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忏悔

罗兹看着忏悔室之中，缓缓吸了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他并不是不熟悉忏悔室，在圣城之中，他每年几乎都会进入忏悔室之中进行祈祷和忏悔，这是圣城人的传统。

对于罗兹而言，重要的是在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太多，很容易被这里的主教看出问题，每一个掌握负责教堂的主教都有着看穿人心的本事，毕竟他们在忏悔室之中看到了无数人的罪恶，见过无数人痛哭流涕，即便他们没有相应的能力，也已经锻炼出了那种能够洞察人心的本事，一个人有没有隐藏，多半是能够看出来的。

忏悔室之内几乎没有物品，只有一个木头凳子，直直对着前方的圣像，圣像之前有着一道屏风，主教显然就在坐在那里，白色大理石建造而成的石室幽暗而宁静，只有微弱的烛光在照耀着周围。

罗兹坐到椅子上，屏风后面传来主教温和的声音。

“你想要忏悔什么？”

罗兹低头：

“主教大人，我想知道，如果我已经死过一次，但是灵魂却没有被主收走，没有进入祂的神国，那怎么办？”

那屏风后面的主教有些错愕，但他随即道：

“我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主没有让你回归祂的国度，是你还不到时候，祂让你留在这个世界，是为了让你继续活着，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实现你的价值。

主给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所以你还不能去往他的国度。”

罗兹自嘲的笑了笑：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主的使命吗？”

主教平和的道：

“有的，每个人诞生下来都有着意义，对于主而言更是如此，祂让你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必然有着祂给予你们的使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罗兹低声道：

“或许吧。”

那位主教缓缓道：

“你或许有些迷惘，但是你的道路没有错，你的选择没有错，你生来并没有罪，主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也并非让你受难，遵从自己的内心，主将会指引你。”

罗兹微微点头，站起了身，对着那位主教微微躬身：

“我好些了，多谢。”

“这样就好。”那位主教温和的道，“下一位。”

阿德莱德走进了忏悔室，和罗兹擦身而过。

她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但是空气之中仿佛有着锐利的气息在不断涌动，他走进忏悔室之中，就像是一柄利剑刺破了这里的宁静。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主教开口道，但阿德莱德没有说话。

主教仿佛明白了什么，没有继续说话，让忏悔室之中陷入了宁静。

片刻之后，阿德莱德起身，离开忏悔室。

接着是泽维尔。

泽维尔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请问。”主教语气平和，“我将会为你解答。”

他并没有用“主”，而是用了“我”。

泽维尔轻声问道：

“教会的圣堂之下，到底有多少血腥和黑暗？”

主教沉默了一下：

“数不清，也不必数，净化的名单并不是血腥，而是光明的一部分。”

他道：

“你不是来问问题的。”

“当然。”泽维尔缓缓开口，“我来自遥远的彼端，知识的灯塔。”

空气之中的气氛骤然凝固，背后半开的忏悔室门无风自动，缓缓封闭，然后锁上。

那位主教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以后不要在这种地方提起那个名字。”

泽维尔轻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确定你是我的老朋友，我当然不会说出那句话，阿拉贝拉·巴特，你这家伙自从转变了道途之后，越来越有神棍的味道了。”

那被称之为阿拉贝拉的主教沉默了一下，然后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屏风拦不住我，我现在就能看到，你正在拿手指敲击椅子的扶手，而你又没有改变容貌。”泽维尔摆了摆手，“高塔虽然消除了你的所有档案和信息，但却消除不了我们的记忆，而转变了道途的你绝对会被高塔派往圣城，毕竟主教的级别能够让你在圣城之中不会被调查。”

他轻笑：

“教会也真是愚蠢，年代早就已经不同了，主教不过是四阶，高塔只要愿意，随时都能造出来。”

阿拉贝拉吐了口气：

“刚才的两个人都是你带来的？”

泽维尔眉头一挑：

“对，怎么了？”

“他们……很不错，那个男孩身上有我接触不到的气息，不像是一阶……女孩身上的气息很强势，随时都有可能晋升。”阿拉贝拉缓缓开口，“这样的话……你们就是那三个大闹圣城的家伙吧。”

“恭喜你，猜对了，有没有办法把我们送出圣麦肯锡城？”泽维尔翘起二郎腿，“你既然是摆渡人，应该有把人送出去的办法吧？”

“真是疯了，明知道圣麦肯锡城有着天罗地网，你们还敢进来。”阿拉贝拉咬牙切齿的道，“没有办法，你以为我这个主教现在有很大的权利吗？这座圣麦肯锡城之中突然来了三位半神，主教级别的强者基本上都被派了出去，明面上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指了指自己：

“而我还在教堂之中，本来就代表着我不被信任，如果在平时，送你们出去并不难。”

能成为摆渡人，他自然有着自己的渠道，可以提供庇护，也可以做出一些伪装，把人送出去，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这个摆渡人也无能为力。

泽维尔摇了摇头：

“那不需要你送我们出去，只需要告诉我们一些消息就行，我们自己想办法。”

阿拉贝拉松了口气：

“这没有问题，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不过在圣麦肯锡城，最好不要再进入这个教堂了，不然你们一旦被发现，我也跟着完蛋，高塔要再培养一个主教并不容易，这会导致我们在教会领地的摆渡人序列断层。”

“知道了。”泽维尔扶正礼帽，“我在晚上等你。”

阿拉贝拉点头：

“你可以走了，呆在这里太久会被怀疑，还有……别睡太死。”

泽维尔轻笑一声：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