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仿若前世就已相约
当陆轩听到萧落落的话时，他的呼吸骤然一滞。
说不心动，那是他在欺骗自己的灵魂。
但是当陆轩怀抱着萧落落，感受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那已经要被本能推出嗓间的话却顿住了。
她并没有准备好。
陆轩意识到这一点后，低下头，看到萧落落揪住衣服的小手，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再一次奇迹般地读懂了萧落落的心。
萧落落恐怕仍旧是因为自卑和不安，才选择了这种办法来试图拴住他的心。
可陆轩犹豫半天，却仍旧难以把那拒绝地话说出口。
他的脑袋里恶魔和天使正在疯狂对轰，但拥有两个脑袋的恶魔，显然更胜一筹。
它一矛下去，几乎要直接将天使刺死。
“没事的陆轩，你反正已经决定要和萧落落一辈子了不是吗？只要你能负责就行了，没事的。”
陆轩的理智在一刻被欲望彻底击垮。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呼....”
一阵凉风袭来，吹散了陆轩眼中的意乱情迷，吹醒了陆轩的大脑。
他的脑海里骤然回想起了从开始追求萧落落以来的一幕幕。
走马灯一直放到了刚刚操场上，他明明用余光看见了萧落落，却下意识忽略了的事实。
放映出了萧落落和他在一起后，一次次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忐忑和试探。
原来她的不安是如此的明显。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像上一世忽略了她的喜欢那般，忽略了她的不安？
没来由的，陆轩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苏晓梅那些话，
“同学们，把心放在树上，才能更清楚地看清自己，看清你们身边的人。”
“同学们，当你们把手指放在眼前的时候，你还能看清它吗？”
陆轩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一段时间，只要一和萧落落待在一起，就总是满脑子想着抱抱她、亲亲她。
只要自己的视线放在萧落落的身上，就会不自觉地放在她诱人的红唇上，甚至不少次放下手机的夜里，陆轩在梦中都不再想到和萧落落的点点滴滴，而是做起了一个一个旖旎而不能对外述说的梦。
这让他洗内裤的次数都变得频繁。
这时陆轩才发现，原来他以为突然的冲突和矛盾，其实早在他和萧落落相处的每一天里都有体现。
而如果他能在这段时间里，不是满脑子想这些事情，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萧落落的情绪的话...
苏晓梅在陆轩心中埋下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开出了花来。
陆轩骤然清醒过来，推开萧落落，
“不行的落落，我们还不能这样！”
萧落落的忐忑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她有一瞬间的庆幸，却又骤然升起了没来由的失落。
她疑惑地看向陆轩，却发现陆轩正在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向自己，顿了顿，解释道，
“落落，我刚刚突然想到，我为什么这次会伤害到你了。”
“嗯？”
陆轩握着萧落落的胳膊，有些懊恼和自责地继续说明，
“我早该注意到的，落落，我刚刚才发现，原来你早就一直表现出不安了。因为柳星禾，你其实一直对我的喜欢抱有怀疑对不对？”
面对陆轩戳穿了自己的心事，萧落落慌乱地刚想摇头，却又骤然顿住，想起了刚刚的误会。
她不想再两人之间再因为误会而有一点点波折，她想要自己诚实一些。
于是萧落落顿了好半晌，才终于难为情地点点头，委屈地瘪起嘴，应答道，
“嗯。”
陆轩心疼地将萧落落抱进怀里，摸着她的头说道，
“我真傻，我明明早该发现的。”
陆轩呼吸着萧落落秀发的芳香，情不自禁地开始忏悔，
“对不起落落，都怪我。是我这段时间太沉迷了....”
说到这里，陆轩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才含糊不清地快速说道，
“我太沉迷和你的亲亲抱抱了...我满脑子都想的是这些...和你分开时我期待地是这些，和你见面后我脑子里想的更是这些...都怪我，都怪我这样，我才没有早点察觉到你的情绪。”
萧落落听着陆轩的话，却觉得他说的好像是自己。
但萧落落的矜持不允许她承认这件事，她只能狡猾地埋在陆轩的胸口，让陆轩看不见她发烫的脸颊，低声应道，
“嗯。”
“所以落落...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么快就踏入那一步，我怕到时候我更加会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怕我再看不清你的点点滴滴，怕我会再次忽略我们生活中的一些矛盾...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想等我们都更加成熟，更能懂得控制自己的时候，再把彼此交给对方。”
陆轩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后，有些忐忑地低下头征询萧落落的意见，
“落落，你觉得呢？”
萧落落听着陆轩的话，只觉得他说的是世间最动听的语言，心里因为陆轩拒绝自己的那点点失落烟消云散。
她幸福地拱了拱，让自己在陆轩的怀里更加舒服一些，甜甜地应道，
“嗯！”
“但这还不够落落，我觉得...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亲密接触也太多了...我觉得你要控制我一下，让我像打怪升级一样慢慢解锁我们的亲密。”
陆轩拼命思考着，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既不让自己太过难受，又能让他和落落的感情更加坚固的办法，
“这样吧落落，我们继续约法三章，但是...但是因为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嘛。所以我们可以稍微解锁一点点，以后就约定，我们可以经常牵手，拥抱，但像亲吻这种，一天最多...最多不能超过三、不，五...八...不对，就五次怎么样？”
萧落落抬起头来，看着陆轩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后悔自己说的次数太少了，突然觉得又感动又好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后甜甜地回应道，
“好~”
萧落落知道陆轩此刻说的话，很笨拙，甚至可以说是幼稚。
但萧落落同样清楚，陆轩之所以幼稚，是因为他真的在努力地，尝试为他们磕磕绊绊的感情，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来让他们更加坚定地，走向更远的未来。
萧落落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痴了。
为了回应陆轩的这份感情，萧落落想了想，忽然牵起陆轩的手说道，
“陆轩...”
