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蠢，是勇气
随着内门大选的临近，丁兰三人在外学习的时间也跟着越来越长。
有时候甚至还会彻夜不归。
尽管如此，但她们三人还是没有丝毫引气入体的迹象。
虽然嘴上不说，但她们心里始终还是有些失望。
“啊！”
方彤忍不住对着空旷处发泄般怒吼了一声。
她已经很努力了，每一步都严格按照书上说的去做，可是她就是感受不到“灵气”。
发泄过后，她瘫倒在石阶上，自嘲道：“明知做不到，却还要做，真是蠢！”
倒不如趁现在就放弃，反正她是不可能在开始内门大选前引气入体达到练气期的。
“不是蠢，是勇气。”
一道声音传来，方彤连忙坐起身，环顾四周，最后才看到了正姿态懒散的坐在对面大树树干上的越遥。
树很高大，离地面有好长一段距离，越遥两条腿就这么在空中晃啊晃，看得方彤莫名有些胆战心惊。
“你…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以为这周围没人会来的。
越遥想了想，说：“正好路过，想着顺便过来看看你，但见你好似心情不大好，我就没敢上前打扰。”
看来刚才自己发疯的场景都被她看见了。
方彤感到有些羞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看着下方垂头丧气的方彤，越遥叹了口气，轻轻一跃后平稳落地。
数十米的高度，她却轻松得好似只是下了个台阶。
方彤听到动静，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这便是练气期修士与凡人之间的区别吗？”
虽只是入门，但与凡人之间已是天差地别。
她羡慕，也失落。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
“方彤。”越遥唤她，嗓音温柔。“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听清吗？”
“什么？”
“做不到却还要去做，去努力，去尝试，这不是蠢，是勇气。”越遥看着她，目光灼灼。
“是不言弃，肯坚持的勇气。”
方彤愣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勇气……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神情仍然颓然：“那又有什么用呢？坚持下去也是一样的结果，我没有修炼的天赋，不管坚持多久，我都不可能成功的。”
一切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不说了，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
越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方彤不解的回头，用眼神询问她还有什么事。
“再试一次怎么样？这一次，我来教你。”
这段时间以来，越遥总归是受了她们或多或少的照顾。
不论是苦恼时方彤陪自己聊天解惑，还是夜间盖在身上的被褥，甚至是晨起时，她们三人刻意放轻的动作。
一点一滴越遥都记在心里，她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回馈她们的善意。
思来想去，她们如今迫切想要的有且只有“引气入体”罢了。
虽说她不能直接帮她们引气入体，但从旁提供一些帮助也并非难事。
所以她今日并非什么恰好路过，而是刻意为之。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方彤崩溃的一幕。
放弃很简单，但坚持一定不简单。
“所以方彤，你愿意再尝试一次吗？”
方彤本想拒绝，毕竟失败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她不想再一再体会。
可是看着越遥认真的神色，她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越遥笑了笑。
二人面对面盘膝坐下。
“闭上眼睛。”
“忘掉一切，忘掉你心中的挫败与恐惧，然后静下心来去感受。”
方彤听话照做，可闭上双眼，脑海中涌现的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她忘不掉！
恐惧伴随着黑暗滋生，好似肆意生长的藤蔓一般将她整个人紧紧缠绕。
她还是害怕，害怕一如既往，害怕失败。
“我…我做不到。”
越遥抬手，在方彤眉心轻轻一点。
紧接着方彤便感受到一股暖意从她眉心处游走至全身上下，心里的种种担忧全都散去。
“你能做到的。”越遥宛若在她耳边低语，语气里莫名带着蛊惑。
“忘记一切，包括你自己。”
“把自己当作风，当作云，然后你就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要找到它，然后抓住它！”
越遥紧盯着方彤，她能做的只有这些，接下来就全看方彤自己了。
“灵”虽无处不在，但却无形无状，只能够被精神力感知。
若是能感受到它，那引气入体也就成功了大半。
修炼一事道阻且长，若是方彤连入门都做不到，那她也无能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星河璀璨。方彤才终于有了动静。
她睁开眼，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大喜道：“我，我成功了！”
她站起身，激动的一把抱住越遥，“我成功了！我如今也可称自己为修士了！”
越遥身子一僵，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不习惯与他人如此亲近。
本能的想要推开，可感受到方彤的喜悦与激动，她抬起的手最后还是落在了方彤背上。
“恭喜。”
刚进入练气期的方彤一路上都激动得不行，一直叽叽喳喳在越遥耳边说着话。
越遥只安静听着。
回到房间后，方彤又忍不住同其他二人分享了这件事。
丁兰脸上虽带着笑，可笑容里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勉强。
对于方彤成功引气入体这件事，她是真心实意为对方感到开心的，只是想到还在原地苦苦挣扎的自己，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姜瑶……
她既然帮了方彤，那是不是也可以帮帮自己呢？
想到这儿，丁兰忍不住看向了方彤身后那个一直安静坐着的人。
对上丁兰的视线，越遥笑了笑，道：“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明日我同你们一起，如何？”
她们自然不会介意！
决定好后，次日一大早，越遥三人便一同出了门。
见付蓉朝着另一边走去，越遥开口叫住了她。
“你这是要去哪儿？”
“啊？我……”付蓉显然是没想到越遥会叫住自己，毕竟她二人关系并不亲近，连话都不曾说过几句。
所以自始自终她都不曾想过越遥的教导对象里包括自己。
见她还愣着，越遥笑着催促了一句：“怎么还不过来？”
一旁的丁兰也附和道：“还愣着干嘛？你快过来呀！”
此时正是日头初升，细密的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林叶间洒下来。
林间三位年纪相仿的少女相视一笑，一言不发却又好似说了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