。
苏雷突然一个激灵，他此刻身临其境。
却不敢四处张望，害怕一个回头就看到了一双狐媚子的眼睛，被迷了心窍。
突然，山后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