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昌

民国的南昌，一直是一个冷漠、孤寂的地方......

柳涵留洋回国的那一黄昏，南昌下了一场十年未见的大雪。

这幢压抑着许久别墅，倒是为他的到来带来了一些生机和光亮。

柳宁哲，是柳涵最敬佩的大哥，虽然同父异母，但是在柳涵幼时，柳涵的母亲是柳家老爷最喜爱的姨母，当时还为柳家的家业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资金。但是好景不长，在柳涵十一岁的时候柳涵的母亲杨嘉丽就去世了，家里的产业后来一直都交给了长子柳宁哲打理。

一入门，等在大厅里的柳宁哲，就立刻吩咐了下人人端来热滚的茶水。这是一个冷酷但也照顾周全的当家人，面对弟弟久别重逢的激动，他表现相对平静些：“好好休息，晚上介绍人给你认识。”

下人们为三少爷收拾完，柳涵洗完了澡下了楼。其实刚刚进家的时候，柳涵就看见几个下人在嘀咕什么，神情慌张。柳涵还想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

柳涵：“大哥，二哥还没回吗？房间空的。”

柳宁哲：“他呀没少给我惹事，我安排他到上海出差，明年春天估计回来。”

柳涵：“之前二哥给我写信，说举办了婚礼，真的吗？二哥竟然收心了，是娶了哪家的姑娘，能管住他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

“哦？”

宁棠，是柳家二公子柳文岩的妻子，与柳涵同龄。皮肤白净，五官秀气，是个一眼看去温和聪明女孩子。晚上吃饭前她被大哥介绍给了柳涵，一抬头，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宁棠。

他的目光落着她脸许久，往事的回忆一涨而来。这是他喜欢过的女孩子，他对宁棠的时光记忆慢慢展开。十几岁时在同一所中学念书，喜欢写书，思想很前卫的女孩子，与那些想要变成名媛嫁入豪门的人不一样。那个时候的他总是会邀请她到他家里来玩，一起做功课、讨论文章和新思想。慢慢地这样独特的女孩子一直被他留在心里了。本来二人约定好了一起出国留学，但是事与愿违。这次回来他也想问问她，当时为何突然失约？还有为何一封信书都不回？

“宁棠！终于见到你了！你也来看我吗？”柳涵大步向前，想要拥抱她。

“宁棠.......”

“怎么，不向柳涵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

柳宁哲的声音很冷，柳涵看着宁棠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不自在，连忙收回了伸出来的手臂，整理了衣服。估计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站在她面前笑嘻嘻的，完全没意识到什么。

宁棠刚刚想再向前的脚步立即僵住了。

安静了一会，宁棠微笑地看着他说道：“柳涵，你..叫我二嫂。我...”

“什么？是你？怎么可能！”柳涵惊愕看着她。

空气似乎又安静了下来…

柳宁哲嘴边划过一丝微笑。

“先过来吃饭吧，小涵。跟大哥讲讲你留学的事情。”

“你也过来。”柳宁哲瞪了一眼宁棠，似乎再警告她。柳涵又看着他们，表情很不解。但是...看着大哥不再言语，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果然晚餐用毕，宁棠想要告退却被柳涵的留住。他目光迫切，带着一种不容被拖延的焦虑：“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柳宁哲年界三十，有生意人的稳重，也有一家之主该有的威严，看得出他很疼爱这个久未见面的三弟。

安静了一会。

轻声问：“你想问什么？”

柳涵吞了吞口水，激动地看着宁棠，“大哥！你知道二哥的品行的，你怎么会同意让宁棠嫁给二哥呢？”

话一出，柳宁哲立即打断，“柳涵，你二哥再怎么说也是我柳家的人，宁棠嫁到我们柳家即是她的福分。你说呢宁棠？”

柳涵没想到大哥会笑着讲这些，心中有些恼怒。

“当然。”，宁棠微笑回应着，似像机器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