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没说有早课啊？
次日一早，越遥被外头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吵醒。
越遥趴在围栏边上，一脸疑惑的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弟子们。
原本随着人流往前的林家杰忽地停下，走到越遥跟前。
“你便是姜瑶？”
越遥抬眸，看着眼前这张莫名有些眼熟的脸，应道：“是我。”
“我叫林家杰，林柯是我妹妹。”
难怪她总觉得眼熟。
他难不成是想来替林柯出气？
越遥眼光一扫，轻易便看出眼前人的修为。
筑基中期。
以他的年纪和资质来说，此等修为放在万剑宗这样的小门派也还算够看。
只可惜她才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练气修士。
若真要动手，受伤害的只会是他。
越遥挺直了身子，冷眼看着林家杰。“所以呢？”
林家杰看出她的防备，道：“别多想，我只是想告诉你，早课快开始了，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早课？
越遥愣了愣，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来不及多想，她急忙推开院门跟了上去。
万剑宗内设有学堂，由各位长老亲自授课，不论是亲传弟子还是普通内门弟子，都要统一到那里去上课学习。
课后各长老还会布置些考核任务，以方便了解弟子们的学习进度。
贺端到了学堂才想起来忘了告诉越遥，正有些担心她能否准时赶到，不想下一秒就在逐渐行进的人流中看到了她。
今日越遥换上了内门弟子统一的服饰，一身青绿色长袍，腰间的系带更衬得身材单薄，远远看去，好似一棵翠绿的竹。
“抱歉，我昨天忘了告诉你每日辰时要到学堂上课了。”贺端看着正拾级而上的越遥，目光中略带歉意。
“没事。”
越遥随意摆了摆手，并未放在心上。
其实昨日他对自己嘱咐了许多，只是她听进去得不多，就算贺端提前说了，她恐怕也不会记得。
进入殿内，其他弟子早已占据大部分座位，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角落。
越遥捡了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至于贺端，他是掌门亲传弟子，如今修为已至金丹期，并不需要同其他弟子那般上课。
只是平日里无事，在长老们授课时他便会候在一旁，师弟师妹们若有什么不懂的，他也可以解答一二。
随着一声钟响，一位模样不苟言笑，看上去便让人心生敬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只左右看了一眼，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弟子们便顿时安静了下来。
“咱们万剑宗弟子多是剑修，所以今日我们要学的便是掌门亲创的“归一剑法”。”
“此剑法招式凌厉，威力巨大，你们若是能领悟一二，即可受用终身。”
“都给我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
说完，男子右手掌心在左手指尖上的纳戒上方轻轻一划，下一秒，一柄长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他手腕一抖，剑尖指向身前。
“归一剑法，第一式，剑破虚空！”
话音落下，长剑破空，一道耀眼的剑气瞬间划过空气。
剑气破空的瞬间，整个大殿都仿佛被这道剑气撕裂。
长剑归鞘，中年男子神色如常，仿佛从未出过手。
众弟子看着身后墙上那一道长达数丈的巨大裂缝，全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威力的剑法，也从未见过有人能在这种平淡无奇的动作中，将剑法发挥到如此境地。
何况这才是第一式，威力就已如此骇人，若是使出一整套剑法，这座大殿岂非都要化作废墟？
想到这儿，不少弟子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狂热。
当有此等境界，才担得起剑修一名！
见识到这一招过后，林家杰也难掩眼底的激动。
只是在他看到角落里反应平淡的越遥时，原本沸腾的血液好似瞬间冷却了下来。
“哥，我越想越觉得那姜瑶奇怪，她在不知不觉间修炼到了练气五层也就罢了，更奇怪的是，她先前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直到在擂台上……”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也学会了破天掌！”
“哥哥，你我皆知破天掌是我林家功法，她不可能提前学会，唯一的可能，便是在擂台上我与她交手时，她看见了。”
林柯那日同他说的话仍言犹在耳，林家杰原本只觉得不过是林柯夸大其词，但此时见越遥如此冷淡的反应，心中却也生出了几分怀疑。
世间修士无一不向往更好的功法，更高的修为境界。
越遥这副反应，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都看明白了吗？”
程长老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见弟子们都呆愣愣地看着他，不由眉头一皱。
心中暗自摇头，他早就说了，这些资质平常的弟子哪里学得会归一剑法呢？
偏生掌门说什么要“一视同仁”，教了也是白教！
“我说过，我只演示一次，看懂多少，学会多少，全然是你们的造化。”
“行了，自个儿悟吧！”
看见底下这一张张傻愣愣的脸就来气。
程长老愤愤拂袖，脸色在看到身旁的贺端时才好看了一些。
贺端这人不论是悟性还是天赋在万剑宗内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么多年以来，在程长老心中也只有贺端才是能令他认可和满意的弟子。
就像这归一剑法，在其他弟子还抓耳挠腮时，贺端已学得有模有样。
程长老神情柔和了几分，对着贺端吩咐道：“接下来，这些师弟师妹们就由你多费心了。”
贺端颔首：“弟子明白。”
程长老走后，贺端又接连演示了好几遍这招“剑破虚空”，他特意放慢了动作，好叫师弟师妹们能看得仔细。
“你们不妨跟着试试。”
听到这话，弟子们如梦初醒，连忙开始比划起来。
大殿内一时之间乱糟糟的，有的弟子动作有模有样，有的则是张牙舞爪，看上去颇为滑稽。
贺端无奈摇头。
瞥见越遥没有跟着动作，贺端只以为是她离得远，没看清。
他于是走到后方，在越遥身旁近距离演示了一遍。
“试试看，学不会也没什么的？”
越遥点了点头，在贺端的注视下，动作生疏的学着他刚才的动作比划起来。
一直暗自注意着越遥动静的林家杰见状，心中兀自松了口气。
她看上去哪里会是能学会破天掌的样子。
林柯说的话果然还是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