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雨雪欲来
周六，东方酒馆里，一切如常。
除了，今日的客人，比以往要少上许多。
街上巡逻的卫兵，也似乎更多了些。
路人行色匆匆，低头不语。
恰巧天色昏暗，似有雨雪要下。
让整个凡尔赛镇，仿佛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当中。
一早上过去，朱尔烹饪的菜肴，只卖掉了四喜丸子和白斩鸡，这两道新菜。
麻婆豆腐则没有卖掉多少。
不过，他每天所烹饪的麻婆豆腐已经削减到两百道，咬咬牙，加个班什么的，今天应该不会剩太多。
但要卖完，是不大可能了。
所以朱尔判断，今天的利润减去损失，酒馆的净收入可能会打一个大折扣。
其实意外降临总是难免，就像朱尔无法这场雨雪会在今天什么时候楼下，也许是明天？
真正可怕的是，冬天之后春天，变得没有归期。
朱尔不清楚，明天的生意是否也是这样，还是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
而这，才是朱尔忧心忡忡的地方。
他不清楚凡尔赛镇上的这片阴云从何而来，所以，他打算找人问问。
这样，他至少能够规划明天是否要削减供餐数量。
两个小丫头自然无法回答朱尔的问题，鲁本虽然成熟稳重，而且怀有朱尔看不透的本领。
鲁本今天破天荒地没有玩起突然失踪，这让朱尔感觉到一点点意外。
但也正因如此，一天没有出门的他，知道的情报还不一定不朱尔多。
朱尔注意到，今天鲁本有好几次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静静地站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想说，为什么不直接提呢？难道我曾给人不好沟通的印象吗？
朱尔心中不悦。
心情不好的他，选择了忽视掉鲁本。
他现在只想了解阴霾的真相，但鲁本想说的事情，应该与此无关。
等了大约十分钟，终于有客人进门。
于是朱尔拦下克洛德，亲自为那位客人服务。
“先生，需要用餐吗，现在酒馆里只剩下一种菜品了。”
“又只剩麻婆豆腐了吗，唔……”这位大叔露出遗憾的表情，“我以为今天凡尔赛镇上的生意都不好，想着，也许可以吃到四喜丸子或者白斩鸡，原来还是没有吗。”
朱尔听得出这位大叔是东方酒馆的老顾客：“非常抱歉，先生，就像你说的，今天酒馆的生意的确不好，但早来的人，几乎全点的那两道新菜，所以只剩麻婆豆腐了。要不这样，我改送一杯葡萄酒怎么样？”
大叔笑笑，摆摆手：“不必了，我喝不惯葡萄酒，而且尝新鲜，乃是人之常情，你也改变不了嘛。”
朱尔微微鞠躬，感谢对方的理解。
然后亲自为其端上菜肴、面包以及啤酒。
朱尔也趁机说：“先生，如果菜不够，请跟我说说，你也看到了，今天不知怎么的，生意如此惨淡。”
那位大叔闻言，果然如朱尔的料想，顺着话茬往下说：“嗯，你难道不知道吗？”
见鱼儿已经上钩，朱尔立即坐到大叔身边：“知道什么？”
“镇子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说着，大叔左顾右看，确定没有人偷听他的谈话内容后，才说，“有人被杀了。”
朱尔有些疑惑：“我算是在凡尔赛镇长大的，谋杀案一年总会发生那么一两起，比如前几个月，就有一个妓女横尸街头，但最终这件事却不了了之了，却也完全没有这么大阵仗。”
“哼！”大叔冷哼一声，“死一百个妓女，也不会让那些军爷眉头皱一下，最多只是感叹尸体凉得太快。但这次死的人，身份可不简单！”
“是谁？”朱尔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了关键信息。
“皇室特使！”
听到这话，朱尔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死的一位合法公民，或者一个士兵，就算是治安官，也总有向上迂回的手段。
但是，死的偏偏是特使，皇室特使！
他们受国王的亲自委派，只听命于路易十四。
他们的存在，无疑代表了国王意志。
如今代表国王意志的特使被杀，罪行等同于弑君！
就算傻子也能明白，这件事，必将换来国王的雷霆之怒。
不只是官员，可能连百姓，都会因此牵连。
而这里偏偏是凡尔赛镇，离国王本人不足两里格！
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
忽然，阴风大作，天色瞬间黯淡下来。
雨雪，终究选择在今日落下。
朱尔的眼神透露出惶恐，他意识到，一场灾难可能要来了。
那位大叔察觉到了朱尔的异动，于是补充道：“不过，我听说，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被谋杀。”
“什么意思。”
“具体还不了解，大概是那位特使死因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谋杀，所以才封锁镇子的出入口，加强镇上戒备，以防真是谋杀，而将罪犯放了出去。这件事还在调查，否则，他们可能让百姓随意再说，而你的酒馆里，今天本该一笔生意都没有。”
大叔的话让朱尔稍微安心了一些：“呼，也就是说，今天的这场谋杀案，还在调查当真？”
“今天？”大叔反问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清楚啊，那位特使，是昨天死的。”
朱尔这才想起，的确从昨天开始，士兵才突然猛增。
原来，那些士兵不是去端毒窝的啊……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线索，突然从朱尔的脑中冒出。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记起。
朱尔询问最后一个问题：“先生，你知道那位特使的名字吗？”
“不太确定，好像叫做布莱兹。”
得到答案的一瞬间，想法也在朱尔的脑海里成型。
昨天，布莱兹特使被杀。
而正是昨天，鲁本最后一次在酒馆里不见人影。
朱尔遇到鲁本的那天，也正是第一次见到布莱兹的时候。
鲁本来自佩里格，那也是布莱兹从前所待的地方。
而自鲁本从朱尔口中得知这一情报起，鲁本就开始变得神出鬼没。
鲁本，似乎也对毒药非常精通。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朱尔不得不怀疑，杀害皇室特使的凶手是……
鲁本·莫雷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