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曹文诏的疑惑
撤兵、布阵、防御。
老营的人在中间,所有车辆围成一圈,所有贼寇都在车辆两边警戒。
李定国在这处空场布下了一座车阵,摆出来要和曹文诏拼命的架势。
曹文诏的人马是过了午时以后才到的,他看到眼前这座车阵以后,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贼寇不在高处安营扎寨,却在此处布阵,贼寇中必然有熟知兵法之人。”
“将军,此事不足为奇,明军从贼者很多,将校中也多有从贼的……”
曹文诏看了看说话这人,道:“吾知道,不必多言,速速整备兵马,与我杀敌!”
曹文诏手下全是骑兵,一声令下后,战马奔腾,风沙骤起------
曹疯子所部的杀气顿时就显露出来。
李定国一直站在车阵后面看着,看到曹文诏的骑兵都是训练有素,且杀气十足,心中便想着,幸亏是自己遇到了这个曹疯子。
不然,其他贼寇有一个算一个,只要遇到他,准保会吃大亏。
曹疯子可是在辽东和建奴打过仗的。他的手下,几乎都是按照关宁铁骑的标准训练的。
不过,曹文诏这人不注重火器,觉得骑兵用那东西过于笨重,不如腰刀和弓箭利索。
不多时,曹文诏的人马列队完毕,就等曹文诏一声令下,就可以扑过去斩杀眼前的这股贼寇。
曹文诏的人马,离李定国的车阵只有两箭的距离。
太近了不行,容易被对方的弩箭所伤。
太远了也不行,自家这边的战马跑不起来。
这个距离,是曹文诏打过无数仗以后,总结出来的。
曹文诏和贼寇打仗的时候,一般是不啰嗦的,只要被他发现,追上去就是一顿乱砍。
贼寇败了,他就追,自家这边败了、自家这边败过吗?
曹文诏和贼寇打仗,不管是什么样的恶仗烂仗,好像在这之前还真的没有败过。
今日,曹文诏命手下列队备战,是因为他看到面前的车阵还有那么几分意思。
先前没见过贼寇这样做过,他见过的贼寇队伍都是一窝蜂一样,乱的不像样子。
在战场上,其实对手之间也是相互尊重的。不过,这尊重是建立在对方的名声,和对方的战力,还有军事素养上的。
比如,眼前这座很是像样的车阵,就显示对方的贼寇首领,一定不是像王嘉胤那样的一般贼寇首领。
曹文诏觉得,对方的首领,一定是一位从贼的官军将领。
大明的将领竟然也从贼,看我不砍下你的脑袋来。
尊重归尊重,砍脑袋归砍脑袋,不冲突。
大明士卒从贼者巨多,但就是没有发现有如此才能的将领也从贼的。
所以,曹文诏很是疑惑,很想知道对方的首领是什么人。
破天荒的,曹文诏第一次派出信使,去给对面的贼寇首领送口信。
李定国等人看着对方军中出来一骑朝着这边过来了。于是,李定国就派郝摇旗出阵,去见这位信使。
两骑在中间地带相遇,交谈了一番后,各自返回本阵。
李定国这边,郝摇旗告诉他,曹文诏想知道,李公子以前是哪里的将领,为何要做贼寇。
若是此时回头,他会给李公子一个机会,饶公子不死……
李定国明白了,这是曹文诏把自己当做从贼的明军将领了。
估计是这座车阵的缘故,谁叫自己命人布下的这处车阵如此严整,又如此坚固呢!
其实,李定国只想对了一半。
曾经有人对曹文诏的长官,也就是洪承畴讲过,“车厢阵,也不失一个防御的好办法------”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曹文诏做为参将也在场。
而说这话的那人,就是孙承宗。
孙承宗,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很多明军将领,还有文官都很尊重他。
曹文诏亲眼看到了车阵,虽说和孙承宗公说的不太一样,可这不是贼寇的条件有限,只能拼凑出这么一座简单的车阵嘛!
曹文诏和贼寇打过很多交道,还是比较了解贼寇的。
曹文诏派出的人回去禀报,说是对方的首领从贼以前,并不是明军将领,只是一名边军小卒。
再之前,是驿卒……
曹文诏有些想不明白了,一个做过驿卒,又做过边军士卒的人,竟然也懂排兵布阵,这就稀奇了。
曹文诏打过的贼寇太多了,说实话,不管是王嘉胤还是别的著名贼寇,他一个也看不上眼。
他认为,贼寇也好,贼寇的首领也好,不过都是一些昨日拿着锄头种地,今日拿着刀枪造反的农人。
就算里面有一些做过士卒,做过驿卒的人,那也都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他这样想也没错,因为曹文诏自从带人剿寇以来,不管他盯上谁,谁最后肯定挂。
所以,曹文诏比较骄傲,一直看不起那些贼寇。
这一次,他之所以和贼寇叨叨,无非就是看到眼前这座车阵有些稀奇,他又是第一次见到。
不然,他早就一声令下,全军杀过去了。
得知对方首领只是一个做过驿卒,做过边军小卒的人,曹文诏再次看了看那座车阵,心说对方没有说实话啊!
就看这处车阵,此人定然得孙公亲传。
若是此人得孙公亲传,必然是孙公看得上的人。
既然是孙公看得上的人,那这人……
曹文诏没有想下去,只是觉得对面这个贼寇首领,肯定不是像手下说的那样,只是做过驿卒、小卒。
突然,曹文诏就有了想见一见对方的想法。
说不定认识,也说不定不认识。
认识好说,给他一个投降的机会。
不认识更好办了,直接砍杀!
不能让这样的人为害陕西,这样的人,是可以酿成大祸的。
曹文诏打定主意,便又派手下去送信。
手下匆匆而去,曹文诏看到对方也是出来一骑。
两骑又在中间地带相遇,然后又是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又是各自返回本军。
这一次,两个信使带回来的消息都一样,那就是可以一见。
于是,两边再次派出信使,就两军头脑的会见,相互传达对方的意见。
然后又是一轮一轮的信使来回。
最终,两边算是终于谈妥了。