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买东西的还是买服务的？

不得不说，海南好多地方的店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之前在陵水住的院子门口有个蔬菜摊没有名，是镇上一家本村原著开的，她说她在县城和菜市场开的店还挺多年的。

不得不说有些蔬菜水果真心便宜，酸豆角两块钱一塑料袋包给你，但是水果蔬菜不能挑，你一翻他就不愿意，叫嚷“别提溜这个葡萄很贵的提溜起来就掉下来了不新鲜了客人就不爱买了…”而且，你在他那里买东西必须要够量，一般蔬菜是3斤起步。我说我买这么多小白菜也不能单单只买这一种啊。

记得17年刚来这边时，有个嫂子带我去三才菜市场，她说买一根丝瓜一块钱一块然后再买一个西红柿三根小葱。我在后面跟着简直不敢想象以后我会不会也过到这个地步了？之前我都不敢想象的就是这个地方的菜市场比不了我们老家村里的任何一个菜市场，却能把白送的小葱芫荽卖到7、8块一斤。虽然一斤，但是不能只买一只菜，必须买三种菜起步。

但我要说的不是他家的东西，而是他家的服务态度，可太太太，硬气了。

有一次我买了个排骨，到了晚上我才有空拾掇它，买了萝卜，裹着泥。

我买肉时让她给剁一下，人家说她先把肉剔完。等她剔完肉，我看着有点晚了，就想着第二天再去吧，不至于不给我剁吧？

第二天我拿着骨头去让她剁，她说要去送鸡蛋，下午再剁。

我说不行，这哪行啊还得等着给孩子炖呢，刚好碰见有两个嫂子回来，帮我理论半天才肯答应收拾。

海南人的效率，也是领会的淋漓尽致。

她说你从哪买的，我说才过了一天你就不认识了，她说我都是要提前预留的，不肯要了也怎么怎么吧啦啦我也听不懂本地话……我说我有支付记录。也没有说要你给我退钱的话啊。

对方说：这是规定。

真的是懒得掰扯。

心里是大写的服气，当时我都想吵架了好吧？

后来当然还是给我剁了，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我经常在她家买大骨头，因为要给孩子补钙，听家里打电话普及给我说大骨头有营养，骨髓多的地方那段骨头熬汤小孩吃了才吸收好。我早就发现了这家菜摊买东西费劲，还要提前打电话预约，有时还说没有抢到货，态度很差，但是因为离得近，驻在这偏僻旮旯子的地方又没有其他“买货途径”所以只能去他家预约拿肉了。

我后来听好多嫂子说那个卖肉的，也不知道怎么进的大院里头，搞得自己好像天选之子似的，干活儿时好像总带着气，让她剁肉哐哐哐地。

不光带着气，那身边帮忙干活儿的男的还总是换，据说这几个本地居民有兄弟两个好像都是她老公。然后这个瘦高的男的也不跟人正经对话，有个矮黑的还经常戴着个耳机。

有时肉比较靠柜子里边，让他帮忙拿一下，那个瘦高点的男的就冷冷地说：自己拿。

有时可能没找到袋子，说给我个袋子，那个带耳机的矮黑的男的也不正经回答，好像在说，自己撕。

真的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那感觉，仿佛担心对顾客态度好，顾客爱上他就麻烦了。总之，冷漠，不耐烦，外加拒人千里之外。

态度差的不止这一个，海口还有的地方态度也不好。

有个连锁超市的大叔，负责理货，装袋，某次发现有个坏鸡蛋，随手一丢，也没看身后有没有人，丢到一个人身上了，然后被大家一起指责：能不能看下，这是丢鸡蛋的地方吗？

当然，也不是全部态度不好，相对来说，几个女同志还不错。

有一个姐姐最近和我熟起来了，比方她家买草莓是49.9一斤，有时必需买3斤以上，我会和她商量，我能要一斤么，草莓不容易放。

姐姐会说，好的，然后就给我称二斤。

可能和我爱说话，也爱笑有关系吧，反正陆陆续续，学校门口附近的水果菜摊儿也大多熟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熟了，大家对我态度都还行。

后来听说我以前住的大院里deq那个切肉的摊主以后就没上班了，摊位也不摆了。大家有时会向做团购的家属集体采购，菜到了就到她家楼下拿，有时她也会开车送到每一家楼下亲自交接到手里才走。

气场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能说她多热情，但是绝不像是之前那个，让人觉得欠了她几百块钱似的。

还有一个菜市场旁边那块儿经常坐着在那削菠萝的大婶，嘴巴里一直嚼着生槟郎，上次有个大爷说叫她“削菠萝的”，她不乐意。槟郎汁水顺着本地方言就要喷到了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我当时就在场，我说怎么不叫美女，她啪的一口把槟郎渣吐在地上，表示我说的有理。

那时我和她之间也发生了件好玩的事儿。

我要了两个菠萝，买菠萝她闲时会帮忙去皮，那天她不知手机太忙还是业绩不好，说直接拿泡沫箱子里削好的，我问能不能给我削一个，然后我在箱里拿一个。她说都是早早削好的，我说要不就要一个削皮另一个不削皮因为全削了我自己吃不完。

阿姨说，不行，那样我削皮的卖不出去卖给谁。

我自认为和她很熟，故意说：那下次你不忙的时候我再来，不占用你空闲时间。

她还说不行，以至于我觉得她在开玩笑，我便说：那你说几点来，我就几点来。

她说你来了自己削，我不给你削。

当时我们两个说这个削菠萝的事儿时，旁边就有个卖香蕉的说：没事儿，你明天来，给你削呢。

第二天我去的时候，那阿姨真的不给我削。

还说：我昨天都说了，不给你削，你自己削。

原来人家说不给我削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这就，没意思了吧？

年纪大了，我脸皮厚，此路不通，行彼路，我换个人行不，又不是她一个人会削菠萝。我就问另一个小伙子，帅哥，你能帮我削下菠萝吗？

另一个阿姨还没吭声，第三个小伙子吭声了，他说，我给你削，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好几个卖牛肉摊的店长。他还问拒绝给我削菠萝的人：你为什么不给人家削？

后来当然是削了。

但是据当时的情形判断，我觉得那人怪怪的，为啥那么不好说话？

回家我把这段讲给我家先生说，他说，你就别出去买菜了呗，这边很多人本来就不好说话，我说我看你也不好说话，他说人家头一天说了不削，你非要还去买还让现削。我说，别跟我叨叨了，我就不该买菠萝了。

他忙说，菠萝当然还是要吃。我继续给自己申辩：我说，首先她之前一直给削皮，再者说了，我说那么多好话，还卖笑脸，她还是拒绝给我削，我当然要找她。我要是没说那么多好话，不削也就算了。再说，我又不是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让给我削。

先生说：只是你觉得你们熟，人家未必觉得和你熟。

我也不示弱：我说我都说那么多好话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削个菠萝几分钟的事儿，就非不给我削，这不找别扭么？

不过没几天，我再去，听说那个人没几天就不干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八成是已经早就不想干了，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坚持到赶紧卖完这一筐的某一天吧。或许这个原因，他不愿意第二天给我削可以不卖的菠萝？

最后的结果是，那两个我觉得态度不好的人，都不干了。

我感觉这也好像意料之中的事儿。

倒不是说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微笑服务，一定要多么热情，但至少，不能总透着不耐烦吧。

感觉有变化的是，我现在不再纠结卖家什么态度对待别人以及对我说了哪些话，自从想通了这一点，我突然觉得，现在遇到的卖东西的服务都还行，真的，都挺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