“嗯？”
萧落落并不想提起那个名字，但此时却还是磕磕绊绊地说道，
“我...我虽然不能像柳星禾那样，在万众瞩目地情况下为你而唱...但是...但是我可以悄悄给你一个人唱歌的...”
说着，萧落落又生怕陆轩不能体会到自己话语中的潜台词，忙又加了一句，
“是只唱给你一个人听的哦....”
末了，萧落落却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自己的唱功也没柳星禾那么厉害，说不定陆轩根本就不想听呢？
想到这里，萧落落便有些底气不足地在话的末尾又加上了一句，
“你想不想听呀？”
“想！”
陆轩的毫不犹豫，让萧落落话音的结尾仿佛和他的开头黏在一起。
这让萧落落眼睛瞬间弯了起来，心里的幸福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她笑着望向陆轩，在小脑瓜里搜刮了一遍又一遍应景的歌曲，好半晌，才拉着陆轩重新走起来，不让他一直望着自己，有些含羞地轻轻开口，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昏黄的路灯下，纷飞的雪花像是跳舞的精灵，在为萧落落的歌声伴舞。
那清澈的，没有伴奏的轻声吟唱，在寂静的夜里，仿佛来自遥远宫殿的天籁。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陆轩听着萧落落从自己身侧传来的歌声，不同于柳星禾那从音响里压来的潮水，萧落落的歌声，就像只往他这而来的涓涓细流，缓慢地，却坚定地润入他的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萧落落的歌声很轻，轻到甚至有些争不过操场方向远远传来的喧闹，轻到仅仅只能够刚刚好传入陆轩的耳内，围绕在他的心头。
陆轩察觉到，她唱歌的时候，还在频频地看向自己，时刻紧张着自己的反应，好像生怕自己会因为她唱的哪一句走调而嘲笑她。
甚至有时还会因为自己觉得自己唱的不好，而露出委屈的表情。
陆轩听着萧落落这样的歌声、看着萧落落的可爱模样，心里的恶魔和天使第一次联合起来，趴在他的耳边，不住地蛊惑着他，
“别管那什么狗屁约法三章了，亲她！亲她！快亲她啊！”
“她这么可爱，你不亲她，你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陆轩是一个守法公民，怎么能犯罪呢？
他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于是陆轩突然拉住了萧落落。
在萧落落笑着疑惑回头的时候，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什么狗屁约法三章，小孩子才信那玩意。
人怎么可能战胜自己的本能呢？
陆轩在一刻，果断将一种名叫理智的东西，特快加急地邮向了大洋彼岸。
他此刻不需要那玩意儿，他只知道，他再不亲萧落落，他就要犯罪了。
可萧落落这次却阻止了他，伸出两只手，使出全身力气在对抗恶魔般地陆轩，
“不行！我们今天已经超次数了！”
萧落落说着，像泥鳅一样从愣住的陆轩怀里溜走，可刚刚跑没两步，就差点因为湿滑的石板路面摔倒，还好追上来的陆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小心！”
落落像陀螺一样旋转着再次回到陆轩的怀抱里。
陆轩抱着落落，心中满是后悔和庆幸，差点就没让落落跌倒湖里去。
他有些懊恼于自己差劲的自制力，急忙开口道歉，
“对不起啊落落...”
可落落却眼神拉丝地看向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陆轩，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陆轩愣住了，我答应落落什么了？
他在记忆里只搜刮了三秒不到，就在另一个脑袋的帮助下，精准锁定到了那条信息。
然后，陆轩的眼睛猛地亮起，低头看向羞赧的，偏开视线不敢看他的萧落落。
陆轩在低下头的一瞬，就替自己想到了新的合理解释。
这才不是他败给了本能。
而是男人对于承诺的言出必行。
而在萧落落的心中，这一切，都是命运恰到好处的安排。
这一天，三十年没下雪的江城下雪了。
她恰如其分地差点摔了一跤，而陆轩则没有让她失望地接住了她。
这是她在梦中幻想了许久的画面，却在这一刻化作了现实。
所以这才不是什么她们失控的自制力。
这是天意。
在奖励她们的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