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余成的暴露
一直到傍晚，皇协军放班，也没收到什么动静。
周路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上午，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周路云是抽空去了一趟品仙楼，利用绑在窗帘上的细绳——特殊的死结，传递了紧急警示信号。
恰好余成一直担心日军放出的消息是陷阱，为此不惜犯险，因此及时留意到周路云留下的警示信号。
又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暗语劝退了准备进入山城的八路军伪装商队。
真是一环接着一环。
好在有惊无险。
驻山城日军宪兵队特高课办事处。
特高课课长加藤建夫正在大发脾气，听完从城门赶回的土井俊一的汇报之后，加藤几乎可以确信：
“那一定就是八路安排的准备进城劫掠这批军火的伪装部队！”
不久之后，潜伏在八路军根据地的日军间谍传回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
按照该间谍的情报。
针对山城屯放了军火的消息，八路几乎深信无疑，相关会议都开了好几场。
但具体的行动是秘密进行的，该间谍也无法确定具体的方式和时间。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几天八路又突然没有动静了，似乎彻底放弃了这批军火。
“一定是潜伏在我军内部的间谍给八路传递了情报！”
“该死的！就差这么一点点了，只要把这支队伍放进城，一定可以把所有人员全部逮捕，甚至借此将山城内部潜伏的八路间谍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课长，可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呢？”土井俊一疑惑不解。
加藤深吸了一口气，思索了片刻之后，目光森冷道：“按照你的叙述，在此之前一切顺利，唯一发生的变故就是当时从城内出去的那个老百姓，和那带队的客商搭了几句话，随后那客商就毫不犹豫的带着队伍撤离了。”
“一些布料，先生，你来点？”
“不了不了……”
加藤琢磨着这些话语，推测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一定是八路的暗语，而说话的那个老百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向八路暗中传递情报的混蛋！”
“可有记住他的模样？”
土井俊一努力的回忆着，片刻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课长，那个人长得实在是太没什么特点，丢进人群里根本找不出来的那种，我现在闭上眼睛，唯一记得的似乎就只有他那满是补丁的衣服。
另外我向城门口的守军打听过，此人手上携带有良民证，所以出入城门很方便。
只是由于条件有限，我们山城给民众发的良民证只有对应的姓名和粗略的住址，以及大拇指印，所以无法确定他的长相，无法确定是不是本人。”
“叫什么？”加藤问道。
“周富安。”
“查，关于此人的一切关系，看到底有没有此人，或许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暴露！”加藤下令道。
“嗨！”
“另外把小林君给我叫回来，他对于人脸的记忆更加擅长，又精通画像，或许可以把此人的相貌画出来。”
加藤的眸子里闪过精光，那支很有可能是八路军的商队没有进城，令他感到功亏一篑。
好在有意外的惊喜，或许可以通过土井俊一口中那个在相貌方面几乎没有任何特点的家伙作为突破口。
鬼子特高课成员们的办事效率极快。
被加藤调回来的小林道雄更是个人才，按照当时对伪装成老百姓的余成的几眼记忆，竟是硬生生的用一支铅笔，将余成大概的面部轮廓给画了出来。
正如土井俊一所说，余成的长相实在是没有什么特点。
平平无奇的鼻子、眼睛、嘴巴，就连脸型也是大众脸。
画出来的画像，乍一看，倒是与大街上的寻头百姓多有相似。
要说相似度，顶多也就三分。
如果是不认识余成的陌生人来看，大概率是认不得的。
可如果是周路云这样对于余成尤为熟悉的熟人在此，自然少不得惊讶，这幅画像的确能够看出科长余成的几分影子。
去调查良民证的小林道雄不久之后也返回向加藤汇报了情况。
“课长，城内查无此人，我按照良民证上的地址找过去，根本没有一个叫周富安的家伙。
此人肯定有大问题，他的良民证不知道是哪里伪造或者借用的。”
加藤摩挲着下巴：“如此说来，此人只是使用的临时身份，未必是长期在山城的潜伏人员。”
“难道是个外线情报员？”
“课长，这么说的话，山城内部肯定有和此人接头的间谍！”
“不错！”加藤若有所思道：“看样子可以从这个线索入手，土井，你立刻传我命令，把特高课所有人员还有外线情报员全部派出去，就按照小林画的这些画像，多在一些人群聚集，人多眼杂的公共区域打听，看看此人都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我想此人出现身影较多的地方，或许就是他们暗中接头的地点。”
“城门方向加派人手，给我盯死了，一旦手持良民证，叫周富安的人再次出现，先不要打草惊蛇，跟踪上去，顺藤摸瓜，把他身后的大鱼一并抓出来！”
“嗨！”
打发走土井俊一之后，藤井想了想，又特别让人叫来了吉野。
仅仅他们特高课的人手，靠着这点线索，恐怕忙不过来。
“加藤君！”
吉野很快赶到，当加藤说了大概的情况之后，吉野难免诧异，这些特高课的人办事效率还真是惊人。
“所以，加藤君，我要做的就是派人手配合你们特高课展开近乎地毯式的调查和搜索？”
加藤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吉野君，关于我之前给你的那份怀疑的名单，相关的皇协军军官，暗中跟踪调查的如何了？”
吉野道：“你怀疑的这些人里边的确有几人会时常外出，而且有许多经常去的区域，这几乎形成了他们的生活习惯。
如果他们要在这些区域，借助人多眼杂的环境作为遮掩，又有对应接头的情报员的话，的确可以悄无声息的将情报传递出去。
包括他们在山城内的家庭关系，都少的可怜，几乎都是单身。”
“都有哪些人？”加藤问道。
吉野回道：“皇协军一营营长马啸天，二营营长黄永义，三连长王金，四连三排副排长朱正强，七连长丁文军，九连一排排长陆大虎。
如果按照加藤君给出的推断标准，这六人是比较吻合的。”
加藤笑道：“真是难为吉野君了，肯把马啸天也加进来！”
吉野冷哼道：“公事公办，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不会因为马啸天和我的私交就暗中包庇。
当然，也包括加藤君你说的绝不会是八路间谍的二营长黄永义，他的条件同样吻合，所以也被我包含在其中。”
加藤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什么。
“这六人在这几天时间里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吉野想了想，道：“异常举动的话，其中九连一排长陆大虎倒是在工作期间请过几次假，说是身体不舒服，去看医生，至于具体情况有待查证。
其他人的话倒暂时没什么异常。”
加藤说道：“另外还有四连三排副排长朱正强。”
“他怎么了？”
“他曾私下里向黄永义询问过关于军火库的情况，而且不止一次，或许这两人可以先审讯一二。”
吉野疑惑道：“可我记得朱正强在城里还有个老婆，加藤君不是说过，潜伏在我军之中的这个间谍应该是单身吗？”
“是的，这个朱正强的确有个老婆，而且他的老婆还是警备队队长黄宣的一个远房表妹，不过事无绝对，敌人或许正是利用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以博取我们的信任！”加藤笑道。
吉野沉默以对，心想反正话都是你说的。
他也懒得管这些，只要加藤要审讯的不是马啸天，他基本上都是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