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赤灵果
他放下心来，划动四足，游向岸边。
顶如穹庐，周遭如一圆，这洞穴内也没有明显的东南西北，他起步选了一个明显的标志物前行查看，反正最后也得绕行洞穴一周查看的，只先后不同而已。
前方离水潭岸边二十余丈的样子，有一块高耸圆润的黑褐色山石，瞧那高度与他身高也不差仿佛，个头应该是这洞穴内最大的山石。
这山石也就高大些，洞外这种山石他见的多的是，倒也不怎么出奇，但山石背后有依稀微红雾光映出，这情景入眼就吸引了他的目光，遂迈步向那红光行去。
片刻后，他已接近那隆起的山石，前足已踏上黑褐山石余脉，忽觉脚下触感有异，与正常土石那种滞涩硬实大不相同，触足而立处微感滑腻并有踏空感。
他低头着眼细细审视那圆润山石，略一辨认，心中不由吃了一惊，这那是什么山石，竟是数月前偷袭他的鱼妖。
只不过筋肉尽腐，只剩下坚韧的黑褐色外皮覆盖在鱼骨上，隆起成丘，猛一看就如一块黑色巨石一般。
这是当时被自己重创，逃到此处伤重不治而死？
这鱼妖死在此地，自然是因余晋当时阴差阳错的贯喉一枪造成的，那道水枪术近距离激发，直入鱼妖咽喉要地。
道术威力完全在胸腹爆发，没有一点浪费，内脏被搅成一团糟。
当日余晋被鱼妖偷袭，他恼怒之下搜寻良久也没找到这家伙的下落，还以为这鱼妖会带伤逃离河湾，没想到竟然死在这洞中。
现在看到仇人的下落，他心情舒畅，也算是给复仇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只是这鱼妖惯常在水下活动，为什么钻入这水洞还爬上洞穴河岸，难道这洞穴中有什么这鱼妖的守护之物？
余晋心中一动，疾步绕过那鱼妖硕大的头颅，被山石一般的的鱼头挡住的情形就完全收入他眼底。
他略一扫视就明白过来，随即心脏狂跳，而这鱼妖陨落在此的谜底也就此揭开。
鱼妖遗骨前方数尺赫然伫立一株一人高非草非木的植株，通体赤色，宛若红色宝石雕就而成，上端分七枝成扇形散开，上下光秃无叶。
七枝中有六枝顶端各生一拳头大小的果子，五果橙黄一果黄中带赤。
洞顶荧光清冷，经这赤色树干一映，方圆丈许隐隐绯红弥漫，余晋放轻呼吸，压抑着激烈的心跳，缓步走近这团淡红光华，略一靠近，鼻端已嗅到清香流溢。
“赤灵果，是赤灵果......”他心中激动的不停念叨。
正是吞服一颗便能延寿三十年的赤灵果。
赤灵果又名七子红，通常一树七果，果成而叶落，初生为黄色，待成熟则为赤红，是此界中少有可以直接吞服即能发挥全部功效的灵果。
这灵果也收录在《沧海拾遗录》其《丹药卷》灵药篇中，称其“补血养精，洗髓壮元”，最是滋养补益身体，一向受修行界寿元将尽修行者的追捧。
碧虚宗独门丹药延寿丹，每粒只能延寿五年，这灵果一颗却能延寿三十年，足有六倍功效。
若没什么意外，吞服之后，金丹之下任何一境界在这三十年中都能跨越过去，等于一果一境。
而寿元增加并不只对于垂垂老矣的修行者有强烈的诱惑，一般的修行者对这灵果有一样的追捧，毕竟人人都不会嫌自己命长不是。
可想而知，赤灵果，是满天下的修行者都垂涎的灵物，一颗成熟灵果的价值比百草堂售卖的玉清补气丹、紫雪丹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其价值已略等于一颗玄中品的灵丹。
这灵果有如此功效，自然生长也不易，耗费日久，《沧海拾遗录》记载其成果需百年，百年果成叶落，其后每五十年一果成熟，即全树七果若全部成熟的话需要近五百年。
这就约等于金丹真人的一生了。
眼前的一幕也就可以推演出那鱼妖为何出现在此地。
这鱼妖还真是生于此地的原生妖类，数十年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吞服了一颗赤灵果，与余晋当初一般，受灵果药力激发，明智通言，踏上妖途。
之后在白石城吞食人类，以致被白石城孙家重创。
等逃回河湾，又发现蕴含丰盈气血的鹿妖，一时兴起，想吞食鹿妖蕴养伤势。
他当时必然以为在这江水中擒食鹿妖是十拿九稳的事，却没想到猝然而起偷袭鹿妖时阴沟里翻了船，被鹿妖水枪贯喉，重创内腑。
霉气罩顶的鱼妖只好挣扎着潜入洞穴，意欲吞服那颗尚未成熟的赤灵果。
那灵果虽然只泛淡红，尚未成熟，但蕴含的药力却也能让这鱼妖血肉重生，伤势尽复，可是天意弄人，他最终挨到距那灵果数尺的地方伤重难移，眼睁睁瞅着近在咫尺的灵果却伤重而死。
想到此处，余晋不禁感慨这鱼妖倒霉透顶，若这鱼妖当时不去找他麻烦，直进洞内吞服赤灵果，身躯伤势应该早就愈合，没想一念之差殒命于此，剩下的灵果都便宜了余晋。
他笑的打跌，心中只道这鱼妖活该，只怨当日不长眼睛偷袭余晋大爷，自己心中压在心底的恨意终于有了去处。
他饶有兴趣的在赤灵果前欣赏片刻，便又兴致勃勃转头搜寻他处。
这隐蔽的水洞没准还藏着另一种灵草呢！
搜寻之时心中各种念头泛起，心道若以后有了化形功法的踪迹，不知道用这赤灵果能否换来，还有也不清楚这泛红的赤灵果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成熟。
这处位置还不能泄露出去，就算林庆云也不行，虽然那胖子脾气和他相合，但依他那性子，被他讹一半收获算便宜的，没准还会被一窝端了。
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补偿他吧。
余晋心中胡乱想着，足下不停，已经环绕了洞穴将近一圈，马上就又回到鱼妖-赤灵果那一线。
这一圈的搜索却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事物，有几丛茂密的植株，眼见洞穴还剩一点就要搜索完成，除赤灵果外却再没有可称道的发现。
他心中难免有点失望，安慰自己一株赤灵果已算丰厚的收获，应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