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送死
军统的宋白抓了镇嵩军的李副官，引来洛阳城大街上百姓的一阵欢呼。镇嵩军为豫西一霸，已经很多年了，如今总算有人帮他们小小地出了一口气。
按照逯氿的命令，宋白将李副官等人关押在军统的审讯室里，像对待真正的敌人一样，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折磨得三个人哭爹喊娘，不断求饶。逯氿本人却早早地返回了安仁里，和玉天仙一起风流快活了。
镇嵩军少了三个人，很快查究出来，是被军统给抓去了，立即将消息报到了武军长那里。武军长大怒，正准备安排部队去围了军统要人，却被属下一个参谋建言道：“军长可以——”
当马县长出现在军统大院的时候，宋白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知道镇嵩军和洛阳县政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又不能不见。
“宋队长好！”远远地看见行动队队长的面，马县长便笑呵呵地迎上来，并不像平时那样称呼“贤侄”，而是直接叫了“宋队长”。
“马县长，你看看，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里面请！里面请！”宋白客气地招呼着马县长，眼睛有意无意地往审讯室的方向瞟上一眼。
“宋队长近来公务繁忙，也顾不上到老朽那里去指点一二。”马县长操着官腔，客客气气地说道，两个人走得近了，才低声说，“冰儿在家里时常问，表哥最近是不是很忙，叫我无法回答哩！”
宋白听到“冰儿”两个字，先是感觉浑身被“冰”了一下，紧接着血脉贲张，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忽然，“嘭”“嘭”“嘭”的声音好像在周围响了起来。马县长吓得急忙弯下腰来，慌慌张张地躲避在宋队长的身后。
军统大门外，枪声逐渐密了起来。先是守门的士兵被干倒，紧接着是自大门口附近，陆续有枪声响起，还伴随着汉子的吆喝声：“日你娘！干掉这帮龟孙！”
可能是因为“冰儿”两个字的力量太足，让宋白的大脑有些不够清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一个属下急匆匆地跑过来，喘着气道：“队长！队长！不好了——”
宋队长一脚踢在对方的肚子上，将那人踢翻在地，嘴里骂道：“㞗孩子！慌什么？！到底怎么了？”
“镇嵩军！镇嵩军——”倒在地上的军统特务显然已经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行，只是将手指着大门口，嘴里啰啰嗦嗦地说着“镇嵩军”三个字。
“没用的废物！”宋白阴沉着脸，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倒在地上的属下“嘭”地一枪，将对方的脑袋打开了花。紧接着，他以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军统情报人员的素养，弯下腰来，持枪往大门口攻击前进。
敌人已经打到了院子里，也许真的如刚才失魂落魄的属下所说是镇嵩军，只是穿的都是便装。
“给我打！”宋白高声命令着正在顽抗的属下们，随即转身，四处张望了一下，在房间的窗口处找到一个有利位置，然后撤退着回来，半路上见马县长已经瘫软在地上，他一把拉住马县长的衣领，将他拖拽到一堵墙后面，自己则快速来到窗口的位置，对准一个闯入者打过去，那人应声倒地。
宋队长躲藏在窗户旁，借助有利地形，又连开了两枪，两个汉子接连倒在血泊之中。进攻方发觉了窗口处的厉害，一个汉子高喊道：“窗户下有一个，集中火力干掉龟孙！”
宋白利用玻璃的反光，看到有五个影子攻过来，忙喊道：“镇嵩军的兄弟们，你们胆敢进攻党国要地，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日你娘！先送你去死！”进攻方的汉子叫嚣道，“送走了你们这帮龟孙，老子就不用死了！”说着话，“嘭嘭嘭”连续几枪朝窗户射过来，又一颗子弹从窗户上打进来，打碎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暖瓶，暖瓶里冒着热气的热水四散流开。
“镇嵩军是地方军队，军统可是直属中央，你们攻打军统，等于是犯上作乱！”宋白见对方攻势凌厉，叫喊着向对方喊话，既为自己的属下集结争取时间，也想在心理上瓦解敌方的进攻力度。洛阳久为帝都，河洛子弟心中都有个中央和地方的观念，知道地方应该服从中央的道理。
“狗屁！”对方并不买账，子弹仍然“嗖嗖嗖”地击打过来，逼得宋白不得不连续换了三个躲藏的地方。
“你们想要李副官是不是！？”宋队长见自己这边的人手还没有集结完，对抗的力量仍然不足，于是抛出了引起事端的关键。“现在停手，李副官的事情好说！怎么都好说！”
进攻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攻击到了窗户旁的两个汉子，正要朝宋白开枪，被宋白分别送走。
“日你娘！干掉窗户下的龟孙!”进攻方一个汉子再次高喊道。
“你们这是要送李副官去死呀！？”宋白喊道，“现在只要你们再不停止，我们先处死了李副官！”
“龟孙听好了，什么狗屁李副官、马副官的！跟老子没关系，你娘的赶紧放了豆绿姑娘，要不然老子踏平了你这里！”一个汉子的声音怒喊道。
宋白想了想，军统并没有抓过什么绿姑娘呀，“误会！一定是误会！兄弟们可能找错了地方！”
正在这时，军统人员集结完毕，几挺机枪也架设到了房顶上，手雷和手榴弹接连扔出，顷刻间撂倒了好几个敌人。
宋队长身边的危险也被解除，他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来到马县长身旁，架着他的一只胳臂，将他扶到一张椅子上，笑道：“表叔受惊了。这帮龟孙来送死，看我先送走了他们！”
马县长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哆嗦着，跟筛糠一样，停不下来了。
宋白一声令下，军统瞬间由防御变成了进攻，没有一根烟的功夫，已经将对方逼到了军统站大门口。
“你们镇嵩军也够龟孙的！敢来进攻军统，连军装都不敢穿呀！”宋白嘲笑着从属下们的身后走出来，手里仍然端着手枪，幸灾乐祸地说道，“明明你们不行，还偏偏要来送死，好吧，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们!”
“龟孙！快快放了我豆绿侄女，咱们一了百了！”一个瘦高个子、长着红鼻子的汉子，手指着宋白，嚣张地喊道。
宋白“嘻嘻”一笑，以一个完全掌控局势的胜利者的姿态说道：“老子不管你是要来找谁，就冲你们敢硬闯军统，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们几个㞗孩子，知道这是哪里吗？知道军统是干什么吗！？真是找死！”
“阎罗殿老子也闯过！”红鼻子不屑一顾的样子，显然并不在乎军统的厉害，似乎也不在乎自己和自己属下的性命，“我们收到消息，我侄女是被几个穿制服的龟孙掳走的，你们此刻放了豆绿，一切作罢，否则——哼哼——送死的恐怕是你们这些龟孙！”
“等等——你是权红鼻子！”宋白根据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在脑海里迅速排查了一遍整个河洛地区所有的人物，算来算去，只有青罗山的二当家权红鼻子了。
权红鼻子“哈哈”大笑起来，高兴地说道：“算你龟孙有些见识，还认识你权二爷！快放了我豆绿侄女，其他的事情好说！”这是一个亡命之徒，自己明显已经占了下风，但是仍然大言不惭，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青罗山的一群土匪，竟也敢攻打党国要地！”宋白冷笑了几声，不知道是为自己感到悲哀，还是觉得土匪也有两下子，总之是几声笑声过后，他率先开枪，朝着权红鼻子等人猛烈出击，军统其他的人员也火力全开，朝着已经被打败的进攻者痛打落水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