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兵分两路
第二天早上，李清源没去刘富民那里蹭饭，而在很早的时候下楼买了许多小吃。
猪皮鱼蛋、碗仔翅、咸酸凉果、木瓜条……
印象里，这些是周瑾瑜爱吃的。
除了修复关系，也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很窘迫。
从周瑾瑜昨天的态度来看，她昨天过来也不是受舅舅关照，而是三个月没见到自己，有些想念了。
有点小性格的姐姐还是太善良了。
嗯，喜欢牵大姐姐的手这点很不好。
几样小吃，又把周瑾瑜哄的开开心心，两人吃饭程中又讨论了泡泡水配料问题。
“应该有甘油，这个是锁水和稳固泡泡用的，肯定还有发泡剂……”
还有什么来着？
李清源把那瓶洗涤液拿来，看了半天配料，皱了皱眉。
上面这些化学名词他认识，哪怕是英文的。
但这些玩意儿都是干吗用的来着？
“阿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理工学院有化学系吧？”
周瑾瑜还在开心状态，而且不知昨晚想通了什么，变得很有斗志！
“放心吧，我在生物化学科有个很好的学姐。”
吃完饭，周瑾瑜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再见面，就得等下次周末了。
来的时候她带着一千块，是准备给细佬的生活费，走的时候一千五，是二人创业资金。
李清源顺路把她送上车，等在站点附近的叶盼盼打趣道：“你条女好正。”
“家姐啦。”
叶盼盼没在这个话题纠缠，问道：“你叫我带支票我带来了，今天我们去边度啊？”
李清源道：“上午我们兵分两路，我去送问卷设计稿，你去找律所帮忙注册公司，注意让他们帮你设计一下股权，简单的财税知识一般律所都懂的。”
“设计股权？”
叶盼盼没太理解，生怕到了律所被糊弄。
“就是先注册一家投资公司，以投资公司的形势来控股实际业务公司。”
“为咩嘢这样麻烦？”
“简单的说，假如我们的客户不要发票，那账面上会有一笔未分配利润，如果你直接持股的话，是要给英国佬缴大笔个税的，反之就可以通过投资公司关联处理……”
叶盼盼明白了，李清源把身份证交给她，又约好办完事情中午回到报档后，二人分头出发。
叶盼盼去了上环，李清源还是昨天的地址，甚至连坐车的时间都差不多，所以还是昨天那辆红色小巴。
他十分自来熟的坐到副驾，没等司机开口，先把相机掏出来。
“人家说工作的男人很有型，我还不信，如今一看果然……”
他拿着相机啧啧两声，不停摆出拍摄架势，把一个四十多的男人搞到不好意思。
“细佬，你拍我做咩啊？”
“拍你自然是你有型了，放心不让你见报，见报得给你港币。”
昨天聊了一路，他甚至没问司机叫什么，不过李清源向来脸皮厚，夹角那里有名片盒，他顺手就拿起一张。
上面除了司机名字外，还有他的Call机号。
在68年，寻呼机就进入了亚洲，最早在霓虹还不流行，但改良之后迅速风靡。
七十年代初期进入香江，到了如今价格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昂贵。
像是小巴车主需要联系包车业务，Call机也算是必需品了。
说起来前身也是有的，但和手表一样，他把好卖的东西都给卖了。
李清源拿起名片扫了一眼，发现司机居然叫陈家驹，和某位皇家警察撞了ID，不由笑道：“驹哥，今天怎么没去拿报？”
按照昨天司机和叶盼盼的约定，他以后都可以在乐华邨的报档八折拿报，现在车停在附近，他人却没去。
“还拿报？提起来我就火大，昨天你下车后，再上来的乘客都不接受提价，赠报他们愿意，但我开小巴哪有空给他们一个个解释，要不是我下了班去卖报，剩下的十几份都砸手里了。”
“不搞了，没搞头啦！”
李清源暗暗好笑，没想到这位家驹兄还能亲自去卖报，这是个人才啊！
但你不搞了，我不是白铺垫了吗？
“大佬啊，昨天我冇好意思讲啊，买票赠报其实不靠谱！”
“不靠谱你还……”
话到一半司机僵住了，昨天这小子是撺掇自己提价，然后说什么捆绑销售，给自己出了个维他奶的主意。
而报纸，好像是自己说的，至于之后的事情，完全是人家当记者的认识代理，好心帮自己而已。
他叹息一声，依旧道：“唉，多谢你啦细佬，确实不靠谱。”
但李清源却皱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大佬啊，你这次骑虎难下了。”
司机：“咩啊？”
李清源开始给他分析。
“这件事赠不赠报都在其次，主要你试图提价却没提上去，那你以后再想提价就困难了，而且同行们知道你提价被乘客压下来了，他们怎么看你？”
“嘶，有道理。”
司机有点不安的挪了挪屁股，他们这些私营小巴，属于既竞争又合作的状态，提价一般都是大伙商量着一块提。
但他昨天被架起来，莫名其妙提了一天价，如果提上去了，人人都会夸他，如果没提上去，那不用问，一定是人人喊打了。
因为这给乘客开了个坏口子，等下次提价，难保不会遭遇抵制。
香江又不是没有其他巴士坐，干嘛非要坐红van仔？
李清源见他神色不安，继续拱火。
“昨天说要送报，有好多乘客以为这是占便宜，所以都接受了，但你今天没有了，他们还会不会坐你的车？”
“是啊……”
乐华邨坐早班车的人就那么多，昨天那些都是熟客，如果全跑去坐别人的车了，那他还玩儿个屁。
司机回头去看，还好李清源来的比较早，现在车上就他们两个。
而等昨天那些乘客陆续上车，肯定得管他要报纸，毕竟答应了人家的。
该在报档买的，估计也等着上车买八折报呢。
想通这里的关节，司机有点慌神了。
“细佬，你食脑的，快教教我该怎么办？”
李清源把相机挂在胸前，然后做出沉思状，手里不自觉的掏出都彭打火机把玩。
司机看到镶金的火机，露出一丝羡慕，往怀里摸了摸，居然摸出一盒三五。
昨天他听李清源讲，船王包Sir很爱这个牌子，于是回去买了一盒备着，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拆开封递掏出一支，李清源接过来笑道：“大佬好品味。”
他其实是真抽不惯其他外烟，三五还算勉强凑合。
不过这一盒8块3，他的消费水平还没到那个程度，就看司机上不上道了。
于是突然一拍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