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接客
豆绿被禁锢在安仁里妓院的房间内，自从上次被两个龟奴再次羞辱后，她的神经变得脆弱，精神总是失常，胸中的一切仇恨累积起来，却又被打压下去。
这几天，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安仁里妓院的老鸨子，穿了一身丝绸的衣服，款款而入，手里端了一碗参汤，笑盈盈地来到豆绿床前，关切道：“姑娘！来，喝一口吧！咱们女人，最要紧的是这个身子，身子要是垮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豆绿背过身子，并不理会这个老妖婆。正是在她的授意下，两个龟奴才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受打击的不仅是肉体，精神上的创伤也难以治愈。
“妈妈知道你的心思！”老鸨子顺势坐在床沿上，手里端着的碗往床外的方向移了移，语气平缓地说道，“哪个来安仁里的姑娘，都要经过这么一阵子的磨难，过来了就好了！”
见豆绿背对着自己，依然没有半点儿言语和行动，老鸨子索性站起身来，将装着参汤的碗放到了桌子上，从怀里抽出手帕，朝着床上挥了挥，恶狠狠地说道：“姑娘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是吃些罚酒了！”
豆绿的脊背正朝着老鸨子，女人仔细看去，见那脊背猛烈地动了两下。
老鸨子知道自己的话语起了作用，遂接着说道：“上次便宜了两个龟奴，若是你还不满意，妈妈这次给你多安排几个壮汉，让你好好爽一爽！”
“你滚——”豆绿哭喊道。老鸨子的言语分明是对自己的羞辱，又隐含着以此要挟的意味，身处牢笼的豆绿，没有任何的自我选择的自由。任何一个有羞耻心的女人，面临此情此景，能有什么办法呢？
老鸨子冷笑道：“我滚！好好好！马上给你安排几个壮汉，让他们来侍候你！”
“你——”女人在床上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的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真正是到了伤心欲绝的时候了。她本来是爹爹的小公主，乃至于整个青罗山的小公主，人人对她慈爱友善，一个不小心便落入了坏人之手，从坏人手里再转移到烟花柳巷里面，羞辱却接连不断，人生的落差实在太大，一般人谁也接受不了呀！
“乖女儿！”老鸨子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一条手帕在手掌里舞动得风生水起，整个人欢笑着，快步来到床前，又坐到了刚刚坐着的床沿上，满脸堆笑地说道，“我的乖女儿！你总算开口说话了，这些天你不言不语的，可吓坏妈妈了！”
豆绿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想不出这世上竟有如此玩弄权术的人，明摆着的软硬兼施，可身为阶下囚的自己，又能如何反抗呢？！当面揭穿她，能起到什么作用？
“妈妈若是为我好，不如尽快杀了我！”青罗山女土匪的狠劲儿上来，让豆绿又想到了死亡。像她这样一个青春期的花样少女，骤然被凌辱，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洗刷耻辱的方法。
“我的好闺女呀！”老鸨子听了这话，手里的帕子在眼睛上微微一晃，两个眼睛里顿时流出眼泪来，哭诉道，“都是爹生娘养的，咋能说死就要死呢？！人生在世，谁还不经历几个不如意的事情？何况如今的世道，乱哄哄的，我们这些女人，只是男人手里的玩物，被人家在家里玩，和来妓院玩，又有什么分别，若是细论起来，难道都不活了，死绝算了！？”
豆绿被对方一顿歪理邪说，说得晕头转向，明知道老鸨子是胡言乱语，可是又找不到反驳的突破口，似乎在人家的绝对控制优势下，反驳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老鸨子久经人情世故，自有一套在肉体和精神上控制人的办法，拿捏整个安仁里的妓女，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骂骂咧咧地说道，“看我又有什么用处？难道我想当死后这下十八层地狱的老鸨子，丢人现眼，丧尽天良，辱没先人，但凡有一点儿选择，谁会干着勾当哩！”
豆绿的脑筋转不过来了，更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哪里经历过如此的尔虞我诈，逐渐在老鸨子的施压下迷失自我。
老鸨子见豆绿的神情有所缓和，眼睛里的无比失望慢慢朝着无所谓的方向转变，于是赶忙加紧了攻击的势头，口气平缓地说道：“不就是为了那一口饭嘛！细想起来，咱们和牲口也没有什么区别，总之都要吃喝拉撒，都要和异性交配生娃，和谁一起又有多大干系呢？当然了，你可能向往自由，想要恢复自由的身份！”
说到这里，老鸨子停了下来。她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子，双眼放出光芒来，用双臂撑起了身子道：“妈妈若肯放我自由，我定会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老鸨子爽快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闺女你既然污了身子，且用着污了的身子帮妈妈挣些养老的钱，妈妈答应你，只要挣够了妈妈的本钱，一准儿地放你自由！”
“你——你说的——”豆绿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驳了对方，再为自己重获自由而争取一把。
老鸨子断过参汤，递到了豆绿的手中，不由分说地打断对方道：“你放心，是我说的！不管怎么说，咱们娘们儿一场，只要你挣够了本钱，我就放你回去！”
豆绿还想再争取一下，双手摁在对方的双手上，双目死死地盯着对方说道：“你——答应——现在放——”
“我现在就答应你！”老鸨子笑嘻嘻的，似乎是顺着女人的话语说下去道，“我的好闺女！我现在就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出去接客，挣回了本钱，自然就还你自由！”
女人彻底失望了，自己心里也明白，无论如何，也别想轻松跳出这个泥潭了。
老鸨子端着参汤，凑近了豆绿的嘴巴，笑道：“好闺女！快补补身子，把身子养好了，什么都会有的，什么也都会好起来的！”说着话，女人亲自用汤匙将参汤喂到了豆绿嘴里，承受着肉体与精神双重折磨的豆绿姑娘，不自觉地张嘴喝了一口参汤。老鸨子心里清楚，一旦对方喝了自己喂的参汤，也就意味着以后必将受自己的摆布。
以后的三天里，老鸨子每天端来一碗参汤，亲自一口口喂豆绿喝下。对待豆绿这样一个原本陌生的女子，简直比对自己的亲闺女还要亲上许多。第四天，她便给豆绿安排了一个顾客——逯氿。
逯氿听说安仁里妓院隔三差五的就会弄来几个新的姑娘，不等主动提出，老鸨子已经挑选了里面最是出类拔萃的豆绿姑娘，供逯站长享用。
“请吹灭了灯！”逯氿进屋的时候，豆绿怯怯地说道。灯光映照下，一个白里透红、无比娇嫩的女子，横躺在床上，双颊一直到脖颈，都是胭脂一般的红润，而她少女羞怯的情态，更是让情场老手逯氿心神荡漾。
此女子的芳容，比起玉天仙来，或许略有不足，可是她身上展现出的那种勾人心魄的魅力，却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丢了魂儿。
逯氿是军统洛阳站的站长，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上，横行无忌惯了的，却被安仁里妓院床上一个女子的话语所打动，这句话又是普通平常不过的，可他偏偏服从了。
黑暗里，男人摸到床上，借助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看到女人静静地平躺着，就连呼吸也是静静的，可静静的气氛中却透着女子深深的恐惧和羞耻，那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和深入骨髓的羞怯，太让男人上头了。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自己的猎物，用自己男人的怀抱去享用一顿可遇不可求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