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雷火
渡船在夜空中翱翔。
宁言坐在木椅上,看着法阵外的星星点点,听着远处渐渐起始的乐曲。
他一边守株待兔,一边运转着体内灵力。
这具身体是炼气二层,体内灵力非常稀薄,他要想等会攻击时出其不意,就得提前催动起灵力至上佳状态。
“得快点拿到天涯山的秘藏,除了丹药材料,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资质也得快速提上来,至少要到能够修行高深功法的水平。”
这个世界的功法对修行资质是有基本要求的,像前身这种修行多年才勉强入门的资质,唯一能修习的功法只有烂大街的炼气诀。
前身这么多年练的也确实是这个。
而最终结果也就是堪堪炼气二层,气海凝得薄而透。
引气入丹田,汇聚成气海,品质下者气海呈浅绿,品质中者气海呈湛蓝,品质上者气海呈墨蓝,也就是说品质越好凝聚的气海越稠密浓郁。
前身就是浅绿色,甚至有点稀薄,显得比较透。
这种情况是修不到炼气四层以上的,更别谈高深的功法了。
而为了能解决这种弊端,就得提升自身体质,再重凝气海,让稀薄的气海,变得浓郁稠密。
只有这样,他才能修炼自己准备的高深功法,而不用继续修炼前身的入门炼气诀。
“希望那天涯山秘藏不要令人失望。”
铮!
远处阁楼掩映的高台,一声筝鸣骤然拔高,这是今晚渡船舞乐表演来到了第三首。
激昂的鼓声,锋锐的琵琶声,有力果决的筝弦拨动声,夹杂着喧闹的喝彩,纷乱又齐整的从阁楼中央,似湖中荡起涟漪般外扩。
而伴随着曲调升高,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夜空,劈开一座阁楼,掀起漫天血雾!
“刘松山,你的命,我戮剑门收下了!”
嗡——
蜂鸣骤响,飘渺道法自倒塌的阁楼废墟中升起,由灵力扩散的高亢声音传递至半座渡船:“老夫倒要看看小小戮剑门是怎么从我天涯派眼皮子底下杀人的。”
劈出剑光的源头,沉默片刻后,也以同样的声量回应道:
“你齐逞威还没资格在我面前自称老夫,今夜我杀人,我看你这长老能不能拦得住!”
那名叫齐逞威的天涯派修士,宏大声音继续输出:“戮剑门在成为魔门前,在燕国前十不入,我天涯派堂堂燕国八派之一没有资格,此地谁有资格?”
剑光源头的高台上,有人在灯光和沙尘中,带着讥讽笑道:“嘿,我可不记得什么天涯派……还是说是那个为了修士秘藏连用了几百年的门派名都给改的无耻鼠窝吗?”
“哼,跟你这愚痴之人说了也不懂,不如让我送你下炼狱去问问阎王!”
倒塌的阁楼倏然炸开,无数木屑形成巨手,朝高台凶猛拍下!
剑光似回应般,再度掠起,掀起血雾,轰然撞击巨手!
与此同时,高台周遭,不断的兵器交击声和双方的喊杀撞在一起。
渡船的执事,魔门修士,互相拼杀起来。
惊恐和慌张的呼喊从各处阁楼爆发!
宁言听着远处的嘈杂响动,依旧仰望星空,对另一边发生的大战,无动于衷。
直到远处乐曲骤停,摇曳的灯光中,七八名沾着鲜血的炼气修士,快步穿过廊道,逼近花坛方向。
宁言才缓缓收回目光,将其转移到几丈外的那些修士身上。
五颜六色的戏班子打扮,其中夹着几名乐师,领头的则是一名女修,该是那名歌伎口中,音魂谷炼气五层的师姐。
他们皆浑身血气弥漫,应是杀了不少人,但也受了伤,正神情严肃的准备撤离。
他们此时注意到了花坛旁边坐着的人影。
“师姐,有人!”
“没事,一个炼气二层……”
“我们顺手杀了,然后离开……”
一群人快速交流了意见,然后步履不停,匆匆往这边奔袭而来。
宁言缓缓站起身,夹着符纸的右手,缓缓抬起。
那领头的女修捏起法诀,同时开口放狠话:“好狗不挡道,你给我……”
话只吐了一半,一道刺目的雷光乍现!
紧随其后,是轰鸣的咆哮,以及一道仿佛从天而降的狂暴雷霆!
那道雷霆笔直的从花坛到廊道之间,一斩而过!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只有皮开肉绽,浓郁的焦糊味混杂着火光。
砰砰砰——
七八具尸体轰然倒地。
音魂谷修士,包括那名领头的炼气五层女修,在雷霆之下,无一幸存。
宁言走到这堆焦糊的尸体前,弯腰,翻翻捡捡半天,最终只从领头的那名师姐腰间找出一个储物袋。
他灵气聚集在手指,破开储物袋上的禁制,从里面掏出一艘小巧的纸船。
这应该就是她的飞行法器。
品级很低,至多可以容纳三四人。
宁言瞥了一眼地上这七八具尸体,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储物袋收起。
手中攥着纸船,来到花坛边,将一直动弹不得的阮画桡拎出来。
随后,灵气催动手中的飞行法器。
小巧的纸船开始变大,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扩张到了可以容纳三四人的程度。
宁言拎着阮画桡上船,轻松熟练的用灵气驭使着纸船,浮起,然后斜着冲出渡船的法阵。
宁言坐在纸船之上,向后看去。
此时巨大的渡船已经停止飞行,冒着滚滚浓烟,朝下方的空地降落。
偶尔有几道华光闪过,应该是有他人驱使飞行法器,从即将降落的渡船上飞离。
宁言不想在此处耽搁,驱使纸船毫不停留般,朝舆图记录的天涯山方向飞速冲去。
阮画桡侧躺着,看着远处落向地面的浓烟,内心波澜起伏,她之前一直躺在花坛里,周身都是交织的花叶,除了露出的点点星光,她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耳边那从舒缓到激昂,再到混乱的声音,她整个人在那个时间段都是惶恐不安的。
一直到那道雷光闪过,自己被这个男子从花丛里拎出,她的心绪才稍微平缓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阮画桡望着落下的庞大渡船,在内心问起了身畔那个人,但很明显,对方听不到她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